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朔月问道,他只记得“朔月”和朔顶天一起坠下了山崖,朔顶天死死地抱着他,身体才不至于受到极重的伤害。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老爷能够捡回一条命,乃是圣人庇佑。”凌绳感慨道。
朔顶天颔首,应道:“我晋升道骨境不久,已炼就躯干骨,但四肢骨没有炼就,在坠下山崖的时候,能够保护好头颅,这的确已经是不幸中万幸。”
朔月默然。在“朔月”的记忆,他知道这个世界名为道元大陆,有着众多的修道士,凡人修道,梦寐以求的是勘破生死,度过轮回,因此在民间传着一首歌谣,记载修道士的境界之分。
修道士一途,先入道气,铸道身,炼道骨,凝道心,破道门,结道胎,化道果,成道魂,筑道台,构道域,后通六道,控生死,掌轮回,方可证大道。
修道士先悟道,后修道;先修身躯,后修灵魂,而道骨境是修道士的第三步,以道气为基,自然力量为辅,躯干骨,颅骨,四肢骨,一一炼就后,身躯硬如岩石。
想到这里,朔月顿时涌上一股伤感,若不是他,朔顶天根本不会受伤。他暗道:“既然命中注定我穿越来此处,定是要好好改变这一切,绝对不可以再如此窝囊,“朔月”你安心的去吧,这一切都交给我。”
就在这时,房间外头突然传来刘凤一声高喝,“你们竟敢如此,当真视王法如粪土。”
朔顶天闻言大惊,叫道:“绳老,你赶紧推我出去。”凌绳连忙推他出去,朔月也觉事有不妥,紧随其后。
三人匆匆忙忙来到朔家大厅上,金漆的地面上站立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手执长根,胡乱挥舞,瞬间所有的家具被打得粉碎。
刘凤在一旁厉声指责,她一个弱女子,可不敢行动上阻止。
凌绳顿时火冒三丈,拉住一名官兵的衣袖,喝道:“你们这是作甚?你们身为公务之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打砸东西?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放你奶奶的狗屁!”那名官兵猛吐口水道,一手甩开凌绳的手臂,凌绳年老,一时身子不稳,竟然头撞在红漆梁柱上,顿时血溅满地,晕倒过去。
“绳老!”朔月和朔顶天几乎同时叫道,朔月和刘凤连忙扶起凌绳,发觉凌绳尚有气息,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朔顶天手脚不便,但目光尽是愤怒,厉喝道:“快住手!你们城主风雷天与我是故交,还不快快住手?”
这一声,反而真的让那些官兵停了下来,而这时从大厅外头走进了两道身影,他们并立而走,面带微笑。
“对!对!朔老弟,我们那些手下不懂事,胡作非为,你们还不快向朔老弟赔罪?”一名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性,缓缓地笑道。
他正是骆冰城的城主,风雷天。
那些官兵个个面带戏谑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朝着朔顶天躬身一拜,以示道歉。
朔顶天强压怒火,分明知道没有风雷天的吩咐,他们岂敢随意破坏,但仍然面带笑容道:“不知道风城主突然来访,有何贵干呢?”
风雷天轻抚黑须,淡淡说道:“闲来没事,刚好冯家主有请到朔月一聚,做个见证。”
“见证?”朔顶天疑道,风雷天身旁那人,正是冯家家主,冯田锋。自上一代朔决以来,冯家与朔家一直不和。
冯田锋一身平冠黄陂,左手一直抚动右手上的扳指,冷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汝家之土地,当属于朝廷。风城主已然正式发予通文,将朔家院宅并入我冯家。这是通文,你自己看。”
冯田锋从怀中拿出一张宣纸,随手一抛,扔在地上。这样的行为,分明在奚落着朔顶天。
刘凤捡起通文,在朔顶天的面前展开。而风雷天在一旁一脸笑容,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不可能!”朔顶天大叫道,“风雷天,朔家一直待你不薄,为何竟然与冯田锋一起谋取我家住宅?”
风雷天冷笑道:“废人一个,休要在此张狂,我这个人只看钱。”
“嘭!”
冯田锋猛地跺脚,其脚下的方砖顿时爆裂开来,他冷喝道:“你们马上离开,不然这地上可要血流成河。”
朔顶天斩钉截铁道:“不!这大宅乃是父亲努力打拼回来,我是绝对不会离开。”
刘凤也露出坚定的目光,哪怕是死,也不会离开,朔月见状,心生震撼,这个世界当真还有东西比生命还要重要。
“父亲,你看我找到何物?”突然间一道欢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冲进一名身材臃肿,大腹便便,十七岁出头的少年,他手中拿着一块奇特的木板。
朔月应声望去,来人正是冯家家主冯田锋之子冯肖明。
冯肖明为人心胸狭窄,经常欺负朔月,在“朔月”的印象里,他最恨的人便是他。
朔顶天看见冯肖明手中的木板,大惊失色,怒道:“冯家的孩子,你竟然私自进入我家祠堂,偷取我父亲的灵位。”他心情激动到整个轮椅都在摇晃。
朔月也觉愤怒,擅自偷取先人灵位,就是对死人一种的亵渎,简直就是无法原谅的行为,他踏出一步,怒骂道:“落叶知根,饮水思源,你亵渎朔家先人,罪无可怒,其罪当诛。年少妄为,作出如此低端下俗的行径,当真让骆冰城蒙羞。”
朔顶天一听,眼睛忽然一亮,眼露惊讶的目光看着朔月。
冯肖明瞳孔放大,心生畏惧,被说得无言以对,唯有怒骂道:“说你妹文邹邹的话语,你这一个废物,天生脑残,连修道士也不行,也敢上来bb那么几句,你信不信老子用手扳断这该死的灵位。”说着,他把灵位横在双手之上,只要稍加用力,灵位就会断裂。
朔顶天大吼道:“你敢?你这个黄毛小子,先人已逝,为何不能让他安息,竟然如何折腾?”
冯田锋脸色深沉,冯肖明这样做的确有违圣人的教诲,伤及风化,他欲要开口,想要冯肖明把灵位归还,却没有想到一声咔嚓,冯肖明竟然把灵位扳断了。
“你…”朔顶天吃惊道,他捂着胸口,竟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哭喊道:“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没有能力守护先人的灵位。”
朔月震惊,同时他也在内疚,如果不是他自杀,朔顶天不会变成废人,冯家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欺上门来。
刘凤也哭喊着,同时大骂道:“当真是没有教养的孩子。”
冯肖明不以为意地道:“爹爹,看我厉害,一下子就让他们跪在地上,还哭哭啼啼呢。”
冯田锋的脸上抽搐一下,他向来溺爱冯肖明,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敢责怪,唯有叫道:“来人,赶他们走。不走的,就抬他们走。”
那些官兵闻言,好像打了鸡血一般,连忙抓住挣扎的朔顶天和刘慧凤抬了出去,朔月自知无力反抗,唯有扶绳老出去。
朔月门口,一名官兵把断裂的灵位扔在地上,冷笑道:“守着这死人灵位去吧。”
朔顶天一见,又猛地叩头,哭喊道:“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朔月脸色深沉,看着朔家红漆大门,暗道:“放心!失去的,我都会帮你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