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陈风寻到一座隐蔽的山谷,御使千叶刀开辟出一座简陋山洞。
将山洞入口封好,陈风倒地就睡,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当时将那三人斩杀,法力稍稍恢复,就一刻也不敢停留的离开那里,径直向藏有顶阶法器的地方赶去,一路上,为了防止再次遇袭,他小心到了极点,凡是遇到有人烟的地方就选择绕路,一天下来也不过走了寥寥百里山路。
当陈风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鸡鸣时分,陈风伸了伸懒腰,活动下筋骨,这才将斩杀的三人储物袋拿出来。昨日赶路途中,陈风就将储物袋上的神识慢慢抹掉,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里面的东西。
“哗”的一声,陈风将储物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挑选,不过结果却令陈风大呼穷鬼。
三个储物袋中合共也没有多少东西,对陈风有用的只有寥寥四件法器,十几块块灵石,一些精进炼气期五六层法力的丹药,其余则是一些无用的女人用品,甚至在那个叫黄强的储物袋中找到了几根阴寒人骨,不知到他有什么独特的癖好。不过陈风当翻出来时还吓了一跳,急忙将这些人骨扔掉,大喊晦气。至于三人的修炼功法,陈风倒是也找到了,不过都是散修通常修炼的功法《长元诀》,便宜货色,陈风看来一眼就扔在一边。
“看来我还是有些低估修仙界的贫瘠啊,三个散修总身家才这么一点东西。不过人贵在知足,加上他们的东西,倒是让我赚了不少。这四件法器虽然只是普通的低阶法器,但也让我对敌的手段丰富不少,精进法力的丹药我此时也正需要,灵石嘛,聊胜于无!”
若是让那三个散修听到陈风的话语,非得气活不可,这些东西是他们拼死拼活才攒下的,在他们眼里就是最为珍贵的宝物,却在陈风眼里只是可有可无,听陈风的语气甚至有些责怪他们没有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想想,若是他们三人手上有好东西,还能让他斩杀?
当然,这也不能怪陈风,毕竟陈风也是才进入修仙界不久,不懂得散修的苦楚,时间久了,自然会有所了解。
养精蓄锐了一晚上后,陈风动身赶往藏有顶阶法器的地方。若他父母信中描述的不错,今日之内,陈风就将得到一件极为珍贵的顶阶法器!按捺住心中激动兴奋的心,陈风快速的赶路。
赶路,恢复法力,赶路,恢复法力,陈风终于在日落时分抵达了藏有藏有顶阶法器的地方。
陈风望着这荒凉的地方,一阵感慨,真是造化弄人,在这一片人迹罕至,山丘遍地的荒野,谁又能想到藏有一件连筑基高人都渴望得到的顶阶法器呢?陈风不在耽误,立刻按照父母的提示,开始搜寻。
一个时辰后,陈风在一处低矮的山坡处寻找时,突然感应到一丝奇异的灵气波动,陈风顺着波动方向找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找到了一只深埋地下的储物袋。陈风望着手中的储物袋,对它是又爱又恨,爱它自然是因为它其中有一件顶阶法器,恨它则是它让陈家惹上了莫大*烦,有覆灭之险。陈风没有立刻将法器拿出来查看,而是将储物袋别在腰间,准备立即离去。
“师弟这么快离开,是想走哪里去呢?不如让师兄我送送你可好。”
陈风一听声音,脸色大变,抬头望去就在不远处看见吴厉背着宽刀正一脸鬼笑地盯着他。
“吴厉!”
没等陈风说话,吴厉就抽出背后的黄铁宽刀,一边缓缓走来一边继续说道:
“师弟好计策啊,将沾有天心草汁液的衣服找人拿着往相反的方向跑,倒是让我好追啊,险些将师弟跟丢。若不是我赌师傅不敢将那件宝物带回陈家,必定藏在他回去的途中,就与师弟错过了啊。”
陈风看着满眼杀气的吴厉一步步靠近,就知道难以善了,可还是仍不住询问道:“师兄,你我同门一场,父亲母亲平日里也待你不薄,又何必对我下此杀手,你现在退去,我不与你斗法,父亲母亲知你悔过,必定会原谅你啊!”
吴厉一听陈风没有丝毫觉悟,反而一脸狠笑:“待我不薄,待我不薄他们将书信给你,让你有机会进入修仙门派,而我只能窝在这里,到死也无法突破至筑基期,待我不薄他们将那件宝物给你不留给我?我吴厉现在就要逆天挣命,抓住这天大的机缘!至于陈云王婉那两个老东西,现在活不活得下来都是问题?!哪有命来管我!”
陈风看着吴厉状若疯狂得样子,心叹道这一战在所难免,可当听到吴厉说父母有性命危险时,陈风心中一揪,大吼道:“吴厉,你说什么?你把我父母怎么样了!”
吴厉看到陈风死到临头还询问陈云夫妇的情况,将计就计故意激怒陈风说道:
“哈哈,怎么样?当然是送他们去安息了!在我前来追杀你之时,就已通知九真联盟,告知他们九真联盟的人是陈云王婉杀的,他们丢的东西也是陈云拿的,恐怕陈家昨日就被九真联盟的人给屠戮了个干净!不过师弟,你也别急,为兄这就送你下去见那两个老东西!”
听闻父母生死不知,甚至连陈府的人都可能被全部屠戮,陈府在瞬间变成了一头暴怒的狮子,眼中布满血丝,也不管吴厉是如何知道顶阶法器的消息。
“吴厉,你个混账东西,我要杀了你!!!”
千叶刀瞬间向吴厉攻去,同时一沓符隶被陈风祭出紧随其后。
吴厉看到陈风冲杀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果然是黄毛小子,这么容易就被激怒。”
不过吴厉也不敢大意,大喝一声,浑身法力涌入手中宽刀,迎上了率先攻过来的千叶刀。吴厉手中宽刀是陈家四件中品法器之一,千叶刀在片刻之间便败下阵来,被斩成两截掉在地上,可紧随其后的众多符隶就将吴厉打的手忙脚乱。吴厉心知肚明,陈府根本没有能力给陈府弄太多符隶,所以即便被陈风的符隶打得手忙脚乱心中也不慌张,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陈风自己就是一个制符师!
千叶刀被吴厉斩断的瞬间,与法器心神相连陈风就被反噬受伤,嘴角留下一行血迹。可陈风全然不顾,手中符隶不要命的乱扔,火焰,落木,水剑等等劈头盖脸的砸向吴厉,吴厉这时才知道心悸,不再用手中宽刀强行劈散法术,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木盾防御。
符隶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将木盾轰得得左摇右摆,甚至在爆炸密集处产生了丝丝裂纹。吴厉看得眼角直跳,心中暗自心惊,陈风哪里来这么多符隶!他现在是空有一身深厚法力却无用武之地!
突然间,吴厉脸色巨变,一种强烈的心悸袭遍全身,生死之间吴厉果断咬牙将木盾自爆,借助法器自爆之力翻滚,险之又险得避开了这次致命攻击。吴厉勉强从远处站起身体,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几处血洞和地上的冰针,难以置信的失声叫道:
“中阶法术冰针术!!!”
陈风暗叫可惜,只差一点就能用冰针术将吴厉击杀。
刚才正是陈风趁着吴厉抵挡符隶无暇顾及自己之时施展冰针术,想要一击灭敌,可惜未能成功。陈风连番激发符隶,又使用中阶法术冰针术,神识消耗严重,而吴厉自爆法器,多次御使中阶法器宽刀对敌,即便以他炼气十一层的功力,此刻体内法力也所剩不多。双方都在僵持,等待着对方先行倒下。
吴厉突然间哈哈大笑,嘲弄道陈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多么惊人的蜕变,先是符隶和中阶法器,现在竟然连中阶法术都使了出来,以炼气八层的功力借助多重手段将自己逼得这般田地。
陈风可不管吴厉的大笑,依然血红着眼,恨不得将背叛陈家的吴厉斩杀。与功力比他深厚的吴厉对拼法力无疑是找死的行为,所以白光一闪,陈风手中又出现两沓符隶,率先向吴厉攻去。
吴厉看着陈风手中的符隶,眼角跳了跳,随后狞笑一声,一双银色短靴出现在吴厉脚上,吴厉速度大增,间不容发的躲过陈风的符隶。
“陈风,这是你逼我的”
仗着自己速度大增,吴厉强提法力,御使宽刀向陈风斩去。
陈风明白普通法器根本无法对抗黄铁宽刀,只得祭出火云剑对拼,但是法力不如吴厉深厚,陈风总是败多胜少,但每每吴厉攻过来,陈风一沓符隶扔出,吴厉也只得退去,暂避锋芒,符隶跟不上吴厉速度,奈何不了吴厉,双方就又变成了对拼法力的拉锯战,随着时间的推移,吴厉显得越加焦急,御使黄铁宽刀狂攻不已。即使陈风盛怒之中,也觉察到吴厉的变化,心想吴厉又是什么歹毒计策。
半盏茶过后,吴厉和陈风的法力都将告罄,突然此时变故横生,吴厉痛苦的大叫一声,速度骤降,陈风眼中凶光大盛及时的抓住战机,火云剑直刺吴厉,吴厉来不及抵挡,只能眼睁睁见火云剑刺向自己的头颅,大叫一声“不!”,含恨身亡。
陈风也没料想到是这样戏剧的结果,他走到吴厉的尸体前查找原因,却发现吴厉脚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陈风用火云剑将银靴挑开,不由得一阵恶寒。吴厉此时脚上血肉模糊,仿佛什么东西啃食一般恶心之极,陈风思来想去,最后看向了手中的靴子,吴厉最后的变化全是因为这双靴子,若是什么东西有古怪,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双靴子。
不过陈风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仔细查看靴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将吴厉的宽刀和储物袋取走,便火急火燎的赶回陈家,看看陈家在他离开的两天里到底发现了什么变故,陈风不敢想父母出了什么事,只得无比希望父母的事只是吴厉为了激怒他而故意编制的谎言。父母此时还在小别山安心修炼,等待着自己修炼有成······
小别山,陈家废墟。
许坚是九真联盟的一个普通护法,筑基十一层的修为,在三日前围歼陈家众人的时候,出力有功,被赏赐留在别山修炼,看管小别山分坛。
许坚望着山清水秀的小别山,心情大好,暗骂自己以前糊涂,讲什么仁义道德,不愿屠杀普通百姓,结果以前和他同辈进入九真联盟的人都混到总坛长老的位置,自己还在外面东奔西走,过着不如猪狗的生活。还好,许坚这次得到在总教当教的朋友指点,提前告知最近会有一次由一位筑基期的太上长老亲自领头的“立威”行动。许坚瞬间感觉自己翻身的机会到了,若是自己能得到太上长老的一点亲睐,自己以后将会平步青云,彻底告别这种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所以在三日前的行动中,许坚使出浑身解数杀戮陈家众人,甚至和几位护法一起斩杀了一位会中阶法术的无名老翁,许坚的英勇表现连当时那位筑基期的太上长老都为之侧目,当众表扬了许坚几句。
一想起当日太上长老表扬自己时,周围那些修士羡慕嫉妒的眼光,许坚心里就乐开了花,连看待这片昨日的血污之地,都分外美丽。
“也不知道陈家这个小家族有什么能耐,竟然连盟里筑基期高人都惊动了,亲自出手对付他们。”
许坚对此十分困惑,这样一个小家族,九真联盟灭它易如反掌,又何必出动筑基期呢?顿时,许坚心中升起了一点小心思。如果是陈府拥有什么宝物,意外泄露了消息引得盟内筑基期前辈抢夺,也是有可能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许坚这些年来看的太多了。再如果,这件宝物昨天并没有被太上长老找到,还在这片废墟内,等待自己去发掘呢,许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昨日他亲眼看到太上长老将那两个炼气大圆满的夫妇击杀后,检查他们储物袋时怒气冲冲的样子。在一瞬间,许坚仿佛见到了自己将来筑基的样子,随即充满干劲地御使一件飞剑法器在废墟中胡乱瞎找······
陈风经过两天不眠不休地赶路,终于赶到了小别山。但当他踏上小别山地那一刹那,浓郁地血腥味儿扑面而来,陈风的心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一种莫大的恐慌笼罩在陈风的心头。
“不,不,不可能的,父母怎么可能在这短短两日就走了呢?这一定是他们在给我开玩笑!”
陈风一步一步的走上小别山,看着这里满目疮痍的景象,不知不觉的回想起四天前这里的景象,却怎么也重合不了。
断壁残垣,血泥骨渣。
也许现在陈风脚下的每一步都掩埋着一具陈家人的尸体,每一寸土地都徘徊有一只冤魂。在一处山崖下面,陈风见到一只断手,在一棵野松面前,陈风看到了半颗姑婶的头颅!
往日父母的一举一动在陈风脑海中浮现,陈家族人过年时欢喜热闹的场面在陈风眼睛里闪过,阿叔,阿公,阿翁,父亲,母亲,表弟,堂妹如今都已一去不复返,那些和蔼可亲的家人再也不会出现在陈风的面前!陈风身体开始颤抖,压抑,愤怒,悲伤,绝望,陈风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杀人,将屠杀陈家的人杀的鸡犬不宁,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