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释伸手将要离去的三人拦了下来,低声说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袋子里是什么,里面装的是一具死尸对也不对?”
话音一落,三人均是一震,目露诧异的看着李释,其中一个李释之前见过的店小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有所顾忌的没有说话。
见到这三人的反应,李释已然明白自己猜对了,心中侠义之气顿起,他接着说道:“我相信你们几人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这桩命案与你们也没什么关联,只不过今日你们若不把所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休怪我去衙门告你们草菅人命,到那时这件人命案子可就硬生生的扣在你们头上了。”
三人闻言,顿时被吓得抖若筛糠,连呼冤枉。
他们本就是普通百姓,平时上街遇到了官差衙役都会绕道而行,今日一听李释要将他们告上衙门,并且还是人命关天的大案,他们怎能不怕?一时之间,竟忘了眼前之人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而已,根本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也亏得这三人生性胆小,不是那开黑店的恶伙计,否则李释别说是去报官了,就是能不能走出这酒肆范围那也是两说。
“客观,我们可真是冤枉啊!这事它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不过是跑腿办事的人罢了,求求您老人家大发慈悲,放我们一马吧!”另一个店小二接连向李释作了几个揖。
“我并非是要为难你们,只是我对这件事情颇为好奇,想探个究竟罢了,如果这人是正常死亡,你们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就要把人给埋了,你们说是不是?只要你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保证不会把你们牵连进去。”
三人听李释这么一说,顿时放下心来,相互看了一眼,就将李释引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这件事说了明白。
原来这麻袋中确实装了一具死尸,死者名叫王翠莲,是这间酒肆老板的一个远房侄女,因自幼读过几本书,便在这酒肆之中帮忙写写算算,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可哪想到今日却遇到了杜弘这个恶人,杜弘见她颇有几分姿色便心生歹意,上前调戏。
二人撕扯之时杜弘被王翠莲咬伤手臂,他一气之下竟然将王翠莲活活扼死。
酒肆老板虽然悲痛,但心知那杜弘势大,不好招惹,索性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王翠莲偷偷掩埋了事。
店小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想趁着四下无人,将尸体抬到林中掩埋,可哪知李释刚进门就出来了,正好被堵了个正着。
李释将事情的始末听完之后,顿时觉得怒火中烧,脸上也因怒气升腾而涨得通红,他自幼善良仁侠,虽是一介书生,却颇具江湖侠士的侠义之风,即使是邻里街坊的一些不平小事他都要仗义执言,更何况是这种草菅人命的恶劣事件。
他狠狠的骂了一声“畜生”,便转身再次向酒肆走去,三人想要阻拦,可是全被他挣脱了出去。
“怎么办?”之前招呼李释的店小二扭头问提着纸钱的壮汉。
“还能怎么办?多挖一个坑吧,省得再费二遍力气。”壮汉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向林中走去。
两名店小二对视一眼,将打开的麻袋重新绑好抬起,紧跟壮汉而去。
杜弘此时正和同桌之人谈笑风生,眼见李释瞪大了双眼,怒气横生的走了过来,扬眉说道:“你这蠢货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想明白了,要巴结本公子自不成?”
“哼!我李释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巴结你这调戏良家妇女,草菅人命的畜生,我今日就要拉你去见官,为那被你害死的王家小姐讨一个公道。”说着,李释一把抓住杜弘的手腕,用力向外拉扯。
“松开!你这蠢货快给本公子松开。”
杜弘一边说一边用力挣扎,可是就凭他那早已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如何能挣脱开李释那满腔怒火的奋力一抓。
眼看着挣脱不开,他扭头向角落里喊道:“你们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公子把他打发了。”
话音落地,角落里一股脑的冲出来七八个青衣大汉,为首之人一抬腿便将李释踢到在地,紧接着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打在身上“砰砰”作响。
李释屈膝抱头,牙关紧咬,任凭这帮人在他身上如何拳打脚踢,他就是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阵儿,杜弘才出声叫停,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就凭你也想向本公子讨公道?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不怕告诉你,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你家爷爷我就是王法,就是公道!”
李释挣开肿胀的双眼,费劲力气才从地上坐了起来,吐了口血水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你家权势滔天,终究也逃不过法理二字,我李释倘若今日不死,定会将你这禽兽告上龙庭。”
“好!今天本公子高兴就饶你一条狗命,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将我告上龙庭的。”杜弘说着冲着几个大汉一挥手:“把他给我扔出去!”
两个大汉说了一声“是”,伸手便将李释从地上拎了起来,迈步就向外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就被杜弘叫住了。
“慢着!将这蠢驴的衣服给我扒了,之后再把他的行李给我拿来,我倒是要看看他光着身子是如何去告御状的。”杜弘说完便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两个大汉闻言,伸手就要扒李释的衣服,李释身为一个读书人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露体,所以便死命的护住衣服,与两个大汉争抢。
就在这三人相互拉扯之时,一个青色珠子从李释怀中掉出,滴溜溜的滚到了杜弘脚边。
这事情说来也怪,那青色珠子在李释手中之时,外面清光缭绕,内部云雾翻滚,神龙飞腾,一看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宝物,可是一旦离开他的身边就变乌涂涂的,毫无神异可言,就好似一颗成色极为不好的琉璃珠子一般。
杜弘捡起珠子仔细的打量一番,摇了摇头:“我道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仅是一颗粗糙烂制的琉璃珠子啊!这种成色的东西本公子可瞧不上,不如我就发发善心还给你吧。”
说着他来到了李释身前,上下打量了几眼,皱着眉头说道:“诶呀!这事可难办了,本公子一言九鼎,从不食言,之前说了要把你扒光就必须做到,只不过这琉璃珠子你要放到哪里呢?有了,不如把这珠子放到你的肚子里如何?如此一来,也不怕遗落了不是?”
他这一番言语,顿时引起了屋内众人的哈哈大笑。
随着杜弘的一摆手,那两名大汉便放弃了与李释拉扯衣服,转而一个将李释牢牢抱住,困住了他的手脚,另一个用手捏住了他的两腮,使他不得不把嘴张开。
杜弘一边面带奸笑的将青色珠子慢慢的送了过来,一边开口说道:“乖!把嘴长大点,本公子亲自还你宝贝,你可不要不给面子啊!”
李释眼看着那青色珠子被慢慢送入嘴边,不由得心中大急,要知道这珠子虽然不足婴儿拳头大小,但重量足以媲美相同体积的金银,可不是能随便吞咽的东西,他自幼熟读各类典籍,所以他知道,倘若真的吞了这珠子,即使不被噎死,也会因它的重量压坠内脏而亡,这与医书上所述的“吞金坠亡”大体相同。
他一边恼怒杜弘的心思狠毒,一边奋力挣扎,可是由于他的力气与两名壮汉差距甚大,所以无论他如何扭动却始终不能挣脱半分,唯有不断的发出含糊不清,而又充满愤怒的的吼叫。
那珠子被送入到他嘴里之后,用手捏住他两腮的大汉便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使他不能将珠子吐出,一番挣扎之后,他竟不知不觉得将珠子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