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神京,芳华园。
春节将至,大楚皇宫中的御花园芳华园中,也早已点上了漂亮的琉璃风灯,将整个芳华园照得金碧辉煌。
大楚熙和帝御承熙在芳华园中宴请大楚的诸位贵族,所以偌大的芳华园中满是欢声笑语。
隆冬时节的寒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冽,就连朱红色的宫墙上都挂着些许白霜,给风景独秀的芳华园平添了几分萧瑟。
“啊!!!”
突然一声慌张的尖叫打破了芳华园中的平静,将原本欢乐祥和的气氛给打破。
“五妹妹你怎么掉到千鲤池中了?”
“快来人啊!”
“救命啊!”
一位穿着桃粉色碎花袄子的娇艳女子,正站在千鲤池边上大声叫喊着,明媚的桃花眼中却掩饰不住得逞的笑意。
已经被冰封的千鲤池,突兀的显出泛着涟漪的水面来。
人都掉进去一刻钟了,估计那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花念酒呀,谁叫六皇子对你青眼有加呢?
死在我的手里你也不算冤屈!
身在千鲤池水中的花念酒根本就听不到花想容的叫喊声,冰冷的池水裹夹着许多异物,正在往花念酒的脑子里面钻。
陌生的记忆醍醐灌顶一般涌入了脑海中,让花念酒的神情变得很是恍惚。
在懵懵懂懂的记忆中,她从不拘一格的天才厨师,变成了大楚神京,镇国公府的五小姐
她的生母是梨园戏子,平日里在镇国公府就受尽委屈,所有心爱的东西都会被姐姐们抢走,就连心爱的男子也不例外。
会莫名其妙的落水,完全是因为四姐花想容想踩着她的尸骨上位,成为六皇子妃!
她和六皇子那根本就是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啊!
张着嘴想要呼救,却被狠狠的灌进了一口冰凉的湖水,差点没让花念酒直接呛死过去。
黑暗和冰冷紧紧的包裹着花念酒,窒息感和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让花念酒在这种痛苦的边缘徘徊着。
就在花念酒想要放弃抵抗沉睡过去的紧要关头,却猛然的感觉到,自己进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温暖得如同四月间的阳光,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花念酒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紧紧的抱住了御九凌的身体。
御九凌似乎感受到了花念酒求救的动作,潜入水中的身子微微一顿,手掌直接按在了花念酒的心脉上,给花念酒的虚弱的身体内输送了些许内劲。
总不能看着别人眼睁睁的死在自己面前不是?
御九凌苦笑一声,带着花念酒一同从冰窟窿中浮出水面。
“咳咳……”
在被御九凌救出水面的那一刻,花念酒咳出来了一大口湖水,都还不偏不倚的吐到了御九凌的肩膀上。
“对不起……”
花念酒就好像是犯错的小孩一般低下头,等待着御九凌的责罚,其实花念酒只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情况,本能的想要掩饰自己慌张和怨恨的情绪罢了。
御九凌温润的笑了笑,并没有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而是先将花念酒推到岸边,自己再颇为艰难的从千鲤池中爬起来。
“没关系的。”
“天冷路滑,五小姐还是稍微小心些为妙。”
“若不是本宫恰好经过千鲤池,那么五小姐只怕是要葬身千鲤池了。”
御九凌别有深意的朝着岸边的花想容看了一眼,顿时就让衣裳厚实的花想容打了个寒战。
“这千鲤池中的尸骨都快要数不清了,五小姐若是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具骸骨,那还得小心谨慎些才是。”
花念酒微微眯起了眼眸,狐狸眼中划过一抹冰冷的笑意。
花想容,我没死的话,你可就要注意了!
很快就有小太监拿着御寒的衣服跑了过来,又惊又恼的将白鹤大氅披到了御九凌的身上。
“哎哟,我的太子殿下呀,你何苦要亲自下水救人呐?”
“您那身子骨本来就不健朗,若是有个好歹,奴才们只怕是都要被拉到慎刑司去砍脑袋哟!”
御九凌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温润的笑容,然后在小太监那哀求的目光下,解下了身上的白鹤大氅,披到了衣衫单薄的花念酒身上,“怎么就只拿了一件大氅过来?”
“我大楚从来没有让妇孺受寒受冻的道理。”
花念酒眨了眨狐狸眼,发现白鹤大氅已经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寒风吹过的时候,花念酒还能嗅到御九凌身上的檀香味。
御九凌见花念酒呆愣愣的望着自己,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闻身后响起了太监特有的尖锐声音。
“陛下驾到!”
御九凌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没擦干的水渍,连忙转身,朝着那抹明黄的身影恭恭敬敬的行着礼,“儿臣参见父皇。”
熙和帝御承熙瞧着御九凌那让人跳不出半点毛病的规矩礼仪,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太子还真是耳聪目明……”
“和朕说说吧,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熙和帝并没有让御九凌起身,御九凌却跪在地上竖直了脊梁,眉眼温润的回答道:
“父皇,是镇国公府的五小姐跌落到千鲤池中去了,儿臣瞧着事情紧迫,就跳入水中救人了。”
“原本只是一桩小事,却不料惊扰了父皇,此乃儿臣的过错,还望父皇责罚……”
花想容见着御九凌将活蹦乱跳的花念酒久上来,本来就吃惊不已,见着那道明黄身影不断走近。
花想容也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臣……臣女参见陛下。”
“臣女乃是镇国公府四小姐花想容,方才五妹妹花念酒掉入千鲤池中,臣女情急之下才大声呼救的。”
“却不想臣女的呼救声音直接惊扰到了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方才太子殿下跳入水中的时候臣女还未反应过来,所以未曾阻止太子殿下的行为,还望陛下见谅啊!”
熙和帝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发现一位穿着桃粉色碎花袄子的娇艳姑娘,于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镇国公府家的四小姐和五小姐吗?
熙和帝那双凌厉的凤眸愈发的威严了起来,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花想容的身上,而是愈发凌厉的睥睨着御九凌。
“太子怎么连深闺小姐的名号都知道得这样清楚呢?”
“难不成太子殿下在镇国公府中有许多眼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