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换了神兵破灭战戈配合着玄元虚空诀施展那战戈五击,虽然威力极其恐怖,但以带弃如今低微的境界,以破灭战戈那强大的吞噬力,只怕一击之后便再无余力了,因此更是不能妄用,也不敢妄用。
思来想去,惟有冒险施展那从未验证过的战戈五击之群击之术,先试着将四人的围击阵型击散,再施展出战戈五击之破击之术,将那防不胜防、威胁最大的使刀强者一击格毙。
如此,之后带弃即便是赤手空拳的面对那余下来三位强者,有天罡步法辅助对战,压力也小了大半。
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待使枪强者与使刀强者两相夹击之时,带弃故意露出了个破绽,不再依仗着天罡步法闪避,而是手忙脚乱的侧转身形,以手中的双戈同时招架。
一旁主要负责战阵防御的两位使剑强者,眼见带弃此时已双戈齐出,空门大露之际已无余式招架,顿觉机会难得。于是,便各自仗剑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带弃齐齐杀来。
眼见得计,带弃又迅速的施展出天罡步法,身形于不可思议之处急转,妙不可言的避过了四人刹那之间成形的合击之势。
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出战戈五击之群击之术,挥舞起手中长戈,精准的刺在那四位强者所散发出来的四道杀意汇集之处。
随着长戈击出的那道寒光瞬间绽放,四点微光向着那四道杀意的来处激射而出,瞬息之间,便一举击退了四位围杀而来宗师强者。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刹那机会,带弃身形如弓的迅速冲向了那位使刀强者。
那位使刀男子果然不愧为宗师之境的强者,眼见形势似乎有点不妙,脚下一面机警的向后急退,手上一面朝着带弃迅速冲来的身影急急的劈出了一道刀光,妄图阻挡带弃的突击之势。
迎着对方那道迅猛的刀光,不想错失此次努力营造出来的机会,带弃脚下并没有踏出天罡步法闪避。只是努力的让开了头部,拼着左肩硬挨了对方一刀,以手中剩余的那杆长戈施展出战戈五击之破击之术,直直的刺向了那使刀男子的前胸。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点至精至纯的戈意,如夏夜里的星光,轻柔的点在了使刀强者的前胸。
被那点微光击中的那一瞬间,那位使刀强者低垂着头,那难以置信的目光,惊愕的看着胸前的铁甲突然从中洞开了一个手指粗细的的破痕。
刹那之间,大股大股的鲜血如泉涌般的从破痕内狂喷了出来。急急抛下手中长刀,双手紧紧捂住胸前的伤口,那位使刀强者只勉强挺立了几息,身躯便在一片血雾之中缓缓的栽倒了下去。
其余的三位宗师强者,眼睁睁的看着那位使刀强者在面前被对方瞬间格杀,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惧胆寒。当下便默契的将脚步轻移,无声无息之间,将彼此间的距离拉的更近了些。
得了这片刻的空当,带弃趁机悄然的施展出此际已初有小成的回春之术,暂时止住了左肩上的伤势。随后,脚下又勾起了那位使刀强者遗留下来的长刀,轻轻的握着了手中。
刚欲挺刀举步,继续上前格杀那剩余的三位宗师强者,突然之间,感应到从身后的远处隐隐雄起了一道无匹的气息,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惊悚之意。
回首一望,只见,远处的那片宫阙深处已升腾起了一道冲天的气势。当夜所见的那道神秘身影随着那道气势冉冉升起,瞬息之间便悬停在了半空之中,随后便向着此处迅疾的奔腾而来。
遥望着前方半空中那道迅速接近而来的神秘身影,带弃的心陡然一沉,旋又高声问道:“屈原大宗师?”
“咦,想不到此处、此时,居然还有人知道我,”那道神秘身影闻声一阵诧异,旋又衷心赞叹道:“小友年纪轻轻,竟如此神勇,当真是天下罕见举世难寻啊!”
“大宗师过誉了,您才是真正的当世难得。试问,整个天下间又存在着几位大宗师境界的强者呢,放眼整个楚国,也只唯有您独此一位了。”闻得屈原大宗师的一片溢美之词,带弃不骄不躁,神色一片恭敬。
二人说话之间,那道身影便已飞腾到了近前。须臾之间,场中众人便见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黑须男子静静的矗立于半空之中。
男子身着一袭宽袖青衣,一双纯净如婴儿般的漆黑大眼正俯视着下方众人。双目开合之间,内蕴的那一点明光,亮若夜空中的星辰。
“我看两位小友也是情投意合。”目光柔和的望了望下方的带弃与楠儿,屈原大宗师笑道:“不如大家都暂且放下兵戈,由我来做个和事佬。顺带着替你做个媒提个亲,不知小友你意下如何?”
深知眼前的屈原大宗师来头极为惊人,又察觉到带弃面上的神情似乎已有几分意动,李园身后的那位谋士计然此时突然冒了出来,向着半空中的那道身影躬身一礼,急急的插言道:“屈原大宗师,此事万万不可!前些日子楚王陛下已颁下了诏谕,将楠公主嫁于魏景湣王,那魏国的迎亲使者不日便会抵达王都之中。此事关乎楚魏两国的联姻大计,如若出了什么意外,恐将引起两国之间的兵戎相见。”
闻得计然此言,屈原大宗师顿时神情一愣,只得呆呆的立于半空中,半晌一阵哑口无言。
随着屈原大宗师的沉默,场中气氛一时间又陷入到了一阵萧杀与沉闷之中。
眼见言语得计,那计然又转过身来,面目狰狞的继续朝着带弃出言挑拨道:“如今屈原大宗师在此,带弃小狗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或可饶你一条狗命。”
带弃毕竟是少年心性,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双眉一竖,对着李园诸人戟指怒喝道:“尔等卑鄙狗贼速速退开,赶紧让我们过去,否则小爷我今夜必大开杀戒!”
见此情景,屈原大宗师轻轻摇了摇头,于一声低叹中,随手摘下了紧缚于背后的一柄长剑,又缓缓的将其抽出。
随着长剑的出鞘,但见一道清濛濛的光华如水般缓缓流动着,却正是那天下闻名的宝剑,越王勾践剑。
眼见屈原大宗师已然掣出了越王勾践剑,带弃此时也不再言语,只是神情凝重的举起了手中那柄长刀,掉转身形与半空中的屈原大宗师遥遥对峙起来,场上形势顿时一触即发。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远处一道声音突然高高响起,“带弃兄弟不必慌张,此番我已奉了仲由宗师之命,前来此处相助于你!”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疾奔而来。来到近前,赫然却是那公孙发。
只见公孙发昂首踏步之间,气势凛然的挡在了带弃身前,神情傲然的面对着正悬浮于半空之中的屈原大宗师。一面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龙泉宝剑,一面语气诚挚的说道:“带弃兄弟,你先去对付其他人吧。此人手中所持的乃是越王勾践剑,也只有我的龙泉宝剑才能与之相抗,还是暂且交由我来拖延一二吧。”
闻听了公孙发一番言语,带弃心中尚还存有几分疑虑,方欲开口细问,突然之间,面前那公孙发迅捷的反手一剑,直刺心口而来。
这一剑可谓是快逾闪电,二人此际相隔得又是如此之近,猝不及防之下,带弃已是无法闪避。心念电转间只得猛然收缩起心脏,紧急的避过了要害之处。
当下,那龙泉宝剑便穿胸而过,带弃的胸前顿时血流如注。
幸亏带弃自幼修习了玄元虚空诀,身体强悍无比,之后又获精魂为其洗炼了一番,肉身神魂更是无比坚韧,兼且又紧急避过了心脏的要害处,换作了旁人,只怕是早已当场毙命、扑地不起。
仓促之中,带弃单手紧紧握住那柄龙泉宝剑,抬脚将那公孙发远远的踹飞了出去,一面急急的施展出回春之术治疗胸口伤势,一面又缓缓的拔出了仍插在胸口的龙泉宝剑。
“弃!”
不远处的楠儿,亲眼目睹了带弃骤然被偷袭,顷刻之间便身负重伤,再也忍耐不住,一声戚然悲呼,便毫不避讳的急冲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的抱住了带弃。
“楠儿,还不速速过来!”
恰在此时,一道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场中响了起来。
只见,一大群宫女护卫紧紧的簇拥着一位中年女子急急奔来。那女子秀美端庄中隐隐透着几分威严,却正是李太后。
原来,却是那李太后闻讯后匆匆忙忙的从兰台宫中移驾赶了过来,待见到楠儿当众抱住一位陌生男子,便急道:“你们还不速去扶楠公主过来,切莫让她受了惊吓。”
闻言,李太后身旁那几名贴身宫女急忙匆匆的奔了过去,旋又紧紧的拉住了楠儿。
楠儿奋力挣扎着,一面哭泣一面大声囔道:“不,我不要过去,我要和弃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带弃此时已是身受重创,四面又有强敌环伺。眼见事不可为,抬手轻柔的抚了抚楠儿的俏面,又为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珠,轻声安慰道:“楠儿,我没什么大碍,你且先回到太后身旁,待我解决了眼前的那些人,再带你离去。”
望了望周遭的情形,又沉思了片刻,楠儿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随着那几位宫女回到了李太后的身边。
目送着楠儿的身影逐渐走远,带弃一扬手中龙泉宝剑,对着半空中的那道身影朗声道:“屈原大宗师,小子带弃,请恕小子无礼了,还请赐教!”
言罢,奋力挥舞起手中长剑,陡然划出了几道夺目的剑光,朝着半空中那道身影激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