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我们走了啊。”两人收拾好包裹,跟山上各位仙子道别后,就下山来到水边找阿克道别。
阿克只是在水下潜着不出来,湖面上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你不高兴啊,我还会回来看你的。”芷壹蹲下身子朝着水下说,阿克依然在水底一动不动,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船夫总是不知道在哪。”芷壹看看四周,有点遗憾。
“这么多年,我就没听到过船夫说过话,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瑶台耸耸肩。
“真是神秘啊,算了,走吧。”拍拍糖丸的背,芷壹跃上去,冲出不周山的云雾,奔着芦丞去了。
“你去芦丞打算干什么?”瑶台在后面问芷壹。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跟我出来啊。”芷壹笑道。
“难道你还能把我卖了不成?”瑶台也笑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芷壹加快了速度。
芦丞郡淤白山庄。
淤白山在芦丞东南部,天伦瀑布从山上泄下。虽然是冬季,但湖水还没结冰,散发着汩汩寒意。
“你看那,咱们以后住那。”芷壹指着淤白山庄那边。
“你厉害啊,出来还有这等好地方住。”瑶台望着淤白山庄的方向很开心的说,她没想到芷壹还留有这等好地方。
“嘿嘿,过奖过奖。”芷壹不高意思地挠挠头,她不知道瑶台和她看的完全不是一个地方。
芷壹让糖丸停在了离淤白山庄两里地左右的一处林间小院内,院门修的很奇怪,大门正中间长了颗野梧桐将门口分成两半。这院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住了,梧桐树杈长得杂乱,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了。院墙上房顶上已长出了野草,院内也是杂草从生。由于兵器长期摆在外面没人保养,兵器架上的兵器有些也锈了。
院子不小,一间正房两侧有两间小耳房,东边那件是厨房,西边是厕室。东西厢房还是挺大的,里面家具也比较齐全。大门旁边还有两件小房,一间房杂物,一间给鹤住。
“我还以为咱们要住那个山庄呢,不过这也不错。”瑶台耸了耸肩,想想凭现在的境遇也不太可能在淤白山庄住下。
“那淤白山庄可是芦丞有钱有权的人来玩的地方,我都没去过几次。”芷壹耸肩,跳到院墙上看着淤白山庄:“不过迟早有一天我带你进去使劲玩玩。”
瑶台跟着跳上去,手搭在芷壹的肩膀上:“那我等着。”
“你怎么找到这间院子的?”瑶台问。
“这是我娘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后来每到秋天的时候她和我爹老带我来这看落叶。”芷壹一脸惆怅,拍拍梧桐树的树干说:“我回来啦。”
“你为什么要回来?”一道清冷的女声幽幽传来,仔细一听,像是门口的梧桐树传来的。那梧桐树枝繁密,若是夏天一定能带来一片清凉,几片枯黄的叶子挂在上面,颤颤巍巍的风一吹就好像要掉下来。
“当然是回来干慕家女儿该干的事。”芷壹一跳揪了一片树叶子下来。
“……这棵树会说话。”瑶台一惊,这树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的树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能感受到它周围散发的灵气。不周山也没几颗会说话的树,这棵树得修炼多少年了。
“这是棵灵树,有它在,大门都不用。”芷壹把叶子递给瑶台。
“哇……”瑶台心里越发佩服慕青绫了,她竟然能让灵树愿意替她看大门。
“从此以后,你我就在人间住下了,我就叫你忘姝了。”芷壹望着不周山的方向,手也搭在了瑶台的肩膀上。
“那我就叫你委尘了。”瑶台呆看了半天,拿下芷壹的手,转过身去。
“好。”
两人进去后就开始收拾屋子,一直收拾到了晚上,一点饭没吃。从林里小路走一会儿就能到最近的街上。这条街不长,但该有的都有。现在这个时间街上的小摊都收了,路上也没几个人,踩着老旧的石板,还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两人发现街边就一家老崔包子铺还开着门,门口几个灯笼着凉了一条街,笼屉里就剩下几个冒着热气的包子了。
“老板全要了。”委尘找了个位置坐下说。
“得嘞,这么晚了就剩五个了,十文钱再送你们一人一碗汤吧。”崔老板爽快地答,盛好给她们放到桌上。
“成,钱给你。”委尘从布包中摸出十文钱递给崔老板,委尘真的饿了,上来就抓起一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看二位面生,是刚搬过来的吧。”崔老板将汤和包子都端上来说。
“对,老家闹蝗灾,我们跟哥哥逃过来的。”忘姝还那手绢轻轻沾沾眼睛,故作伤感。
“诶呀,那二位好好吃吧,这天灾躲不过,你们也别太伤心了。以后你们可以早点来,一是女孩子家晚上不安全,关键是我们家的酱肉包子晚到了可就没有咯。”老板一脸自豪。
“是嘛,那明天我早上来买点当早点。”委尘听有酱肉包子,一脸期待。
“行,那二位好好吃,我先进去忙。”崔老板将脖子上的毛巾摘下随便一挂,走进了屋里。
“谢谢您啊,这白菜包子真好吃的。”委尘喝了口汤,顺顺嗓子才说。
俩人是真饿了,手掌大的包子委尘吃了俩,忘姝吃了一个,剩下两个说是留给家里的哥哥,其实就是给鹤留的。
回到家,委尘靠在正屋靠墙的官帽椅上,椅子好久没人坐了,委尘一屁股下去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她仰着头拍着鼓起的肚子,向对面的忘姝说:“等准备好咱们就接老台去。”
“你打算把他带过来?”忘姝问。
“对。”委尘很坚定地点头。
“你怎么确定他会来?”
“你说他知道了他过去的事,我们再告诉他刘容容的想法后,会不来吗?”委尘很自信自己一定能把老台带过来。
“嗯,也是。”忘姝想了想,“不过如果突然让他知道那些事,他会很难受的吧。”
“他出生就不是一般人,那是他的命,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他躲不掉的,过安稳的日子只是他的梦想罢了。”忘姝知道,委尘说的不只是老台,也是她,是所有大七家的人。
“咱俩就住正屋的两边的两间房,东厢房给老台住呗。”忘姝说。
“那我住东边那间。”委尘说。
“那我就西边的。”忘姝起身去了西边那间收拾。
躺在床上,忘姝带着不舍,期待与迷茫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她只好披好衣服下床。点着油灯,将灯放在窗台上,自己跃上了房顶。
“呦,你也睡不着啊。”委尘上去发现忘姝已经坐在那了,于是她就坐在忘姝身边,月光散落在她披散的黑发上,她的眼里映着淤白山庄跳动的星星灯火。
“想家了?”委尘问忘姝。
“嗯。”忘姝将脸埋在腿间,房顶风很大,她的发丝不老实地飘了起来,夜风格外的冷,她拢好衣服说:“以后应该多备点酒了。”
“过两天去老台那带几坛回来。”
“我们该赚点钱了,不然我们带回来的钱不够用一月。”忘姝说。
“等把老台找来,我们就立会除妖,我都想好叫什么了。”委尘拍了拍胸脯道。
“什么?”忘姝挑眉。
“灭莘氏万道会。”委尘认真地说,忘姝竟然还听出了坚定的恨意。
“……太直白了换一个,用这个你活不过第二天。”忘姝轻打了下委尘的木头脑袋。
“那三途会!”委尘坚定地说:“我迟早送他们渡三途河去鬼门!”
“……”忘姝无奈,对她摆了摆手,算了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