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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陌柳长 第一卷 第2章:相爱相杀

清晨的阳光稀稀疏疏地从繁茂的槐叶间漏下来,在罗裳白皙的面颊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她眉头微蹙,猛然睁开双眼,眼珠子转了转,惊坐而起。

昨晚还死死地挂在树上,怎么现在躺到这青石地面来了?

这是哪儿?

她四处望了望,发现自己落到了处古色古香的大宅子里头,而头顶这棵老槐树正是这园子里的一道风景。

怎么!给落到这儿来了?

罗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污渍,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了身藕色的改良清朝袄裙,这、这这这……罗裳差点惊掉下巴,急得把自己看了个遍摸了个遍,手镯还在传家宝还在,浑身上下,就只有这身衣服不是自己的。

这世界玄幻了。

没人跟她说会这样的事发生啊!莫不是这只是她到来前的一场梦,事实上她还躺在那破机器里。

罗裳又惊又恐,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瞬间疼得不可描述,正焦急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池面上隐隐约约泛出个摇曳的身影,她抬眼望去,池对岸一抹白色的身影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此处本就精致典雅、荷香远溢,现在又多了这么个芝兰碧树,霁月清风般的人物,罗裳错愕之际也禁不住眉开眼笑,只当他是这座园子的主人,或许这衣服还是他英雄救美之时让自个儿的丫鬟帮自己换了也未可知,当下死马当活马医,提起群摆,迎了上去。

刚刚踏上池面的青石小道,对岸那人便也转身过来,面容温润俊朗,眼底染着笑意,带着谦谦君子之风,她一惊,果真真是个大帅哥啊!

罗裳盯着他移不开眼,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不少,笑得越发灿烂明媚,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都能看开,就是邂逅帅哥时依旧止不住激动。耳边突然闪过一道劲风,罗裳心肝儿一沉,瞬间顿住脚步,下一刻,眼前朗润的男子神情一变,臂膀处多了个大窟窿,鲜血晕开在他白色的衣袍上,他惊愕地看向自己的伤口,而后扶着胳膊跌跌撞撞跪倒在地,满脸痛苦地望着她。

这个场面来得太突然了,比她突然换了身衣服还突然,罗裳花容失色,面色惨白,如死一般寂冷,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前去,而是战战兢兢地转过身,身后方的拱门下,傲然屹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举枪对着那奄奄一息的人,杀气十足。

她恐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枪口那被风吹开的残留的热气,转眼就隐没在晨光里,只是由它带来的死亡气息却渐渐浓郁。至于举着这把死亡之枪的男人,他倾长的身躯傲然地挺立在骄阳下,阴鸷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本是清俊的脸庞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她愕然地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目光转向她,剑眉下那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带着愤怒和冷冽,隐着恨意和痛苦,盯着罗裳看了许久。罗裳微微一愣,恍惚觉得这个男人的痛苦也许并不比他伤害的那个人的浅。

恍惚间,那人已倾身而来,动作迅速地抓起罗裳的胳膊,不由分说把人拽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罗裳处在震惊之中,后知后觉的反抗,想要挣脱他。她的行为换来了男人更大的愤怒,一下子就让人按在了院墙上,还未反应过来,忽然觉得腰间一紧,紧接着就让人低头狠狠地压住了唇,粗暴地摩擦吸允着,凉意从嘴唇瞬间蔓延到她周身各处,罗裳震了震,怒目惊瞪,动作比思想还快,当下大掌一挥,扇了过去。

“啪!”

这巴掌声划破长空,打破这杀气浓郁的氛围。罗裳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也顾不得和他计较,而是使劲的擦拭着嘴唇,又怒又气,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当下大骂:“你脑子有病啊!”

慕扬让罗裳扇得失去了几秒钟的意识,抬眼看到罗裳厌恶的神情后,稍稍隐去的怒意又横生而起,他抓住罗裳挥舞过来的手,将她牢牢的控制在双臂之间,愤怒地盯着她,恨不得就此掐死她。

罗裳本想着冲上去踹死这个死变态,却没想到被对方先发制人,让他抓住了手腕。他贴着她,他的身材健壮得跟堵墙似的,压得她动弹不得,双手也被他举过头顶,按在墙壁上。“放开我你这个变态!”罗裳徒劳地挣扎着,已经做好了他要还是吻过来她就咬死他的准备。

“怎么,因为你的旧情人在这里,所以你觉得我恶心了?”慕扬伸手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愤怒讽刺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恨意。

罗裳恨恨望着着他,眼底的愤怒一点儿也不比他的少,不管这个变态是哪里来的,她都要送他去见阎王!她厌恶地别过脸,想要挣脱那只掐住她下巴的手,慕扬哪里给她这个机会,她越是厌恶,他就越不让她如意。

“傅云初,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迫不及待倒向沈治平的怀抱?”他恨恨道,从齿间一字一句地吐出。

傅云初?!

她才不是什么傅云初!

知道对方认错人这个事并不能让罗裳减少怒意,而是更加激烈的挣扎着,恨不得往他的眼睛上踹个一两脚,好让他张大眼睛看看清楚,他得罪的人是谁。

施在身上的力道突然增了不少,罗裳疼得直抽气,既挣脱不开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巨大的痛意让她的脑子闪过一丝分明,突然想起槐树下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跟自己身上的衣服,罗裳看着慕扬满是恨意的眼神,思考着他认错人的几率,眉头微蹙,莫不是有人趁着她的到来,偷偷转换历史,让她当了这替罪羊?

那个漂亮的女助理确实也说过,自己的到来可能会引起些许的变化,不过只要小心谨慎撑到七月七,神不知鬼不觉地淹死就好,掀不起多大的浪。

要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是倒霉到家了。毕竟这是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分分钟浸猪笼的事。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可能提前被淹死。

罗裳愤愤地盯着他,疼得说不出话来,却也不甘示弱,两人僵持着,直到她忍受不住,身子一软,慕扬这才惊慌失措的放开手。

“别以为你这辈子能逃得掉!”他冷哼一声,“你想摆脱我,除非是我死了!”

快快快,把她拉下来,这样你就能摆脱那个人了。

脑子又回放着昨天晚上听到的话,此时此刻罗裳已确定她当了替罪羊无疑,只是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真的傅云初还是假的傅云初,要说她的手镯还在传家宝也还在,是假的傅云初几率比较大,不过她看这人的态度,也不像是假的!

慕扬见罗裳服软不再挣扎,眼底的惊慌害怕与厌恶排斥也跟着减少,转而安静地望着他,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她的眼眸无辜而又明亮,像极了四月份的青城湖水,清澈明媚。

罗裳望着头顶这个把她控制住的男人,一道明媚的阳光自飞起的檐角直射而来,他背着光,罗裳有些看不清,只看得见个冷峻的轮廓,日头渐渐升高,他高大的身姿倒也为她挡去了那惹火的骄阳。这人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却穿着身少将的军装,虽然说民国时期军阀混乱,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当将军,但是像他这样年轻好看的,实在难得。然而在罗裳看来,他还是没有对面那朗润的男子好看,立如青松碧树,笑似朗月入怀才对她的胃口。想到这里,罗裳禁不住痛起心来,虽然那一枪不致命,但是,打在他身痛在她心啊。

“下次,我就不止废他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头顶突然传来道冷冷的声音,他粗糙的指腹划过罗裳红润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罗裳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个变态,自己掐自己疼。

慕扬却以为自己弄疼了她,急道:“疼吗?”

罗裳:“……”

跟变态交流需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走吧!”他拖着罗裳的胳膊,强行带她离开。既然思绪已经理清,罗裳的态度便也没了先前那么激烈,任由他拉扯着,见机行事。

不管自己到底是真假傅云初,先稳住眼前这个暴怒的变态再说。但是……罗裳还是忍不住回望了眼早那已看不见的池岸,她虽然已将自己的生死看开,别人的生死也与她无关,但眼下这情况,必是因她而起无疑。现下四周无人,他倒在这里,万一流血过多……

“啊!”

罗裳下意识惨叫一声,惊愕地望着慕扬,只见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施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只增不减,目光冷冽不可探,罗裳疼得热泪盈眶,已经听到了自己的骨骼在咯吱作响。

“我若是你,便不会再看他一眼,省得他身上又平白多了几个窟窿。”他粗暴地拉扯着她,咬牙切齿道。

罗裳也开始为自己的行为默默检讨着,要不是自己得了绝症,她也不会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千里迢迢跑到这地方来。要不是那沈治平长得好看,估计自己也不会同情他,做人还是不要太双标的好,省得一不小心就浸了猪笼。

既然都被人捉奸了,还是低调点好,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这么想着,她便不再纠结于此事。

被慕扬拖着拽着跨出了大门,罗裳这才发现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宅子居然山中一座独立的院所,方圆没有街道村落城镇一丝烟火气息,呃呃,果然是幽会的好场所。

罗裳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死变态不是一个人来捉奸的,他还带了自己的兵。他们跨出大门没走几步,就远远看到林间一群士兵正焦急地朝着他们冲过来。

被戴绿帽子这种事也能明目张胆的进行,估计也只有变态才能做出来。罗裳禁不住怪里怪气地瞄了一眼慕扬,虽说他的行为确实令人发指,不过被戴绿帽子这种情况……她还是能勉强理解的。

这么想着,她看向慕扬的神情便多了几分怜悯。不过他倒不怎么领她的情,一直神情凝重地盯着前方,莫不是被戴绿帽后遗症。

罗裳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此时对面的人离他们仅有百来米远,而且来势汹汹,似乎不像自己人啊!

慕扬二话不说,拉着罗裳退回院子内,两人刚刚跨进院子就止住了脚步。这一次,换成了沈治平站在拱门下,举枪对着慕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