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天就要过去了。萧无期就要走了,江绾一想到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心中就难受不已。
萧无期察觉到了江绾的低落,最后两天便一直陪在她身边。
“绾绾。”他见她一直站在床边,替他收拾东西,可却已经半天没有动静了,遂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江绾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忽然开口,声音中隐隐有些颤抖:“你会回来的吧。”
“绾绾,你信我,我一定平安归来。”萧无期伸手转过她的身子,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他顿时便慌了,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着眼泪,“绾绾,你别哭啊,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绾靠在他的怀里,忍不住抡起拳头锤他的胸口,声音中满是哽咽:“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跑那么远的地方受罪!万一回不来……”
他连忙用食指抵住她的唇:“我一定会回来,怎么会回不来呢?我舍不得你。”
江绾狠狠的用牙咬了一口他的手指,萧无期一阵吃痛,可是却没有缩回手,只是任由她咬着。
“你要是回不来,我就改嫁!”她满脸泪痕的抬眸望着他。
萧无期一听,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不会的,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告诉你萧无期,要是你真回不来了,我才不会守着你一辈子!”江绾本是说着气话,可是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偏又掉了下来。
萧无期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将她揉碎进怀里,叫她永远也逃不开:“我不会给你改嫁的机会的,绾绾,等我回来。”
江
“不……不来了。”江绾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无期也没有强迫她,只是靠着她躺了下来,长臂一揽,将她勾入怀中,低眸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那睡吧。”
“不睡。”她摇了摇头,伸手抓过他另外一只手,两人十指相扣。
萧无期任由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不睡?不是累了吗?”
“我不想睡,明天你就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你陪我说说话吧。”江绾其实已经很困了,但是她还是舍不得睡觉。
萧无期低头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道:“好,聊什么?”
“说说你吧。”江绾抬眸看着他。
“我?”萧无期有些恍惚。
“嗯,就说说你没遇见我之前,我想知道你很多事,很多很多。”只要是他的事,她都想知道。
萧无期沉默了半晌,才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其实我是有被拐以前的记忆的。”
江绾听到他的话,眼底满是惊讶,其实成亲这么长时间,她听他说了很多在萧家的事,可是卖到萧家之前的事,还是头一回听他说。
“我三岁被卖到萧家,在这之前就已经记事了,也听人说起过,小孩子一般一岁开始能记事,但是到三岁之前,都只是零碎的模糊记忆,要等到三岁,才能真正的记事。而我三岁前的记忆,也都是模模糊糊的,我隐约记得我的亲生父亲很喜欢我,每回看到我,都会抱着我,用胡渣蹭我的脸,只是我也很少见他。在我的记忆里,也就仅仅只有那一回而已,他似乎出了很远的门才会回来一趟,我的亲生母亲,应当不是正室,她总是不让我喊她娘,老说夫人会责怪,非要让我喊她姨娘,我不喊,她就边哭边打我。这两件事是我一直记得的,其他的就记不太清了,不过也朦朦胧胧记得家里很大,被卖掉的时候,也是做了很久的马车,又转了很长时间的船,才到了祁安县。”
江绾听了萧无期的话,面露震惊:“无期,一般人,很少有记得三岁以前的事的!”
萧无期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可能我记忆力好吧。”
萧无期的记忆力确实很好,这点在他读书上就可以看出来,江绾也听萧无期说过他上过两年的学,后来萧母就不让他去了,然而就是这两年学的东西,他基本都没有忘记,后来经常去私塾外偷听,这么多年下来,学识竟比董晋还要好。
这已经很说明他记忆力超群了。
“如果……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想回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江绾轻声问道。
萧无期怔忪了良久,才道:“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江绾连忙道,“就算听你的描述,你应该当是哪家的庶子,但是毕竟是儿子,被人拐走,他们肯定也很着急的。”
萧无期听了她的话,半晌才轻笑了一声,道:“但愿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也找不到了。”
就在此时,江绾的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她连忙扯过萧无期的胳膊,将他翻了过来,此时两人因为刚云雨后,都还没有穿衣。
萧无期愣了愣,道:“怎么了?”
江绾红着脸看着他后背上被她情迷之际抓破留下的血痕,听到他的声音,连忙道:“你看,你背上有个胎记。”
萧无期的背上有个胎记,形状比较特殊,像一朵绽放的莲花。
“你懂得亲生父母肯定记得你背上的胎记,有了这个凭证,找到亲生父母就有根据了。”江绾道。
他听到她的话,又是一怔,他一直知道自己背上有个胎记,只是却从未往寻亲这个方面想,毕竟天下这么大,怎么找,上何处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