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鹏出钱和其他人换了个位置,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和沈梦芸坐在一起。
他戴上眼罩,靠在座椅上,眼里脑海里,全是花溪月跳动的身影。
他为什么要走呢?他真的是不得不走啊。
他很粗心大意,不知道花溪月什么时候学会习惯的隐忍。
那天晚上,他和花溪月分别后,让华叔又将车开了回去,正好碰到了那两个人。
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从他们口中挖出了秘密。
他完全想象不到,他的父母以前到底派了多少人去陷害她,而花溪月这个傻傻的姑娘从不在他的面前提,那一刻,狂妄的他突然感到害怕,他不敢想象,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不得不跟父母进行交易,答应母亲和沈梦芸在一起,答应父亲前往英国读书。
换取的是他们再也不许去找花溪月的麻烦,他没有选择,他只能等,等羽翼丰满,再回来护着她。
当看到她头上的伤疤时,他连对她说对不起都是一种刺激和伤害,他只能离开,让她远离危险。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他和花溪月到底算什么关系,他想了很久很久,应该算作知音吧。
就像这次,她只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却不逼问自己原因。她的善良,从来都廉价得厉害,而不自知。
他和花溪月从小学认识,到现在已经12年,她从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早上五点去敲他的门,催他起床跑步,她逼着他做错题集,提高成绩,她帮他打架,然后再把他打一顿,告诫自己以后少惹事,她收刮自己的零用钱,全捐给了希望小学,以防止自己买烟抽。
不得不说,她已经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而不用多说,她就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想要什么,她只用最快捷的手段,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他知道,他对她的感激,谢谢两个字,完全不足以表达,而他能做的,就是快速丰满羽翼,护着她一生。
花溪月坐在车上,靠着窗,旁边就是江墨时。
花溪月觉得他阴魂不散,打从他上车,用美色和那个大姐换了她旁边的座位,她就一直盯着外面,不想理他。
“白痴。”
江墨时沉着脸,把刚买的蜂蜜柚子茶递给她,可这个小只完全拿他当空气,他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为了刷存在感,他又骂了一句白痴,果然,她回头了,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然后拿起手机,快速的拨了一个电话,“喂,东源叔叔,我被一个衣冠禽兽的变态偷窥狂跟踪,我忍不住了,我要打人了,你记得来派出所提我……”
江墨时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挂断。
许诺起身去抢手机,此时,车子正好经过一排路障,而司机师傅开车的速度有点快,她一下失了重心,一掌拍在了纸质茶杯上,茶水顿时全泼洒了下来。
于是,江墨时湿身了,关键是,正好湿在了重点部位,裤子上一淌水,江墨时顿时脸黑了。
“还看?怎么,要不要脱下来给你仔细瞧瞧?”
花溪月被江墨时一把拉在自己的位置坐着,她暗骂了句流氓,把纸巾丢了过去,反唇相驳:“不要,又没惊喜。”
江墨时脸全黑,散发着戾气,冷冷笑问:“这么说,你看过不少了?”
他拿着纸巾,左右为难,真不知是该擦,还是不该擦。
花溪月觉得跟他用这个斗嘴,简直是有病,她看了一眼窗外,回头望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不擦,快要下车了,你不怕小孩盯着笑吗?”
江墨时:“……”实在下不去手!
结果,直到下车,江墨时都没擦,而不出所料,小孩边从他旁边走,笑着和自己的亲人说:“看,那个叔叔尿裤子了。”
江墨时的眼神完全可以杀人了,他望了一下罪魁祸首,明显憋笑都快憋出了内伤。
好家伙,来日方长,走着瞧。
花溪月故意不看江墨时,她怕看到江墨时想发脾气却无可奈何的样子,自己会高兴得得意忘形,小跑,直接去拦了一辆的士,然后等着江墨时黑着脸坐进来。
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停车,她就飞快的跑进了校园,直接去了操场,远远的就看见李煜泽在双杠旁等着她。
见她跑来,他朝着她走进,把手上的笔记本交给她,说道:“今天下午的笔记全都在这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花溪月接过,说了声谢谢。
在车上,她就接到李煜泽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他在操场上等她。
他笑笑,说没事,然后送她回寝室,在暖黄的路灯下,他突然拉住了她,走近,把她头发上粘着的小树叶拿下来。
他离得很近,可以清晰的闻到衣服上淡淡的奶茶香,仿佛酝酿的陈年时光,带着沁人的温暖,凝聚着她缺失的温柔。
像棉花糖,软化在她的心田,他总是不经意的悄悄靠近,害得她的心小鹿乱撞。
花溪月低着头,后退了一步,再次说了声谢谢,小跑进了寝室,她躲在楼道里,偷偷的看着他带着他的影子,慢慢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然后花溪月又从楼上跑了下来,沿着他走过的小道,慢慢悠悠的走着,暖光带着他残留的温柔,浸透了她每一个细胞,安宁又舒服。
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就是李煜泽的温柔,就像那年冬天,他递给自己的温暖和希望一样。
那年冬天,雪下得非常早,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被几个女生按在小道里,女生抓着她的头发,警告她不许接近方睿鹏。
她一直以为那是温心兰派的人,现在想想,那只可能是沈梦芸教唆的。
温心兰叫的一般都是成年人,而那几个女生还只是学生,被恶意对待的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她已经不屑于去问清楚是谁派来的。
她不打女生,又正值文化比赛的重要阶段,自然就让那几个女生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