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敬没有听从我的话,而是站直了身子,笑着看着我。
火车飞驰而过,一切就好像发生在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方敬的身体被火车撞出了十米之外,他的头也被这个钢铁巨兽碾压的粉碎。
我愣住了,全身好像被铁钉固定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也不能动。此时方敬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我的面前,浑身一片血肉模糊。
不要这样。
我用尽力全身的力气踏出我的脚步,再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邵峰,救我!”
那是蔚蓝的声音。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见此时卿柳正拿着一把尖刀,骑在蔚蓝的身上,他正要将手中的尖刀举在半空之中。
“卿柳,住手啊!”我大声嘶吼着,也想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依然犹如被胶粘过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卿柳的尖刀插入了蔚蓝的身体,并将她的身体洞穿,然后当着我的面用刀疯狂捅着蔚蓝,直到她的生命挣扎到最后一刻。最后,卿柳用那把刀活生生将蔚蓝的头切了下来,刀上还能清晰的看见脖子上的血肉。
我完全没了力气。我开始浑身冒出冷汗,头脑中一片空白。我的恐惧逐渐被放到了最大,冷汗出完之后,我剧烈的颤抖着,仿佛一个痉挛病人,倒在地上无助的抽搐。
“保护。”
意识模糊中,我无意间听到有人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需要做的,是保护他们。保护你爱的人和爱过你的人。你需要做的,不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而是站出身,走到他们的面前,为他们挡下迎面而来的尖刀和子弹,即使那会让你献上自己的生命。”
空气中传来了一连串的话语。
随后我的意识陷入了模糊的暗影之中,直到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那个最开始的湖畔,山谷里清新的风向我吹来,温暖的阳光射在我的身上。
我感觉好多了,但是我身上的恐惧感仍然没有彻底消失。
湖中的人还在挣扎,只是这一次,那个挣扎的人的脸,变成了我自己。
“保护。”这两个字再次回响在我的脑海中。
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然后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黑暗。
等我再次睁开眼,看见光明的时候,看见医生正趴在一张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脑海中逐渐出现了刚刚梦境中的内容,表示有点不可思议。
听到我的声音,医生抬起头看着我,笑着队我说到:“邵先生的故事,实在是很有趣啊。”
“我刚刚......是被催眠了么?”我惊讶的问到。
“催眠......其实我们已经很久不用这种说法了。所谓的催眠,无非只是一些心理医生的噱头罢了。我们所做的事情,是将病人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激发出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病的根源,才能接触到本质的东西。”
吴心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到。
“那吴医生,我这个情况是......?”
“放心吧,”医生从他刚刚写的内容里扯下一点东西,然后递给了我:“确实有一点轻微的精神分裂的症状,但是还好,来的早,治疗的也快。每周这时候,你都来见我,然后每天按时吃我给你开的药,就ok了。”
我接下他给我的单子,上面写着一些我从来都没见过的药品。
“那个......谢谢医生了。”我手里拿着单子,没想到这个医生这么厉害,能够这么快就找到我心中压抑最深的东西。现在想到之前对他的一些偏见,我的心中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他。
临走前,我问到他:“对了医生,我记得,在我被你催眠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一直出现了‘保护’这个词语,是怎么回事?”
吴心此时已经脱下了他的白大褂,坐在心理诊所的座位上准备接待下一位预约的病人。
他看着我,说到:“那就是你最需要的东西。也是你一直以来都让自己扮演的角色。”
“哦......”我有点听不太懂,但还是点点头,对医生告别,然后出门离开了。
等我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钟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好好的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
刚没坐下多久,就有人推门而进。
“哟,我们的刑侦队长还在这儿坐着呢。”是欧阳倩调皮的声音。
我抬起一只眼睛,有点不情愿地问到:“怎么啦小倩,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见她突然摆出了一副很严肃的神态,对我说到:“别坐啦邵队,局长都找你好一会儿了。出案子了,他们已经赶往现场了,你也快跟我去吧。”
我的身子立马从椅子里弹了起来,飞快地穿好了警服,然后和欧阳倩坐上了车。
到达现场的时候,警戒线外围观的人已经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了。
案发现场位于s市当地的一间网吧,这家网吧的规模还比较大,我从外面都能看出这里的牌面,这栋楼的整个二楼一层都几乎被这家网吧的招牌占完了,说不定围观的人群中一大部分就是上网的人。
我穿过人群,越过警戒线,跟守在警戒线外的警察同志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径直进入了网吧门口,上了二楼。
我穿过这家网吧的数百台电脑,来到还在进行来现场勘验的同事们身边询问情况。欧阳倩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局长看见我,上来就给我的头狠狠来了一下。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我都找你好久了,出任务这么大的事情,能说耽误就耽误?!下次在这样,我要记你的大过,你给我当心点。”
我委屈的摸了摸头,笑着说到:“局长,您看你这是,我昨天不跟你请了假的吗,今儿个下午去看心理医生去了嘛......”
局长这才想起这件事,为了掩盖他的尴尬,也就没有再跟我追究这件事情。
我也没再多说话,而是转身看向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