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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时光已寄尽 第三章 彼时,我们年华恰好

原来,陈远鸿是白展的继父,大家都知道白展姓白是随着他妈,也从没有人好奇过他爸爸是谁,林雨晴也是在那个下午,发现自己对白展知道的那么少,甚至从来不了解白展的家庭,就算他与她曾经相互靠近过,只是年少时,有些敏感地带是永远存在于自己的小星球的,即使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也无法触及。

白展的亲生爸爸是在白展5岁时遭遇意外事故死去的,当时陈远鸿南下谈生意,无意中和意志消沉的白如梦遇见,陈远鸿和白如梦是高中同学,年少时,陈鸿远和班上其他男生一样,也暗暗恋着班里的家境富裕,美丽得像是公主一样的白如梦,无奈他只是农村出来的穷小子,那个时代,门当户对是铁一般的存在。所以即使无法舍却那份情愫,也只有把一切放在心里,遗忘于天涯。

在那个通讯很不发达的年代,能在人海遇见,有缘分的安排是不用说的,陈远鸿与徐娘虽老风韵犹存的白如梦的重逢,使他对她重新产生了一种怜惜,爱恋。于是,他绝然不顾父母的反对,与包办的妻子离了婚,离开家与白如梦在南城结了婚。不久后,他的前妻郁郁不能治愈,终于含恨去世。那时,他回家参加丧礼,他三岁的女儿,躲在角落看着她,恐惧陌生的眼神瞬间刺痛了他。

他愧疚自己不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但是他却没有后悔过。他无法在有生之年,不与自己所爱之人相守,那样他才会抱憾终身。

即使在他追逐爱情的同时,也牺牲了好几个人的幸福。

他承认自己的自私,但是谁敢说,爱情不是自私的。

故事像是没说完,又像是说完了。

陈远鸿喝着咖啡,眉宇间萦绕着沉重,却不再说话。

林雨晴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有了耐性,站起身礼貌地鞠了一躬,“叔叔,你的故事,我并不感兴趣。我先走了。”

“不,不要走”陈远鸿匆忙拉住雨晴,林雨晴惊讶地愣在原地。

夕阳投射在玻璃上,被割碎成千丝万缕的光影。

“雨晴啊,你是我的女儿。”

林雨晴久久的沉默,倒是让白展停了再挑衅下去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像是有一颗扭曲的心一般,他想用最狠毒最残忍的话去刺痛她,放佛这样他就会获得快感。但是,事实却不如他所想的一样,她此刻只是不说话地站在那里,他就有些发了慌。

算了,何必再做蠢事。想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一直隔岸观火的宋雅雅却开口说了话,“白展,林雨晴原来是你妹妹啊,你当初怎么和你妹妹谈恋爱呢?你不会有恋妹癖吧。”

回到北城之后,林雨晴才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生气小姐阮画橙。

她不知道画橙究竟在生自己什么气,貌似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参与到她和沈硕的战争中。难道殃及池鱼已经升级到了连池里的水也要一同定罪?

“画橙,你这到底是生我什么气?”林雨晴拉住画橙。

画橙定眼看了看林雨晴,眼泪在眼里打了几个转滚落下来。林雨晴顿时慌了,记忆中画橙很少会哭,所以她一哭,自己就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林雨晴忙拿来纸巾擦画橙脸上的泪水,“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雨晴,在你的生命中,爱情和友情你会选择哪一个?”画橙带着哭腔问。

林雨晴愣了愣,“傻丫头,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冲突发生,所以也不需要做这样的抉择啊。”

“世上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雨晴,你回答我,认真地回答我,假如我们爱上同一个男生,你会因为我放弃他吗?”画橙凝着眸子,死死地看着林雨晴,仿佛不想错过林雨晴的任何一个神色变化。

林雨晴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在画橙鼻子上捏了一下。

“首先呢,我是不会喜欢上朋友喜欢的人,其次,你就放心吧,疑心鬼,我不喜欢沈硕的,我只把他弟弟呢!”画橙脸色稍有缓和,良久,她叹息着说,“雨晴,你不觉得沈硕对你,很不一样吗?”

“画橙,你也太敏感了吧?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太在乎那小子了,所以,所有人都成了你的假想敌了?”林雨晴再次哭笑不得了。

“不是,我没有多想,我宁愿是我多想,你知不知道沈硕他为了你……”

“诶,林雨晴回来啦,快来看看,我拿到分班表了。”

说话的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波波,林雨晴住的是四人寝,除了画橙,还有王可心和姚波波。王可心是个美人胚子,军训时就招了无数的蜜蜂马蜂,那时候,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男生拿着冰淇淋在楼下等她。经过了一天的魔鬼训练,大家都是累的半死不活,连说句话都觉得会死过去,王可心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晚上都会出去疯,到快熄灯时,她的高跟鞋声就会准时在楼道间响起。

用画橙的话说,王可心绝对是奇葩一样的存在。

另一个姚波波,绝对是个乖宝宝,都还没有正式开学,就已经开始了在寝室里挑灯夜读,她们宿舍隔壁住的是宿管,有天晚上,熄灯没多久,波波的台灯因为忘了充电,没电了,她就起身在寝室里来来回回的走,画橙因为太热翻身,被她吓得惊叫,其他人也被吵醒了。

“大家别怕,是我,波波。”波波连忙解释。

“姚波波,大晚上的,你走来走去装鬼啊!”王可心坐起身,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着波波。

姚波波低了头,语气有点愧疚,“不好意思,我想找个利器。”

“找利器干什么,自杀啊!”被吵醒的画橙显然很不爽。

“我……我想起隔壁宿管的寝室是不熄灯的,所以我想,凿壁借光。”

全场无语。王可心摇摇头,“这孩子就一奇葩!”

画橙一听,乐了。

“诶,王可心你还知道奇葩这个词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潮人。”

林雨晴知道画橙在嘲讽王可心,忍不住也笑了笑。

王可心倒是愣了愣,“诶,稀奇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林雨晴笑。”

没等到林雨晴有什么回应,画橙就说:“去你丫的,你怎么不说是你成天不在寝室啊。我们家雨晴,初中时可是被封为微笑天使,笑起来可是倾国倾城。”

“呵呵,是吗?那现在怎么都很少笑了呀,而且,雨晴你也在,我当着你面也就说了啊,我这个人心直口快的,也没什么坏心思,我没骗你啊,我真是第一次听你笑,我时常觉得你就像个木偶娃娃一样,成天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喜不悲的,哪里像个花季少女啊。”

“嗯,我确实,话不太多。”雨晴说完,觉得这样的回答是不是不够合群,想着又附着笑了一声。

王可心又说,“其实每个人成长环境不同,性格也就都千姿百态的。但是雨晴,你要知道,我们只活一次,我们的青春也只有一次。你真的要这样死水一般的度过吗?你可能觉得对现状很满意,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尝试着从自己的世界走出去,不要怕受伤。我们要爱过痛过,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啊!”

“我的妈,王可心,你说话要不要再矫情一点?”画橙在一边接了话,她是自小听不下去那些文绉绉的话的,即使有些她也是认同的。

“你懂什么啊?雨晴啊,就是有你这样有勇无脑的朋友才总是郁郁寡欢呢!作为朋友,就应该多开导开导她!”

“你说谁有勇无脑啊王可心!”画橙显然被说得有点怒气,语气也变得严肃。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不知道雨晴究竟要什么!”王可心不依不饶的说。

“王可心!”画橙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那个,我以后,会尝试着开朗起来的,可心姐姐说得都很有道理唉。”林雨晴赶紧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千钧一发的气氛也就缓了下来。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姚波波在床上悄悄舒了口气,想着,幸好幸好,要是真吵起来了,一定会惊动隔壁的宿管的。

画橙也没再说什么,她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她不想让林雨晴为难,便躺下去闷头睡觉,谁知道翻来覆去睡了好久也睡不着。她觉得很烦躁,挪了挪身子俯身看向下铺的林雨晴,看着黑暗中,林雨晴隐隐可见的轮廓。画橙微微叹了口气,或许一直都是这样吧,明明知道林雨晴在黑暗里哭泣彷徨,她也只能在一边看着无能为力。

星期一是正式开课的日子。

林雨晴早早起床买好两份早饭,才将赖床的画橙拖了起来。分班表前一天波波就拿回来了,她和画橙同被分在重点2班,王可心在3班,波波在5班。

画橙性格暴躁,做事情却出奇的磨叽,本来不急不忙的时间愣是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画橙,你快点,第一天上课怎么能迟到啊。”

“哎呀,知道了,马上好,马上好。”画橙一边应着一边把书本往包里揣。

等到画橙终于弄好,林雨晴和画橙一路飞奔出寝室楼,刚跑到教学楼下,上课铃声就响了。

她们的教室在五楼。画橙一脸完了完了的表情看着雨晴。北中的校风和纪律是出了名的严厉苛刻,而且,听初中直升上来的同学说,她们的班主任吴斌是全校最变态的老师,他能笑着把你骂哭,也能让你哭着还得笑,最不幸的是,这第一节课数学,正是她们班主任的课。

林雨晴也皱了眉头,这下子,肯定要挨骂了。她不害怕挨骂,但是却害怕站在那里,所有人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她的感觉。

“快走吧,早死早超生。“林雨晴牵起画橙的手,一股劲往楼上爬。

到班门口的时候,班主任垂着头正在看着名单点名,而且正好点到画橙的名字。

画橙在门外连忙答到。班主任一听声音来源不对,扭头才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女学生。

“你们迟到了。”班主任冷着脸,一脸的不愉快。

“对不起老师,因为刚开学,我们还不是很习惯时间的变更。”林雨晴低着头小声的说。

“三年了,已经三年没有学生敢在我的课上迟到。”班主任皱着眉。

画橙就是那种天生的不顾场合不分对象,想贫嘴时就贫嘴的人,而且她自小就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作威作福的样子。她笑了笑,“老师,所以今天,我们就是为了给你找找,有人敢在你课上迟到的感觉啊!”

班里,顿时一片唏嘘抽冷气的声音。

有几个人,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哇,这个女生,好有个性!”

“是啊,以后的日子,估计有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