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容易张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要同他一块逃走。
“好。”两人随即立即迈出队列。
“哎呀!好疼!”容易张捂着鼻子,与他的“同伙”一起退回队列中。
“怎么样?不逃了?”洛扭回头,看到鼻青脸肿的容易张,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逃什么呀?这四周根本出不去。”容易张这下泄气了,他们俩刚迈出队列,想疾走两步,遁入这浓雾中,没想到一下子整张脸都撞在峭壁上,疼得他直叫娘。
陆陆续续进入洞穴中,两旁的冷焰灯,好像能听声辨步般,纷纷亮起来,青幽的光芒,把黑麻麻的洞穴照得更加神秘。
“茵儿,你退后。”
“是,阿娘。”少宫主乖乖退后两步。只见七步宫宫主轻轻叹了一口气,双膝着地,十分虔诚:“白仙儿拜见老祖!”
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啊?众人不禁哑言失声,她,堂堂一个七步宫宫主,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女魔头,怎么扑通一下子就跪地上了呢?还自称什么“仙儿”,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说你一个女魔头,我们这群人的命都拽在你手中,可是,你这么一跪,模样好像还挺可怜,好像是谁逼你一样?
青幽光的空气中,竟然如水纹一样出现了悸动,圈圈漾开,那水纹中间,白色的光亮越来越明显,一个白须老头的影子出现了。
“仙奴,你做得不错。”那白须老头眼中射出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要死了,要死了!”容易张躲在洛的背后,颤抖得好像要把他问斩一样。
“禀老祖,仙儿还要一事禀报。”宫主得到夸奖之后,并未起身。
“说。”那白须老头耐着性子,等她把话说完。
只见宫主拿出一块满是裂缝的小石头,捧在手心,“老祖,验灵石已破损,求老祖赐予新的验灵石。”
啪!一声清脆的击打声响起,那跪在地上的宫主,脸上多了个红掌印,就连嘴角,也渗着血丝。
众人懵了,洛好像看到有一道手掌般的光影掠过,只是太快了,一瞬而已,那宫主竟然满脸羞愧,像犯了错的孩子,捂住半边脸,微低着头。
“本祖的验灵石,怎会轻易破损,从实招来?”那老头明显是震怒了,那本来消失的水纹光圈,随着他震怒的声音再次显现。
“属下罪该万死,在验灵时它,它不慎自个破裂的。”宫主她忐忑啊。
洛倒吸了一口气,这小石头他认得,在山巅之上,这宫主就是放出这块小石头,在他面前闪了几下,就裂开的,若是她据实禀报,这小石头因自己破裂,岂不是会遭那老头的毒手?
“好,有点意思。”白须老头隔空吸走小石头,手指捏着转着看那两条细细的裂缝,竟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洛感觉悬了,要知道,高手杀人之前,通常都会有些奇怪的癖好,比如说坏笑。
“仙奴,这次看在你任务完成得不错的份上,这事暂且不追究罢。”那老头端详的几瞬,指尖竟然发出一道道白光,抚过小石子,那小石子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窄,更细,与白光同时消失,落回宫主的手心。
“咳咳,让他们进来吧。”白须老头消失在微微动荡的水纹白镜之中。
“是。”宫主站起身了。回过头来,看着一行人,这时,一个高冷的御姐范,又重新回到她身上。
“阿娘!”那个盲眼少宫主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住她母亲。
“茵儿,别哭,你到了那边,好好修仙,莫挂念阿娘,知道吗?”那宫主将她拥入怀中,还腾出一只玉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
“修仙?修仙?”前排的几个家伙竟然从宫主的话中,提取到如此关键的字眼。
修仙?这信息量,一下子就炸开了,这盲女跟他们是一道,她去修仙,那他们,岂不是也要修仙,这
还以为要被妖怪吃掉的少男少女们,一下子振奋了,群情激昂。
“肃静!苍蝇一样闹哄哄,像什么样子?”宫主厉色道。
“别说你们还未修仙,就算修,千年万年恐怕也难有成就,如此心性!”
众人都静若寒蝉,不过他们心里早就波澜翻滚了,从宫主的话中,明显听出了,他们真的要去修仙。
修仙?不是皇帝才能做的事吗?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此等荣焉。
别说他们,就算是洛,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修仙,真能长生吗?修仙,不是传说中才有的事吗?会不会是骗人的?
“茵儿,进去吧。”宫主和她的女儿,依依不舍作别。
那盲女接触到白色光晕的镜面,那镜面好似一道水门般,荡开更密的波纹,盲女消失在“水门”中。
好神奇哦!
一个,两个这些一心求仙的家伙,纷纷鱼贯而入,根本不用宫主命令。
就这样进去了?水门背后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呢?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啊?洛跟随着大家的步伐,心中却疑问甚多。
“宫主,能不能让我考虑两天。”
到洛进去的时候,他竟然侧头问对宫主说出这样的话。
“给我进去。”
不知谁,在洛背后踹了他一脚,洛一个踉跄,就撞进了水门中。
“考虑你个锤子!”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洛不知道,他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不禁让七步宫宫主大为震惊,同时,排在后面的“追仙者”,都恨不得手撕了洛,踹他那一脚的人,可是满脸骄傲,霸气十足啊。
他就是容易张背后的田耿,跟容易张想逃跑,被撞得鼻青脸肿的家伙,被一群同伴嘲笑的家伙,这下,一脚踹在洛的屁股上,他的所有羞愧,都消失无踪,换来了满满的自信。
好冷啊!洛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冰面上。
“容易张,醒醒!”洛环顾周围,发现这是一处一眼望不到边冰面,天空无光无暗,万里无云,蓝的可怕。
他们这群年轻人,一个个陆续醒来,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加无助。
“我们要修仙啦?”容易张醒来后,揉着惺忪的眼睛,第一件事想到的竟然是修仙,看来,修仙已经烙刻在他骨子里了。
“修你个鬼,醒了吧,我看看你怎么修?”洛饶有兴致地看着容易张。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容易张一脸懵逼,看着满是冰面的大地,天空,还是原来那么高,至于修仙?人呢?起码有老手带带啊。
可惜,他扫视过几遍,除了他们一群从七步宫出来的,其他,连只鬼影都没有。
“大哥,还未请教您的名讳,让小弟怎么称呼?”
“姓蓟,单名一个洛字。”这时,洛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没有自我介绍过,只知道这个人叫容易张。
“好名字,霸气!”容易张对洛竖起大拇指。
“霸气吗?我怎么觉得很普通,对了,你的名字倒挺有趣的,真的叫容易张?”
“本公子头可断,血可流,名字不可改,真真的叫容易张。”容易张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原来,他的母亲是姓容,父亲姓张,在他出生的那一天,他附近认为,他儿子的出世一定会给他带来好运,就拿全部积蓄跑去赌坊搏一把,结果,输个精光。
他父亲走投无路,为了不连累他们母子俩,只好逃亡他乡。
她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就把他叫作容易,想着他以后的路要走得容易些,千万别像她那样。
可他十岁那年,他母亲病死了,而他的父亲,也在那一年,找到了他和他母亲的坟墓。
原来这些年,他父亲一直痛思己过,发愤图强,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终于闯下一番不菲的家业,等他回到老家,却发现自己苦苦思念的女人去世了。
他老爸为了祭奠他母亲,让容易张继续姓容,而把自己的姓氏放在最后,也算得对得起祖宗了,就这样,容易张这个一代富家公子爷诞生。
“哦,我还以为你认为自己的脸蛋白,然后为了提醒别人,说是容易脏呢?”洛说完之后同容易张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不对劲!怎么这么多双眼睛瞅着自己,气氛尴尬了,原来两人正聊得开心,没想到,同是七步宫来的小伙伴,个个都是一头懵,好像是天地之间的弃子一般,正寻思着如何寻找出路呢,却被洛和容易张的笑声给吸引住了。
“你俩,笑什么?不知道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有死路一条。”田耿双手搓着自己的肩膀,几乎是绝望的语气。
他现在,毫无疑问是懵逼派的代表,所以,带头送来齐刷刷的眼光,看得洛很不舒服。
“不是说要修仙吗?动不动就轻言死死死的,还修个屁啊?”
“还好意思说,我看是你得罪了仙祖,才害大伙都被囚禁在这个鬼地方。”
“呵呵,这个想法倒是新奇,是不是我太帅抢了你风头,所以得罪了仙祖啊?”洛早就看不惯这个田耿了,样子像地主家的儿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还说不是?”田耿一开口,便发现入套了。
“是什么?是我太帅了,你妒忌?”
“你不要狡辩,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你竟然说要考虑两天?这分明是不给仙祖面子?”田耿气不过,马上翻起旧账。
“对啊?会不会是这样?仙祖生我们的气,然后丢我们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自生自灭?”
一群人听到田耿的话,好像揣摩出那么一点味道,说着说着,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形势对洛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