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史上最低男”的消息已不胫而走。
功曹俨然成了营地的网红,无论走到何处,都能听见四周低低的嘻紓嘲讽:“哎呦,这就是那个史上最低男吧?”
要是钢铁直男的嘲讽,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营地里的妹子神属们,竟然也三三两两的叽叽喳喳:“听说他只有15耶?”这种感觉,似乎和说自己只有15秒一样诡异。但这种诡异也只能持续15秒。妹子们最关心的似乎是另一个话题:
“听说没?成心的数值又上升了?!”
“是啊!好厉害!感觉他就是天才!”
“他才初阶耶,据说很多中阶的高手已经快不是对手了!”
“就算不厉害我也爱死他,长的太帅了~~~”
自从住在营地以来,成心这个名字,似乎是营地里男人妒忌,女人爱慕的神级存在。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日值温柔的安慰:“哥,不要灰心,不就是倒数第一吗?习惯了就好了。”
“md,你自己不也是倒数第二吗?!”功曹臭骂。
“那不一样,这个世界,谁会记住第二?”日值客观的说道。
在把日值打的人事不知后,功曹暗下决心:
按照网络小说的套路,主角都是从渣渣起步的!
顶着主角光环,我就不信邪了!
老子一定是被大粪包裹住的金子!
必定会出现什么“九阳真经”,让老子直接屌丝翻身,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作者客观的通知他:并没有。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
功曹发现,自己真的只是被大粪包裹住的精子。
初级神属练习的第一课,便是遁术课。
可是功曹却连最基础的遁术通天术,都难以学会,全部的学员都已经可以在空中飞翔了,最后甚至连日值都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天上四处乱窜了,自己依然自能双脚离地一米不到。
日值温柔的安慰:“没事,哥。起码堵车的时候,你可以用的上。”
功曹:“···”
其他的学员都已经可以自由召唤出所属五行,连日值都能将地上的脏泥巴用意念做成一个奇丑无比的裸女了,自己却仅仅能召唤出一丝微弱的小火苗,连点个烟都困难。功曹甚至开始怀疑,碰到夭夭的那天,自己是不是真的招出过火焰,打败过一个异人?!
如果这是梦,也该醒了吧?!!
日值把自己捏的丑八怪递了上来:“哥,你看我捏的迪丽热巴,好看不?”
···
···
夜晚。功曹独自躲在营地外的树林里。
心中默默回忆教官的话:努力集中精神。自由导引魂力。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功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吁一口气,闭起双眼,默默感受体内魂力,渐渐的,体内魂力犹如细微的水流般在身体周身流动,慢慢汇集于双手。
功曹双手之间慢慢燃起一点点小小火星,忽明忽暗,飘忽不定。
再大点!再强点!
功曹额头上已现出青筋,豆大的汗珠漱漱而落。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嗤的一声,小火苗熄灭消散。四周一片漆黑。
第一百次失败了。整整一百次。
这只是基础的火系魂击术导引,为什么就不能成功一次呢?这么简单的法术尚且无法学会,那更不会提自由操控魂力的其他进阶法术了!
每次在魂力聚集的最后关头,功曹都会莫名的感觉被体内一股力量强行阻断魂力的通行,这种力量忽强忽弱,忽大忽小,却始终不会消失,伴随着混力共生,让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但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检查,营地内对自己身体的检查结果都是“各项身体指标数值正常,怀疑为精神紧张导致的自我暗示”。
“自我暗示···自我暗示···”功曹头额上的头发已经不知不觉被汗水浸成了一缕一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内心的郁结一霎那间喷涌而出。“我暗示个屁!!!!”功曹大叫一声,一拳狠狠击在大树上,只击得满手鲜血,但这刺骨的痛楚,却似乎完全被心中的痛楚所掩盖。
清晨。
“啪”的一声,左馨慧将一份报告拍在了功曹面前。
“自己看看吧。” 左馨慧面无表情的说道:“按这种进度,估计你撑不到这个月底。虽然我很同情你,也尽力了,但现实有时候就是残酷的,希望你有所准备。”
功曹面色苍白,慢慢打开了报告。遁术:不合格。魂击术导引:不合格。魂击术五行:不合格···
结论:不适合继续培养,建议本次合同期满后,不再续约。
功曹颤声问道:“如···如果真的这样,我回到外界,会···怎样?”
左馨慧道:“这个只能说看运气了,如果你能在合同结束时学会控制自己的魂力,做个普通人继续生活应该问题不大,但如果到时候你的魂力依旧难以控制,这15的魂值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功曹道:“营地···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管吗?”
左馨慧停了停,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在想如何措词。过了一会,缓缓说道:“我会和管理层商议,尽量给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不过现在神魔大战一触即发,我们的力量···实在无法再抽出来长期保护一个···嗯,你懂得。”
功曹苦涩的笑了笑:“谢谢了。如此说来,我这倒霉催的,还不如当一个一点魂力都没有的普通人,还能藏在人海中苟活。现在这样,就等着被怪物当早餐了,是吧?”
左馨慧蠕了蠕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功曹摆了摆手,已经走远。
功曹自问在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虽然谈不上经天纬地之才,但也能作为一个凡人,正常的生活下去,从来没有体验到这种绝望的感觉。但这一切就是这么真实的发生了,让你别无选择。
在日常训练中,功曹和汀兰能够不时见面,但从未说过话,汀兰每次都只是礼貌一笑,就擦身而过。但不知为何,只要当天和她见过一面,她的一笑一颦,就能牢牢固定在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有时候,功曹已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想去找她,即使能听她说句话,看见她笑一笑,似乎也是一种满足。
但旋即,脑海中又一个声音冷冷的提醒他:“她原来就没有在意你,现在你成了废物,更不要有所指望。”
就像一盆冰凉的冷水从头浇下,功曹只觉得自己一生,仿佛从来都没有这样懦弱、这样讨厌自己过。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桃子(或夭夭)。
这已经是第九通了。
功曹烦躁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