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始终就在旁边安静的待着,她本来就是被老夫人带过来的,现在为了给老夫人留一个好印象,她也不想要惹是生非。
可是总有人想要欺负一下别人,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不,麻烦很快就来了。
朱岑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转,眼神最后就落在了秦筝的身上,然后径直的就走到朱夫人的身边笑道。
“舅母,我看今天大家都兴致挺高,也依次表演了节目,我看那边有个小姐,却始终安静的坐着,心中必然是对我们这些表演不放在心上的,不去请她也出来为我们表一表心意?”
这话说的有意思,却不说是她们小辈间的争锋,倒是说为朱夫人的小儿庆祝了。
秦筝一时还不知这朱岑说的是自己,便只安静的坐着。
朱夫人看了秦筝一眼,这是个眼生的姑娘,倒从未见过,自己一个长辈也不好强求,于是便说道。
“你们小孩子年龄相近一些,说话总是好说些,你这孩子楞不懂事,问我作甚,当是去问问这小姐的意思的。”这便是默许了,毕竟是自己的侄女,总不能扫她面子。
朱岑两眼弯弯明媚一笑,然后就拖曳着裙摆走到了秦筝的身边,倒是不失礼数,先是对老夫人行了一个礼,“拜见秦老夫人。”
既然知道她是秦老夫人,那么必然也知道秦筝是家里的四小姐,目不视物,秦老夫人想。
“这位妹妹长的好看,性子又如此恬静,想必我们姐妹间的表演在妹妹看来或许只是小儿科吧。这一众小姐妹里可就剩了妹妹了,妹妹也为我弟弟表演一番作为礼物如何?”
朱岑言笑晏晏,语气也是客气的很,丝毫没有刁难的模样,只是这话后所指,无一不是在说秦筝心中看不起她们,所以不愿一起表演。
秦老夫人不知道秦筝是哪里得罪了这朱家表小姐,只是觉得这表小姐明明知道秦筝看不见,却还是邀请秦筝去表演,必然是刁难。
可是有朱夫人之前的小辈儿之间的事情在前,她也舍不下这张老脸去推了这表小姐,一时无奈,心中直后悔为何突然一时间昏了脑子带了秦筝过来,虽然其他的小姐也不是什么惊才艳艳的人物,可是简单的琴棋书画却是会一点的,虽不是很能拿出手,却也比这副情境好些。
秦筝听言了朱岑的话,又从秦老夫人的呼吸中察觉了她心中所想,又等了一小会儿,确定秦老夫人真的是不会再说话了,心中凉了一些。
秦筝又不是一时看不见的,从小便是如此,琴棋书画学起来必然是麻烦的,而秦老夫人一向不关心她,自然没有安排教习先生去教她这些东西。
可她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秦筝,上一世虽得父母宠爱,可是毕竟不能总庇佑着她,倾其书画又是大家必须学的,那么秦筝自然是一样未曾落下,只怕这京城中少有人能够比之。
她弯起了嘴角,抬起了头,明明没有神光的眼眸却看的朱岑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她马上压了下去,不过一个瞎子罢了。
有时候人很奇怪,明明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却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突然就惹了人嫌。
“这位是朱小姐吧。”秦筝柔柔的开口,“秦筝眼睛自小不好,自小也想学些东西,可是确实困难。”
就在朱岑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却又听秦筝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今天确实是朱府的大喜日子,我若是什么也不表示似乎也有些不太好,便为各位献上一曲吧。秦筝琴艺不精,恐污了各位耳朵,各位可不许说秦筝扰了各位的好兴致。”
朱夫人笑道,“秦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然后又挥了人来,“去取把琴来给秦小姐。”
其实秦筝之前本来就不常出门,而且今日过来了本就安静,照理说应该没有什么让别人看不顺眼的模样。
事事皆有因果,虽说表演的小姐不在少数,可是没有表演的却也是不少的,没有道理朱岑单单就注意了她,还把她给单拎了出来,其中必有缘故。
拿琴的时间里,秦筝就微微的笑着,心思却百转千回。
虽然前世的时候,父亲仅有母亲一人,是多少人艳羡不来的福分,可是秦筝却也是看过不少女人中的心计的,她知道,最毒妇人心这话绝对不假。
秦筝认真思索着自己可有得罪面前之人,却不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无妄之灾罢了。
朱岑已经许了张府的二公子,可是秦筝刚刚进来的时候,张二公子却一时间看秦筝看的的失了神。后来听到秦筝是个看不见的,眼神中还带了些怜惜。
朱岑一看就知道了张二公子所思所想,如何不气,便就这么对秦筝发难了。
不过虽然秦筝不清楚其中缘由,却也是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没一会儿琴就递到了秦筝的手里。
秦筝先是试了试琴,倒像是专业的样子。
朱岑早就坐了下来,等着秦筝出丑,看她这个样子,只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装模作样。
琴不是什么顶好的琴,现在用倒也可以,秦筝将琴摆在了让自己舒服的地方,十指青葱,就在琴弦之上飞舞了起来。
一曲很简单的曲子,所以在场的多数小姐都会弹,朱岑心中多有不屑,只静静地看着。
许多人眼中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可还是有些人知道秦筝眼盲,知道她学琴困难,倒也没有调笑的意思,只安静的听着。
秦筝却是微微一笑,琴音从第二段开始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竟然意外的越发巧妙动听起来,只是变化极小,可是却让整支曲子截然不同,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因为起承转合的巧妙,虽不至精美至极,却也不是粗陋的了。
所有的一时有些沉醉,不自觉的就认真聆听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稍微的放松了一些,就连朱夫人也是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