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东西,想起那个梦境,凌伊伊突然很想念自己的爸妈,就拨了电话回去。
在凌伊伊的记忆力,爸妈都很严肃,从小家教很严,她考试不是第一就挨打,是第一也没有一句夸,伴随着她成长的不是父母的关爱,而是厚厚的书本和孤独的台灯。
这些养成了她独立又不爱说话的性格,也让她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多少深厚的感情。
自从出了国,凌伊伊一直是半工半读,鲜少向家里要钱,没了需求的捆绑,交流就更少了。
而这几年,每到重要节日,她也会打电话回去,却从来没人接,留言后不久就会收到一条大意一切安好的短信。
久而久之,凌伊伊便很少打电话回去了。只当她爸妈冷血无情,有时候连她都怀疑自己的薄情是遗传的。
电话响了很久,一如既往没人接,想起刚才的梦,凌伊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尽管这个梦存在诸多不合理。
她决定第二天继续去看心理医生。
这些天,她不是没做噩梦,只是没有一个如刚才那个可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被大火烧没,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和无助,痛恨和怨念,她这辈子都不想经历。
再薄情的人,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爸妈消失在自己眼前。
那个梦境太真实,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以往的梦也都很真实,却没一个给她如此强烈的冲击。
凌伊伊突然想起自己旅行回来后,去找心理医生复诊时,她和医生说了自己新做的那些梦境,医生一如既往问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后,问她说:“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可能失忆了?”
“不可能!”
一听到这个词,她几乎要跳起来了,条件反射地反驳,好似这个词是个逆鳞碰不得般,她甚至激动地把自己从小到大能记起来的事,吧啦吧啦倒豆子似的串了起来。
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并没有失忆一般。
那种被人误解的心情并不好受。
小学的时候,喜欢收集些漂亮的东西,比如漂亮的糖纸。
有天放学独自做值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导致里面的糖果洒落在地,一时被那亮晶晶的糖果纸给迷了眼,就捡起来摊在手心仔细端详,想着放学也去买些。
没想到还没放回去就被折返的糖果主人撞见,正欲解释,那女孩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夺走糖果,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未说话,和女孩一起进来的另一个女孩子就捂嘴惊呼:“她是在偷你的糖果吗?”
她想解释,可夺回糖果的女孩子立即拉着那个女孩子一起快速离开,好像多呆一秒就少块糖似的。
第二天,学校里都传说她是个小偷。
她尝试去解释,可没人相信她,因为那些糖果是进口的高级货,大家都觉得她是觊觎之心,不是不小心。
那种被人误解的委屈,没人相信自己的无助,凌伊伊至今记忆犹新,看吧,这样的小事儿她都记得,怎么可能会失忆呢?
当时心理医生耐心地听讲,偶尔插话问些细节,像是要照顾奓毛的她的感受,后来都没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