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荷面色略有些尴尬,她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说:“好,我便先回去了,下次再给你做些别的。”
洛简澜也没有再劝了,拎起食盒去了旁边洛易轩房间里。
洛易轩那边依旧是门窗紧闭,荒芜一片,看起来竟然就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他那边十分的安静,洛简澜让欢月看住听雨,不让听雨过来捣乱,自己则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敲门敲了好几声,里面才隐约有了动静,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见到外面的人是洛简澜,才将门缝拉开了一些,但还是警惕地说道:“大小姐,小少爷已经歇下了……”
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也不是午休的时候,洛易轩说是睡下了,却指不定只是一个借口,洛简澜还是没有戳穿这个借口,她将手里头的食盒递了省去,笑着说道:“姨娘做了些糕点,你得空了便拿给小少爷尝尝吧。”
洛简澜也不知道那小丫鬟叫什么,便只能笑意盈盈的说着,没有喊她的名字。
小丫鬟看起来很白,可能是常年都伺候着洛易轩的原因,看起来有些胆战心惊的,洛简澜打量她的时候,心里头却还在想着,今儿个去给老夫人通风报信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小丫鬟?
小丫鬟盯了那食盒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拿了过来,她怯生生地点了点头,说:“奴婢知道了,等小少爷醒了,精神好些了,我便想办法让小少爷来找大小姐道谢。”
洛简澜摆摆手,表示不用,她笑着说道:“不用了,让轩儿好好儿养着自己的身子便醒了,这本就是我和姨娘应该做的,又何必道谢?”
小丫鬟规规矩矩的朝着洛简澜行了个礼,洛简澜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一直等到洛简澜走远了,小丫鬟才将门板紧紧的合上了。
“霜华,姐姐可发现什么了?”她刚关上门板,身后便有一道声音急切的问道。
霜华回头看去,就看见洛易轩身姿挺拔如松,站在原地,眼神灵动,哪里还有闲钱洛简澜见到的时候,那般呆滞疯傻的模样。
霜华却对洛易轩这般模样习以为常,她垂着眼睛,将食盒放在了桌上,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奴婢觉着,大小姐应当没发现是什么,若是发现了,方才就应该要进来瞧上一眼了。”
洛易轩黑眸微微暗淡了一些,脸上的笑容也减轻了,他明知道应该庆幸洛简澜并没有发现,可是心里头还是有些难过。
他走到那食盒旁边,终于愉悦了些许,问道:“这是姐姐带来的么?”
霜华轻轻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将食盒打开,说:“说是姨娘做的糕点,特意送过来给少爷吃呢,姨娘和大小姐心里头,还是惦记着少爷的。”
听到这话,洛易轩笑容便灿烂了几分,少年眉眼明亮,笑容温软,让人见了便觉心底柔软。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近乎珍视地盯着那糕点看了好一会儿,等到糕点差不多凉了之后,才伸手轻轻尝了一块。
味道果然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
洛易轩虽然成日里闭门不出,但是能做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他能够清楚的掌握府里每一处的动态,知道洛简澜被禁足之后,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还是去给洛简澜送了馒头,并且找人去给老夫人报信。
洛易轩的脑子很灵活,洛简澜回来的时候,就连徐清荷都没猜到洛简澜为什么会忽然被喊回来,洛易轩却猜到了。
他本来担心洛简澜回来之后没有自保能力,反而被卢云旖利用,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果然都是多余的。
而另外一边,在洛子述回来之后,卢云旖便立刻去找了洛子述,添油加醋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同洛子述讲了一通,大意却还是在谴责洛简澜忤逆了洛子述的意思,想引洛子述生气。
而洛子述今日似乎还有别的烦心事,对卢云旖说的事情并没有过多在意,卢云旖见状不对,便迅速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婚约之事。
“当初老侯爷走的时候,我们本都并不知道这婚约之事,但是现在知道了,也是应该迅速解决了才是。”卢云旖笑得温婉,她亲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洛子述,柔声说道:“从澜儿那丫头回来之后,府上的事情便格外的多了,虽说现在澜儿还未及笄,但是也应当同五皇子,早日将庚帖交换,换过庚帖,这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洛子述拧起了眉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卢云旖递过来的茶水也没有接,任由她自己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面。
好一会儿,洛子述才沉着脸,冷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在五皇子面前说了些闲话,五皇子竟然对这事起了疑心,在打消五皇子的疑虑之前,这件事情,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老爷,澜儿那丫头若是不稍微限制限制,只怕是真的会生出事端,届时若是真的影响到这门亲事,可谓是得不偿失了啊。”卢云旖还是担心事情身边,便柔声劝道。
可洛子述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冷着脸说:“五皇子毕竟是皇子殿下,可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我都知道现在在做的是什么事情,急又有什么用?万事都须以侯府为先!”
听到这话,卢云旖的心里头便凉了半截,洛子述话中的意思便是若是到时候出了差错,洛简清也是随时可以被出卖的,毕竟她对于洛子述来说,也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卢云旖还想再说,洛子述忽然一拂袖,转身离开了正院,卢云旖向前走了两步,生生止住自己想要追出去的脚步,她用力的吸了口气,喊道:“荷香,去送送老爷。”
等到荷香回来的时候,她才冷着一张脸,问道:“可看见老爷往哪边去了?可是去了书房?”
荷香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似乎往荷花池那边走过去了。”
荷花池那边住着的人,就只有徐清荷了。卢云旖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近乎扭曲,她忽然一用力,便将滚烫的茶水杯掷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茶水顿时四下迸裂。
“那对母女,可真真是好手段!”卢云旖冷笑了一声,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眼神中的光,却越发的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