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蛮心里对慕非冷的看法不知不觉地又改变了一点点,可她自己却毫不知情。忙碌到很晚的时候才回到住的地方。
她路过慕非冷的房间时,还想着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什么的。顺便沟通一下各自的看法。可抬头一看,他房间的灯早已民熄了。想来是睡了,苏小蛮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她在慕非冷房外站了会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小蛮没看到的是在她走后,慕非冷的房门悄悄的开了,慕非冷站在黑暗中,一直目送着她进了房间,熄了灯睡下后才离去。
“刚才王妃想来找王爷,估计是怕打扰王爷休息才没进来。王爷为何不见她一见呢?”一直跟着慕非冷的小厮奇怪地问。
王爷王妃这一对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
慕非冷的脚步停了停,目光冷利的扫了眼身旁的小厮,然后果断进屋,碰的一声将门关上。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出于种什么心理,好似,想见她,又怕见了她不知道说什么。
侍卫看着关在自己面前的门,嘴里疑惑不解地嘀咕着:“即然不见,那又为什么要等?”
但看见苏小蛮在房门外站着时,他其实也很期待苏小蛮能敲门进来……
苏小蛮一觉睡得格外沉,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她揉着疲惫的眼给坚决起床。慕非冷早已出府不知多久了。
苏小蛮心里惦记着生病的灾民,也顾不得吃饭,带着小怜便直接出府往破庙走去。慕非冷派来帮忙的人已经在病人之中忙碌开来。
她戴上在纱,让小怜把自府里带出来泡过药的其它纱巾也分发下去,让大家戴上。
苏小蛮走到重病区去转了圈,又让人将已经有好转的病人移至另一边,而严重得没法治的继续留在这里,重新整治,修改药方。
忙碌了好半天,才终于将这一个角落的病人处理好。苏小蛮站起身时,只觉头昏眼花,腰都直不起来。
缓了好半天,那昏沉感终于消散。小怜丢开手中的蒲扇赶紧跑过来扶着她。
“王妃没事吧?”
苏小蛮摇了摇头,见小怜一人熬药忙不过来,又随她过去,帮忙看管了一排的药罐。
慕非白在临县陶知府的陪伴下正在巡视灾民营的情况,身旁的属下便看着某处道:“王爷,王妃在疫病区那边。”
“不是让你们看好不让她出府的吗?”慕非冷英眉冷蹙,胸口莫明的弥漫着一股散不开的怒气。那低沉迫人的气势将身旁的人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正在滔滔不绝的陶知府停了下来,目光也随之看去,只见一个风姿卓越的妙龄女子围着药炉忙得分身泛术。扇风,添火,倒药,送药……
慕非冷情不自禁的朝着那方急步走去,陶知府愣了半晌:“王爷……王爷……疫病区您不能去啊……”
慕非冷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般,已经侍卫放行跨了进去。
知府捶胸顿足地在门口停了停,无法,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苏小蛮将一个药罐揭盖,看了看,用布巾包裹着把柄将漆黑的药汁倒入面前摆着的几只碗里。试了试碗沿的温度,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她也不用东西垫着,直接用手捧了便要往重病区去。
慕非冷疾步上前,一把将苏小蛮刚端上手的药碗取了过来,递给旁边的随从。
声疾厉色地说:“不是让你在府里好好呆着吗?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苏小蛮正专心志至地羰着药碗,生怕撒了。结果手中的药碗却突然被人取走,把她吓了一跑。抬头一看,是已经两天未见面的慕非冷。
“王爷来了啊。快把药给我。”苏小蛮看了眼慕非冷,打了个招呼,便伸手要去接过侍卫手中的药碗。
慕非冷一把将她扯至了防守区边缘,尽量离有疫病人远些:“我问你跑为何不好好待在府里,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这瘟疫会传染,会死人吗?”
苏小蛮见慕非冷眉心蹙紧得都能夹死蚊子了便耐着心解释道,“我来帮忙啊。这里这么多的病人,明显忙不过来。我在府里待着也是无聊,还不如来帮帮忙,即能打发时间,又能贡献一份自己微薄的力量。何乐而不为?”
“你当这里也似南下那一路样,是你随便可以玩闹的地方么?”慕非冷真有种想将她抓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苏小蛮蹙眉,总觉得慕非冷此时看她就像是看白痴似的。她强压下心头的愠怒,耐心的解释道:“我知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可我是一个医者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是什么样的惨剧。”
苏小蛮指着重病区那个角落,“如果药石供应齐全,他们也不是不可救的。我不能见死不求。”
“那你想过你自己吗?你能保证,你不被传染?沈千婳,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医术就妄想做救世之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苏小蛮被慕非冷的话激起了三分怒意,她努力的压下,极为认真的说:“慕非冷,我道你是关心我所以我也不与你计较那么多。能不能救人我比你清楚。哪怕是死,也是我,与你有何干系?我是一个大夫,医者父母心。他们谁该死?都是有父母兄弟,妻子儿女的,谁又愿意死?”她忍了忍,努力的吸了口气,声音低下来,几近请求:“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他们。但如果呢?但凡有一分希望,我们都不该放弃的对吧?而且……”
苏小蛮看向慕非冷,“疫情如果这两天再控制不住,连续的高温作用下,这里会成为人间地狱。死我一个不足惜,可他们呢?你看到他们求生的眼睛了吗?没人甘心的。慕非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慕非冷看着苏小蛮那格外较真的脸,竟有些许说不出的动容。一直在他眼里平凡得根本留不下丝毫涟漪的她,竟瞬间有种异于常人的美,比司琬夏给他心底的震撼还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