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爷爷大骂一声:“妈的,原来这一切都是朝着老子来的!”接着跟那死婴扭在一起。
你别说,夜黑风高的山坡上,一个死婴从坟里钻出来,出来就扔个奶子给我,这画面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我俩腿本来就没劲,这一闹,直接瘫坐在地上。我想跑都跑不动。
这时,又是一阵阴风,接着一张红大钱飘了过来落在我手中。
我拿起一看,只有四个字:相公,快跑。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看到这四个字,我立马站起来撒开俩腿就跑,一路狂奔,奔着家里就冲刺。
这里离家里不近,要是平常,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左右,可这次,我没到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整个从村子只有我们一家还点着灯,我推开大门走进屋里,只看到爹妈都坐在椅子上,等着我。
而妈妈在看到我裤子已经破烂,腿上满上伤口,小腿肿的老粗的时候,眼泪就像线一样,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妈妈把我抱在怀里,手指插在我的头发里,不停的摸这我,嘴里还说着就不该让我跟爷爷走,以后她都要陪着我,死也一起死。
这时我爹过来,问我疼吗,然后找来两瓶酒和一卷纱布,白酒洒在我的伤口上给我消毒,然后用纱布裹上。
消毒的酒没用多少,剩下的爹拿起酒瓶狠狠的周了一口,接着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
看到妈妈伤心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安慰着她,总算是止住了哭声。
爹问我怎么就自己回来了,爷爷呢。
我跟爹说了西山坟里出来鬼婴的事,告诉他现在爷爷应该还在跟那个鬼婴打着呢,一会可能就回来了。
这时爹攥住我和妈妈的手,神情严肃说:“媳妇,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可今天夜里你必须要走。”
妈妈说要走,一家人一起走。
可爹却坚定地说,他和我要留下来,我的三魂不全,走了也活不了,他必须留下来陪我。
我明白爹的苦衷,而妈妈也是懂事的妻子,她扭过头去,虽然什么也没说,我明白,她已经决定走了。
然后妈妈快速收拾东西,不到半个小时,便离开了村子。
偌大的家里只剩我和爹两个人,十几年了,我从没感觉到这个家这么冷清。
爹又拿来两瓶白酒,都打开,一人一瓶,跟我说今天要陪我聊一夜。
爹以前从不让我沾酒的,他说我还在上学,喝酒会伤脑子,可他今天却说,不喝酒感情上不来。
然后我们爷俩开始说过去的事情,从爹小时候开始说,一直说到我小时候,再说到妈妈和爷爷,说话中,爹一直告诉我要听妈妈的,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平凡人。
我当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不是平凡人吗?
喝着喝着,我感觉脑袋晕晕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是第二天了。爹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大堂,大堂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楚南绝笔,吾儿楚萧亲启。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还没等我看信,有人敲大门,我打开门,柱子叔站在外面也不进来,表情很严肃。
恐怕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强忍着眼泪,笑着问:“柱子叔,您只是来串门的是吗?”
柱子叔摇了摇头,让我跟他走。
我怀里揣着爹的信,脑袋一片空白,活像一个行尸走肉,可这一刻,我竟然真的希望魂全丢了才好。
我希望从家里到西山老槐树的路可以无限长,我可以一直走下去,永远到不了终点,可我失望了。
老槐树上挂着两条尸体,尸体从脖子以下,全部在滴血,两条尸体光溜溜的,光到什么程度呢?
甚至,没有人皮!
而脖子以上的脸却完好无损: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