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懂。”张维冷冷的声音像是穿透他人意识的底线一般,让人打心底一凉。
“呵!我本也没指望你明白,如果我想,你刚才早已死与鬼刀之下,我放你一马,只是想让你知道,别太狂妄,别太不把我当回事,没想到你还是悟不到这一层,怪我多此一举,现在送你下地狱吧。”莫大川说道。
“抱歉,我就是喜欢不把你当回事。”张维邪魅一笑,声音依旧冷透至极,在那笑容之下,还藏着那两道泪痕,显得怪异至极。
那莫大川看到张维那般模样,说道:“张维,有时候我分不清你到底是正还是邪,但我唯一确定的是,你是一个不该留在世间的怪物。”
“正邪如同阴阳,阴阳为道之内,道者天地可存,我虽身兼阴阳,但所做之事并非伤天害理。至于你,虽以守卫之名,却强用禁术,借命修气,扰乱生死秩序。并且....还有心理问题!此是否可存而言,可就不得而知了。”张维说道。
“你!”莫大川被此一说,当即语塞,只觉得羞辱万分,喊道:“你还敢羞辱我!”
当即让虎头兵再次用招,那把狂刃大刀再次斩首而来!
“你有何不能羞辱!”张维站起身子,火红炽热的眼神像是能融化钢铁一般瞪向虎头兵,那虎头兵竟然吓的手有些不稳,一刀没砍到张维,却脱落了出去。
而那莫大川当即愣住了,那符咒招出的鬼虎将,只不过是借气而生的形,根本没有意识灵魂,如何会有这般被吓住的举动?
张维看了一眼此刻虚弱不堪的白涟,身上那火红色已形成龙鳞状的尤拉浊体,立刻翻涌奔腾,在张维的身子周围不断的运转着!
“尤拉生命第二生命形态!”在一旁观看的老狄惊呼道!此刻灰尘已消散,便能看清。
“莫大川,尊重乃为互相,你若心中无苍生,苍生心中如何可敬你尊你?”张维道,而言毕,顿时那龙鳞浊体在张维身上呼啸而出,形成一只“暗鳞狂龙”,冲着那虎头兵正面响起狂啸一声!那虎头兵满眼惊恐,顿时碎为粉末!
那莫大川也被这龙啸声震的口涌鲜血,捂胸而跪!
那狂龙在莫大川周围绕转片刻,莫大川明显能感觉周围的那股窒息的压迫感,张维缓缓莫大川,这下形势瞬间逆转成了张维压制的状况,这个状况在前一刻却还是反着来的,现在站着的是张维,蹲着的却是莫大川,不可谓不讽刺。
“为什么?总是你赢?张维,你只不过是一个布衣术士,你凭什么总能打败我?总是对我出言不逊,总是让我难堪!你到底凭的什么!”莫大川不甘的喊道。
“打败你的,从来不是我,如果你在道义之中,我一个布衣术士如何才能打败你这个接近罗装阶位的术士,打败你的,是道...”张维感叹的说道。
莫大川听到这句话后,却沉默了,不再多说什么,看着身后满片狼藉,忽然听到“咚咚”的声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师兄还在屋内不断的撞着那墙壁,再看看自己和师傅当初刚买到这个大庄园时,何其的高兴,此刻却已支离破碎,如同废墟一般。
“道...道与术,未学术,先修道,术者道之用,道者术之元。呵!到底什么是道?我和师傅日日夜夜为了师兄复生,犯尽了禁忌,没有一天不心虚惶恐,可最终却换来这般的结局,这般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我认错道了吗?也对,元都错了,所以我的术才输了...”莫大川双眼发愣,自顾自的嘀咕着。
“大川,道是道路,踩在脚下,不在目的地,不在于你实现了什么,而是每一刻的体验,每一个脚步,每一个脚踏实地,真真切切的踩在脚下,这十年,你可以在这道上遇上多少心情舒畅的事情,哪怕是一碗馄饨面。”张维说道。
“什么是馄饨面?”莫大川虽愁着脸,还是好奇的问道。
“这碗面里,掺着几颗白菜,八个素馄饨,汤里还有半碗面,面与馄饨分量相当,味道咸淡合宜,混沌与面相互揉着香味,隐隐有股辣椒的香味...额,不好意思,说的太多。那是我守卫的地方,枫城的特色小吃。”张维说到。
莫大川听着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听起来,味道不错,比起没完干嚼着那些饭桌上冷餐要好上许多。”
张维微笑的点了点头,那莫大川似乎也领悟什么,释怀的笑了笑,而他闭上了眼,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什么,突然,他身上绿光的毕现,那一只幽绿的尤拉从体内蹦出,再次分散成了三股气。
那白色的阳气复归到了两个孩童的身上,那金色的凤凰之力又复归到了白涟的身上,剩下的那血液中尤拉又回到碗里去。
一切就像在倒带一般,静静的发生着...
那些术士,此刻却已不再狂热,看到那两个孩子重新恢复了脸色,健康的模样,心中竟然比自己的那些至亲复生回来,要高兴许多。
而白涟的凤凰之力回归而来,顿时大喘一口大气,身体开始急速的愈合,而身上的罗装突然开始发光,从衣兜里跳出一块玉石,正是那【玄女石】,它轻轻的在空中浮动着,周围满是仙音缭绕,白涟身上突然卸下诸多阴暗,就像褪去了黑色的外衣一般。
“‘仙音赐福’!没想到玄女石也在,难怪那女孩没了凤凰力,还能醒来。”有术士议论到。
“按玄女石一日只能一用,今日竟然能两用,今天诸多事情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那个头发苍白的风叔说道。
“玄女双至,必有仙官...恐怕...”忽然有个术士在后说道。
此话一出,当即所有人心中都不安起来。
而张维看到白涟恢复过来,心中欢喜的很,但他从小拘谨惯了,也不知该如何表达。
“此时不必隐忍,自过去相拥方可。”浊龙在张维体内说道。
张维被说动了,正走两步,却发现手脚有些不利索,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
白涟穿着那素罗装,却看着如穿仙衣,楚楚动人,身边更是仙气围绕,她期待的看着张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
“要不,我帮你?”浊龙在张维体内说道。
“不必!”张维赶忙何止到,随即又赶忙向前走去,而白涟看张维走的近,也知道张维的意思,赶忙紧紧相拥。
仙音在四周响的动听,似在赐福着这两位相拥之人..
而莫大川虽然心中难受,但也悄悄的在嘴边说了一句:“祝福你们。”
两个孩子也跑过来紧紧拥住张维和白涟,在此废墟之下,竟然有些许温馨和温暖。
那老狄拿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说道:“呵!坏事变好事,这徒弟不必师傅差,这般喜庆之时候,我抽一根,小红应该会同意...对,小红不在,丫头吃醋了。”
而这时,老张从空中飞下,喊道:“天官下界,守卫者、督监官们俯首听音!”
只见老张的那个新布囊在空中席卷而开,飞浮在空中,闪着金字。
顿时,所有在场的术士全都跪拜在地,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听着,只有老张无所谓,依旧抽着烟看着。
“近日郁城督监九凰术士柳白仞,私结暗党,行禁晦之事,在场有与其牵扯之术士,降品降职,限两日内上天部报到,至于郁城守卫者莫大川,近日起,夺守卫号令,斥为凡人,前去边地百里寺,修建庙宇,三世不得修术,限两日内前去。”天空传来天人之音,说道。
所有人,包括莫大川只能恭敬遵命,即便此刻心中懊恼不已,而那他们要面对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修为而成的品级和力量,将要受到惩治。
“枫城守卫者布衣术士张维,枫城督监九凰术士张天顺,你二人此次护卫有功,维护世间正义,张天顺升为总督监,代天部管凡间之事,张维...”那声音还没说完,却遭到了张维的打断。
“天官大人,我不求升职升品,布衣术士挺好的,谢谢您!”张维说道。
老张先是一愣,但随即也知道张维看开了阶位执着,也为徒儿有此心性而高兴。
“天官大人,之前求您借在下的九凰服,在下也归还与您,我与徒儿一般,不求功名品阶,只求世间平安,总督监之职,也愿另请高明,在下只愿与徒儿一起,安稳于枫城之内。”老张也说道。
“九凰服是借的?我就说那张天顺本是罗装术士,如何连跳两级?”有人偷偷说道。
“也罢,那这总督监之职务便另交他人,但这九凰服你便收着,天官加赐,若有相退,可是不吉利的...”那天音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要惊倒!天官还有调皮的一面呐!
“那在下便图个吉利。”老张知道在当面也不好再拒绝人家,要拒绝到时候自己取详谈去。
“至于张维,既然你不愿收功名,那便赐你一个小玩物吧。”那天音说完,顿时一把金色的宝剑从空而至!
“太乙神剑!”张维惊呼到!
不可思议的接住,而太乙神剑到了张维的手中,顿时变成了一个玉手镯,时而发着光,这让张维欣喜不已。
“听音到此,各位自当多以自醒!”那天音说完便要中止,而此刻老张忽然抢问到。
“请问天官大人,那隐武道兄如何处置?”老张问道。
“柳白仞犯生死大忌,但生前有护地之功,三世与地府做工,三世后方可再入人世。至于柳清扬,也该归位了。”天音说完,便已不再有所声音。
而正当诸位要起身之际,忽然又冒出声音,大家赶忙再次跪下。
“对了,让备选者沈风凌来天部报道。”天音再次说道。
老张当即点头,而周围大家便不敢起身,生怕再有天音,还有再跪下,可等了半天,确实没有声音,便要站起。
而此时忽然又有声音,大家赶忙跪下,这才发现那是一旁抽烟的老狄的咳嗽声。
“呵!做个术士真是憋屈。”老狄说完又咳了两声。
“是在籍的。”老张笑着说道。
所有术士在此闹剧之下,也疲惫至极,郁闷至极,不久后便纷纷离开了,只留下张维几人和跪在地上的莫大川。
而那不断撞墙的柳青扬当即身形逐渐的消失,但张维仔偶然细看之下,那男童竟然与那柳青扬极为相似...仿佛是长大版与孩童版,而那男童也正好看着有十岁左右,此时他看着那柳青扬缓缓消散,却似乎感触深厚的样子。
而此番郁城之行,便就拉下了帷幕,众人都感叹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