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苏小蛮被慕非冷抱回了府,王府的管家一看王妃湿漉漉的被王爷给抱了回来,吓得连魂都没有了。
慕非冷冷着一张脸踹开了房门,然后轻手轻脚的将苏小蛮放到床上,那冻得黑紫的唇,乌青的眼眶看的直教人揪心。
他转过头,一王府的人老老少少的都围在屋外,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望,慕非冷怒火中烧,一脚就踹翻了旁边的凳子,怒吼道:“一帮饭桶,就知道看,王妃病了,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若有什么差池,本王就将你们的脑袋挂在这房梁上。”
下人们如惊弓之鸟般四下散开,两个小厮慌慌忙忙的去请大夫,由于是王妃病了,情况不能小觑,两人一合计便把城中最好的几家大夫都请了过来,一路上连拉带拽的,折腾的惨极了。
总算将大夫们带到了王府里,几个老人家连呼带喘的,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那个拽他的小厮,喘了几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作罢。
慕非冷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想着可能是大夫来了,便开门让他们进来,无视那帮大夫的惨状,冷冷的对他们说:“王妃无意中落了水,希望几位大夫好好看一下,不要再严重了。”
话虽然说的客客气气的,但那冰冷的语气和那双骇人的眼睛出卖了他,几位大夫看见这模样,早就吓得站直了腰,这气也不喘了,手也不抖了,连驼背的毛病都给治好了!
几位大夫轮流进去为王妃把脉,出来个个都是紧锁着眉头,慕非冷见状问道:“几位大夫接连都是此模样,可是有何不妥?”
一个年纪颇大的大夫叹了口气说:“王妃虽入水不久,但寒气入体,现在又高烧不退,怕是会惹上风寒,我和几位大夫刚刚商讨了一下,先为王妃退烧,然后再灌上治风寒的药,早些预防,可能病会好的快一些。”
慕非冷听了他的话说:“如此便有劳大夫了,陶喜,跟着几位大夫去开药。”
大夫告辞后,慕非冷进了屋,看着苏小蛮潮湿湿的躺在那,看模样也是十分的不舒服,他招呼了一个婢女为其换干净的衣服,还吩咐厨房熬制了姜汤,这些举动连他自己都十分的惊奇,怎么会这么牵挂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怀疑的对象。
折腾了好一阵,苏小蛮这才舒服了些,这一病便是三日之久,她缠绵在病榻间,恍惚在梦里看到了以前的沈千婳,还有以前的过往,她那么的委曲求全,那么的卑微可怜,可最终还是因为她的善良而被人害死了。
慕非冷端着姜汤坐在床边,将勺子轻轻放到她的嘴边喂下,姜汁顺着脸颊滑落在缎子上,他皱了一下眉,刚想要再喂一下,却瞥见了那眼角滑落的泪。
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只是一滴泪就能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
苏小蛮、苏小蛮……你好大的本事。
慕非冷抛开自己复杂错乱的思绪,重新舀了一勺姜汤,朝着苏小蛮的嘴里送去。可人还没醒,这姜汤又如何能咽得下去?
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冲动,慕非冷莫名来了气,将手里的汤碗往自己口中送去,他大口地喝了一口,接着便猛然俯下身来,冰凉的嘴唇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覆了上去。
舌尖有些霸道地撬开苏小蛮的贝齿,慕非冷长驱直入,将自己口中的姜汤悉数灌入了苏小蛮的嘴里。
许是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躺在床上的苏小蛮下意识地皱紧了眉毛,喉中也发出一记闷哼。
苏小蛮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朦朦胧胧中,她只觉得这副面孔熟悉的很,待渐渐清醒过来后,苏小蛮才猛然瞪大了双眼,她的内心被惊诧和恐惧所填满,哪里顾得上嘴里还有姜汤?一个不注意便被口中的汤汁呛住了。
“咳咳……咳咳……”苏小蛮捂着自己的脖子咳的死去活来。
慕非冷自然是没有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微怔片刻后才缓过神来,面颊上居然徐徐升起了一片燥热。
“慕非冷!咳咳……”苏小蛮咳的不轻,她瞪着面前的人,使了劲儿的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鬼东西?咳咳……”
害她咳到现在也就算了,这嘴里东西的味儿还这么难闻,得亏了她定力好,要不然换作别人家糖水里泡大的千金小姐,早就已经吐的稀里哗啦的了。
慕非冷听到她这样抱怨不满的口气,心中也多了几分不快,说道:“方才本王给你喂的是姜汤,对你的身体只是有益无害,谁知道你居然这么不懂感恩,如今却反咬本王一口,天理何在?”
苏小蛮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又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瞬间明白过来了。
“你……是你救了我吗?”她突然想到自己当时是被云嫔的人推入池塘的,如今醒来却是在慕非冷的王府,莫非是慕非冷救了自己?
不对,苏小蛮的心里很快否定了这个假设,慕非冷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肯放下自己尊贵的身段去水里救她?哼,想都不要想了吧。
苏小蛮本来并不指望面前这位清高王爷的回答,刚想翻开被子下床,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不错,是本王救了你。”低沉有力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砸落入平静无波的池塘,溅落起无数的水花。
苏小蛮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慕非冷紧紧抿着嘴唇,语气也略微带了一地愠怒:“苏小蛮,你可知道,自己病了几日?”
“几日?”
“本王为了治好你的风寒,让你早日醒来,请遍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已经一连好几日了,你却到今日才醒过来。”慕非冷的话中带了几分不可避免的焦灼与……担心?
担心?苏小蛮微微愣了愣,他会担心自己?
慕非冷见她一副走神的模样,不禁有些火冒三丈,身上的锦袍也被床沿压出了一片褶皱,他却丝毫不曾在意,只是用灼灼的目光盯着苏小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