云九夜垂下眼睑,遮住黝黑森冷眼眸的冷意,抬眼,阴鸷散去,只剩下清冽的寒。
“师父一口一个我问你,一口咬定这件事是徒儿所为,敢问师父,有没有什么人证物证,拿出来,如果真是徒儿的错,九夜不会有半句怨言!但若是没有,就请千柔师姐给徒儿道歉,不是我做的事,徒儿绝不受这种委屈。”
居然还要道歉!
尹千柔心中真是吐了一口鲜血。
她胸口因为气愤而上下剧烈起伏,白福也被云九夜的话闷得当头一棒。
只听千柔说一面之词,要说证据,他还真的没有。
有一丝窘迫,白福强撑住作师父的气场,他背着手,锐利的眼眸在比试堂众弟子身上扫视:“你们有没有人看到云九夜往禁闭室去?如果看到了,说出来,我便准许他参加三教比试。”
参加三教比试,就意味着有可能会被观看比试的皇室选中入宫,就意味着可能会被重用,意味着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白福话落,周围弟子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云九夜冷笑,他明明知道这机会贵重,却依旧将它作为奖赏。
白福这般,可真是下了血本。
周围弟子议论成片,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不消多时,一个面相娇小的女子站了出来,云九夜认得,她灵力不弱,已经在玄字阶。
看来是想借这次机会得到重用。
云九夜看去,那女子接触到云九夜的目光,心虚低头:““师父,徒儿…徒儿昨晚看到一个身影…瘦瘦小小,直奔千柔师姐禁闭处去…徒儿不认为…那是九夜师妹,但觉得那身影与久病的璃月有几分相像。”
闻声,云九夜挑眉。
不像是诬陷,倒是真真看到了。
昨夜将那切云糕送去的,的确是璃月而不是自己。
尹千柔皱眉:“怎么可能,自从那个废…自从璃月在房间里待着养病已经有二十多天的时间,我记得她除了茅厕,连吃饭都是其他弟子端进去的,怎么可能是她?”
她低头思量,这璃月和云九夜莫不是早已串通一气?她们房间相邻,云九夜倒也有这个机会,但是对于璃月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幻音散的解药更为诱人的。
除非云九夜也有解药,否则璃月根本不会为她所用。
有幻音散解药?
呵,就云九夜这个废物,怎么可能会有呢?
难不成这中间,当真与云九夜无关?
瞥了一眼琼兰,尹千柔怀疑的眼光冰冷,注意到琼兰身体一颤,尹千柔顿时暗骂:居然是这小蹄子搞得鬼!
白福听到女孩的话,并不满意,他想要矛尖直指云九夜好让他为自己的爱徒出口气,而不是牵扯上另外一个人。
然而这女子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又不得不问,有些烦躁开口:“你说是璃月,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白福话音刚落,尹千柔便叫出口,终于让她逮到了蛛丝马迹,怎么不让她激动。
“恩?”
“真的不是云九夜,徒儿也看错了,想必是琼兰!一定是她,琼兰,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快,一五一十的招出来!”
尹千柔冲琼兰使了个眼色,这琼兰平日最怕她,若是她搞得鬼,在她质问下必定跪地求饶,若不是她,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把风口浪尖的事推给云九夜!
“怎么又是琼兰?”白福苦于找不到证据治云九夜的罪,早就心烦,现在听到尹千柔临时变了主意,更是烦躁。
他冷眼看向她:“你到底记清楚是谁没有?”
“记清楚了。”尹千柔被这眼神吓得一颤,她可不能失去师父这个靠山,立即又催道:“琼兰!还不快快招!”
云九夜瞥了眼琼兰,琼兰心有领会,按云九夜昨夜交代给她的话说道:“我不知道师姐在说什么,昨天晚上我一直待在房间,并没有出去,不知师姐这话从何来,可有什么证据?”
居然敢不听她的话!
尹千柔站起来走向琼兰,一步一步,带着从地狱拖来的煞气一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忤逆她的意思,接下来在弟子院,她琼兰就没有好日子过,但是如果她背叛了云九夜,三天后就会死啊!
琼兰点头:“知道,琼兰什么都没有做,我想怕是千柔师姐中了毒,冻坏了脑子,才会一会儿怀疑是云九夜,一会儿怀疑是我,师父,徒儿觉得不如先给千柔师姐解毒,这件事再从长计议。”
尹千柔冷冷一笑,居然说她冻坏了脑子,阴狠毒辣的眸光一闪而过,尹千柔抬手,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对琼兰下手!
琼兰大叫一声,预想中的毒爪并没有抓住她的喉咙,反倒被白福抓在手中,他冷哼一声将尹千柔推回去:这徒第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照这样下去,非把自己给赔进去不可!
“我看你千柔师姐当真是被这毒侵了心智,开始胡言乱语,现今居然动起手来,看来真的是头脑有些问题,来人,将尹千柔带下去,找人制出解药,在此之前,她不得出来。”
说罢不顾尹千柔反应,几人冲了进来将尹千柔带了出去,身体被拖着走,尹千柔大叫:“不要!不要师父,我不是!真的是琼兰!云九夜,我知道是你搞得鬼!啊!你不得好死!”
宋青宇更是心疼,然而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所看到的,就是白福态度的转变,立刻上前拱手:“师父,你怎么突然…”
白福冷眼瞪向宋青宇,宋青宇知道话不可以再说下去,瞟了一眼云九夜,见她还好好的样子,更是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