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偏南处,一座府邸坐落其中,青砖绿瓦的墙壁,红杉木制的大门,门前两座石狮子威严正气,正是朔月住宅。
大门重重地被打开,朔顶天感叹道:“朔家住宅失而复得,全赖于月儿,我亦无愧于泉下的父亲。
朔月看着朔家,犹如古代大户人家住宅,占得面积大,有庭院,后院,花园,如同别墅,他亦感慨道:“朔家,我重新夺了回来,放心,失去的东西我统统都要要夺回来。”
“诸位把礼物放在大厅上,便可离开”
凌绳叫嚷道。在他的指引下,众人高高兴兴地礼物放下,又高高兴兴地离开。
朔月冷眼相看,这些人把趋炎附势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若是他有朝一天,从天堂掉落下地狱,这些人肯定落井下石。
一个男人最起码要会保护四样东西,脚下的土地,家里的父母,怀里的女人,身边的兄弟。
如今,朔顶天身体恢复如初,朔家住宅失而复得,张果困境也为之解除,唯一的是怀中的女人却远嫁他方。
朔月想到这里,向着莫叶飞问道:“玄一师兄,不如我们暂且回玉女观,我有要事找清平居士。”
莫叶飞应道:“师尊有要事,协同众师弟先回学院了,他叮嘱我们一定要带你回学院。”
“事不宜迟,朔月师弟你与双亲道个别,我们速速起程吧。”
陈晟又应道,他内心急着回到学院内修炼,毕竟在骆冰城这里天地元气比不上混元学院。
朔月内心大惊,清平居士回了学院,他哪有底蕴去刘家啊,而且他刚转世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却又要匆匆离开。
“两位师兄,现在天色渐晚,不如留在朔家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可行?”朔月请求道。
莫叶飞两人相视一下,点头同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朔顶天与凌绳商量招收奴才奴婢和重置家业之事,刘慧凤在厨房忙着,莫叶飞两人琢磨着奔流呼吸之法,唯独朔月一人在花园一脸惆怅。
天色渐渐入黑,风雷海带着一群人来到朔家,他们都担着几个大箱子,朔顶天打开一看,尽是金色灿灿一片。
“朔老兄,这是十万金钱币,以作赔罪。”
风雷海面无表情,一脸苦逼,没打招呼,急忙忙地离开。
“老爷,风雷海这回可是大出血了。”
凌绳笑道。
钱币乃是钟官亲手铸造,以自身道气为主,铜、银、金三种金属为辅,炼制出三种不同的钱币。百个铜钱币等于一个银钱币,百个银钱币等于金钱币,以此类推。
由于乃是钟官亲自铸造,因此其余练道士根本无法仿制,就算是当今帝君也无法,这样从一定程度上保证了钱币的独立性。
朔月得知此事,感叹道:“这当官的,竟然混得那么多油水。”
到了晚上,偏厅处,周围点上众多的油灯,照亮全屋,餐桌上八菜一汤,众人吃得十分欢喜,唯独朔月勉强笑应之。
晚饭过后,朔月又走回花园处惆怅,月光把他落寞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月儿,先前见你吃饭时强颜欢笑,是否有心事啊?”
朔顶天和刘慧凤突然出现在朔月的面前。
“没有啊!”朔月苦笑道。
“你这小子,我还猜不出你在想什么吗?你肯定是为崔家闺女的事情。”朔顶天一语道破。
朔月内心一惊。
朔顶天又继续道:“你们青梅竹马,萌生爱恋,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她现在远嫁刘家,作为父亲,我只想说一句,幸福掌握在手中,哪怕是朔家回到先前的境况,我和你母亲也无所谓的。”
“父亲,你真的想多了。只是两位师兄说明天便启程前往混元学院,我内心有点舍不得。”
朔月连忙岔开话题。
“这么快啊?就不能留多几天吗?”刘慧凤一脸忧伤。
朔月摇头,为人母亲总是如此,叫儿子留多几天,几天后又叫留多几天。
“男儿志在四方,月儿已经长大,也应该独立了。”朔顶天应道。
“好了。夜深,我们回去睡觉吧!”
朔月拉着朔顶天和刘慧凤回去。
第二天早上,朔家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门前,刘慧凤把一叠银票交到朔月的手上,说道:“出门在外,这些世俗钱财之物拿来傍身。”
银票乃是钱庄所发行的,盛元皇朝通行的货币,同样它也是钟官亲手打造,具有无法仿制性。
“我要走了!”朔月依依不舍道,但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慢着!”朔顶天行了过来,突然问道。朔月转头问道:“父亲还有何事?”
“我听闻前往学院修道之人,长年累月都不曾归家一次。我不求你回家,但是你若是有机会,必须去找找你大哥,朔日。”
朔顶天握着朔月的手,近乎恳请的目光应道。
朔月闻言,点头。他的大哥朔日在两年前被盛元皇朝征兵,前往边塞当兵,一直杳无音信。
在朔家一行人的依依不舍里,朔月和玄一玄二上了马车,马车渐渐远离。
刘慧凤无法忍住泪水,泪满盈眶,朔顶天搂着她,眼眶湿润,凌绳擦拭泪水,暗道:“二少爷,你一定要记得回家啊!”
马车一直朝南行驶,出了城门,一路风光无限,朔月却无心思观赏。
混元学院位于酆都郡,地处盛元皇朝南面,与骆冰城非常遥远,以着马车的速度起码有着半个月的行程。
马车内,朔月看着莫叶飞两人闭目养神,想必他们正在用奔流呼吸之法法修炼。
“朔月师弟,有何事,但说无妨”莫叶飞突然睁开眼来说道。
朔月闻言,大惊。
陈晟亦睁开眼来,说道:“昨晚于花园处,你原地徘徊,心事重重,不仅仅是离家之伤吧?”
朔月诧然,听闻道心境的修道士能够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果然如此,他应道:“两位师兄,朔月的确不仅仅是离家之伤。”
于是,朔月便把崔嫣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莫叶飞试探问道:“你想要前往刘家?”
“正是!”
陈晟马上拒绝道:“不可!刘家势大,若是贸然前往,出了什么差错,我俩可担当不起啊。”
莫叶飞亦附和道:“前往刘家需要朝北而行,若是这样,必定耽误了回院的行程,而且修道士应该把世俗凡事抛至云霄之外,一心求道,方可大为。”
朔月也料想到他们会拒绝,问道:“两位师兄,你们修道多少年了?”
“自十六岁进入学院,潜心修道,已有十载。”
“修道十载,可知修道之根本?”
“自然是心无杂念,一心求道。”
朔月叹息道:“师兄所言甚是,可怜我受爱情之道羁绊,难以做到心无杂念,一生恐怕难有所为。”
莫叶飞两人大惊,受儿女私情之道羁绊乃是修道大忌。
莫叶飞说道:“爱情之道羁绊的确误人修道,然朔月师弟你即可狠心挥断,以证道心。”
朔月应道:“我亦知真心修道者,须将爱情关口打通,无牵无扯,洒洒脱脱,一心修道,自有进益。然爱情乃是人生之大苦,须要早早看破。欲要看破,须先将爱情厉害暗中尝探一番,尝探来去,尝探出甜中有苦,情中有害,爱中有伤,便不再被爱情所牵扯,大解大脱,一心修道。”
莫叶飞两人闻言,皆道:“朔月师弟言之有理。”
但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事情,莫叶飞又说道:“但是前往刘家实在不妥啊”
朔月又叹息道:“我深知两位师兄难处,就让我受爱情之道羁绊,终生在修道路上难以进取。”
这时陈晟反而说道:“前往刘家未尝不可。”
顿时朔月的眼睛露出精光,内心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