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旅店遇刺
月色渐晚,道路两旁的树木略显的有些阴森,走了许久,才看到旅店,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住下了。
为了安全决定安康同博衍一间房,博雅同零露一间房。用过晚膳,四个各自回了房间。
天色尚早略无睡意,安康博衍便拿出一副棋与博衍对弈起来。博衍许久未完,但棋艺并未下降。两人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安康最喜同博衍下棋,博衍可不在乎他的身份,棋风犀利,直捣主帅。安康保守,顾全大局。
刚开始博衍士气高涨,但防守却较为薄弱,慢慢的便居于下风,到后来渐渐难敌安康的进攻,输了。
安康看着皱着眉毛的博衍:“看你现在内敛的性子,本不该这样鲁莽,一年不见,性子倒丝毫未变。”
博衍撇撇嘴,“棋艺不精罢了。不过,你的棋风倒是变化很大,倒有几分像我父亲了。”
“那是自然,将军用兵可真是出神入化,每次与他下棋都会受益匪浅,你有机会要多同你父亲学学才好。”
“有机会定要父亲把技巧都传授与我,到时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安康哈哈大笑,“好,我等着这一天。”
两人谈笑着对弈了几局,困意来袭,便睡下了。
博雅与零露俩人自从进屋后,谈话就没间断过,聊聊博衍与零露的相识,博雅没想到博衍那么小的时候就有这么威风的一面了,接下来的故事基本上都是零露主动,这倒也符合博衍的性子,直到分别后怕是博衍才认清自己的心了吧。当博雅聊到安康和自己时,零露是羡慕的,两人自幼在一起,青梅竹马,中间也没有分开过,很难得。聊着聊着,两个姑娘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睡眠。
夜,静悄悄的,树林中一批黑衣人在悄无声息的潜向安康他们入住的旅店移动。
黑衣人来到安康的门外,正欲向房中吹入迷烟,一把匕首割断的他的脖子,他身后的黑衣人警惕了起来,看到树上站着的暗卫,这才发觉主公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又或者是安康隐藏的太深了。未给他深思的时间,双方动手打了起来。
屋内,在黑衣人的迷烟插入窗子的那一刻,博衍睁开了眼,看见同样醒了的安康,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起身,向博雅零露的房间跑去。
打斗声传来时,博雅与零露便醒了,起身正准备一看究竟,还未走到门前,房门就被大力踹开,门外是一脸焦急的安康和博衍。
“发生了什么事?”博雅看见安康的略显不安的表情,不安的问道。
“无事,只是来了一批刺客,你们两个在房间待着,我同博衍出去看看。切记,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要出来。”安康不放心的交代道。说完,便同博衍出去了。
屋外安康带来的暗卫虽强,可难敌对方死侍,加上郑峰安排来保护零露的侍卫,一时间也未站上风。看来对方真是下了大手笔。
安康与博衍加入后情形略微发生了变化,黑衣人渐渐败了下去。安康看着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对暗卫道,“留活口。”
最后生擒了五个黑衣人,听着屋外打斗声停止了,博雅零露出了房门。博衍安康看她俩出来了,向她俩走了过去。
博雅余光撇到一道寒光朝安康射去,“小心。”猛的推开了安康,一根针擦破手臂射到了树上。
安康看着博雅流血的地方,双眼通红,“杀,一个活口都不留,通通都给我杀死。”
博雅看着这样的安康心中很疼,抱着安康,“没事的,只是流了点血,不碍事的。”
安康看着流出的血是红色的,理智一点点回来,沙哑着嗓子,仅仅的抱住博雅,“以后,我不许你这样做了。”
博雅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博衍一身喜服扶着盖上了红盖头的零露上了轿子,自己骑着上马,向京城走去。
另一顶轿子里的安康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博雅,想要掀开博雅的袖子看一下,却被博雅一把按住,“没事的,别担心。”
安康看着博雅微微颤抖的手,就知道她又说谎了,推开她的手,一把掀开袖子,看见昨天的伤口变成了黑色,伤口还流着黑色的血。
安康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剑,疼的要命,手被他攥的紧紧的。两个呼吸间,安康低下头,吻上博雅的伤口,吸出黑色的血,吐掉,再吸出,再吐掉。
直到血的颜色变成了红色。眼康一直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回去后,让太医看看。”
博雅看着眉头紧锁的安康,小猫似的往安康怀里增了增,“嗯,都听你的。”
谢府短短两日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博衍接回新媳妇了。
谢维桢看着这喜气洋洋的谢府不禁有些开心,这不就就要三世同堂倒是自在。
穿过假山,小谢,来到听竹轩看着门微掩着,便走向前,推开门,看到了坐在房中独自拿着酒杯饮酒的那个少年,心中有些愧疚。
也许当年就不该让陆离与博雅见面,见不了面陆离就不会真心错付,这么多年,谢维桢一直对陆战留下的这个独子有着难以诉说的愧疚。
当年陆战路副将陪谢维桢出生入死多年,可以说他谢维桢今天风光的场面,有一半本该属于陆战的,若没有陆战,就没有他谢维桢的今天。他至今都不能忘陆战为他挡下那一剑,夕阳的残辉照在陆战布满鲜血的胸膛显得格外的悲壮,陆战就这样握着他的手对他说,照顾好陆离。每每想起心中刺痛难忍。
自陆战走后,他奔波两年,终于找到了陆离,陆离由他的大伯来养,可以看出,陆离再这两年并不幸福。当谢维桢问他是否愿意同他一起回家时,陆离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要。
谢维桢给陆离买了衣服,吃了饭,尽管陆离吃的很文雅,可是眼前堆叠如山的盘子可以看出他饿了很久,谢维桢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孩子。
谢维桢带陆离回家的那天半晚,恰好碰到出门游玩回家的博衍博雅,许是那时陆离便对博雅很关心了吧。
自那以后陆离因为博雅要去舅父那里学习便很少与博雅见面,但每次博雅遇到困难,恰好安康不在的时候,前来帮忙的都是陆离。
谢维桢只以为这是兄妹之间的感情,连博雅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有天,陆离找到他,问他博雅是否与安康订婚了。他才明白原来,陆离是喜欢博雅的。他只能告诉他,他俩相互爱慕,订婚是早晚的事。
谢维桢可以清楚的看见陆离双眸暗了下去,随后,陆离提出想要去学医,治病救人。
谢维桢对陆离一向有求必应,于是他为陆离找到了何老邪,要拜在何老邪门下,不仅要有高超的医术,也要有很好的武功底子。这是谢维桢的一点小心思,他希望陆离在这乱世可以有一身武功自保。
就这样陆离拜在何老邪门下,每年也只是过年前天回家,年后第二天便匆匆离去。今日,倘若不是安康结婚,陆离想来也是不会回来的吧。
不过让谢维桢值得欣慰的是,陆离同博衍博雅之间的情意并不因见面时间少而变淡,已然像兄妹那般。
可是他哪会知道陆离的心痛。
“父亲。”陆离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谢维桢,恭敬的叫到。陆离一向是敬重谢维桢的。以前陆战尚在的时候,每次回家同他讲谢维桢是如何善战,如何杀敌。每次听到他就很想见一下父亲口中的这位谢将军,爸爸的干兄弟。
直到有天,穿来了父亲战死沙场的消息,他本该为父亲高兴的,因为父亲曾说过,好男儿就该战死沙场,保家卫国。可是他并没有,他很难过,眼泪止不住的流。他很想念,很想念父亲,很想父亲抱着他再同他说谢将军的故事,可是这不可能了。
大伯本来就不是很喜欢他,若不是父亲每月会送来很多钱,想必大伯是不愿意养他的。如今父亲也不在,大伯更加厌恶他了。所以当谢维桢问他可愿同他一起回家时,他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到了谢府,谢将军认他做了干儿子,可却不让他叫义父,只让他叫父亲。
谢将军的夫人带他也是极好的,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博衍,博衍也把他当作亲兄弟,在这个家他感觉到很温馨,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自在。
可是陆离还是离开了,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家,因为他喜欢上了博雅,把他当做亲哥哥的博雅。每天看着安康来接博雅离去,他都会很难过,他不想让自己因嫉妒变得丑陋。
于是,他选择了离开。他不知道每日谢维桢下朝后找不到等他练武的孩子是不是会不习惯。但他初到何老邪那里时是不习惯的。每日没有义父的指导,没有义母的关心,没有博雅的笑声,他很不习惯。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路是自己选的,那就要走下去。
每年过年的那三天是陆离最开心的三天,因为,他终于有可以回家了,回到这个充满温暖的家。义母每年都劝他多留几日,义父虽不说,可也可以看出他希望自己留下。博雅博衍也会撒娇的让自己多玩几天。可是他不敢,他不敢留下,他怕自己留下后便不想走了。每次都以师父那里有安排为借口匆匆离开。
回到师门后,其他的师兄弟都尚未回来,只留师父师母在山上。师父师母没有孩子,看到陆离早早回来很开心。直道家中有了过年的气氛。
此时的师父再也不是外界传言中脾气古怪的倔老头,只像一个普通的父亲那般。早没了当时他上山的严厉。有时夜深人静时,陆离就会想,他何德何能遇到了这么多的好人,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