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汀猛然间想起什么来,对苏皓月说道:“小姐,今日您为什么还要将墨书留在府中啊?奴婢看她不像是真心改过的样子,恐怕她心生怨恨,会对小姐不利呢!”
紫鸢也点头道:“是啊,小姐,您开恩留她在府里,恐怕她不仅不会记得您的恩典,反而还会记恨您今天打了她板子。”
苏皓月看着她们俩一脸紧张的神色,轻笑着说道:“就是要留一个记恨我还在我身边的人,不然,怎么方便那些宵小之徒动手呢?”
碧汀恍然大悟:“小姐,您这是以身为饵故意引她们上钩啊!”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呢?毕竟墨书她能害小姐您的地方太多了。”紫鸢有些担心。
苏皓月眨眨眼睛,说道:“所以啊,从今日开始,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报告给我知道,特别是墨书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一个人心里藏着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是。”
栖云苑。
苏若云坐在桌前,看着苏若雨气呼呼地模样,眉头紧锁。
大夫人咬牙切齿地道:“若云,你有没有觉得今日苏皓月有点不对劲?平日里老夫人那么看不上她,今天竟给了她好些赏赐,又是金银又是首饰又是裙子的,连素来被老夫人疼爱的你们俩,赏赐都没她那么丰厚!真是活见鬼了。”
一提到这,苏若雨更是被戳中了痛处,愤愤地道:“这个贱丫头,即使再穿金戴银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副贱样。看她今天在客人面前搔首弄姿的,呸,真是个狐狸精!跟她娘一样,都是不知廉耻的狐媚东西!”
苏若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桌上放着的金玉琉璃花樽,脑海中闪过白日在宴会上楚靖王注视着苏皓月的那一幕,虽然很短,却依然被她捕捉到了。她紧紧握着拳头,尖利的指甲几乎要陷到肉里去。
苏若雨自顾自地道:“莫不是苏皓月冲老夫人下了什么魔咒,让老夫人突然转了性子了?”
一听这话,苏若云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
大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若云,你在想什么呢?倒是说句话啊。”
苏若云抬起头,慢慢说道:“苏皓月自然是没本事下什么魔咒,但是我们可以帮她下魔咒。”
“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
苏若云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苏皓月今日在老夫人面前得了脸,完全是因为她抓住了老夫人的心理。不管是贺礼,还是膏药,都是为了迎合老夫人,所以她今日才能被老夫人另眼相待。”
“你说的没错。那你刚才说的帮她下魔咒是什么意思?”大夫人凝视着她,苏若云素来聪颖机智,哪怕是她也一向对这个女儿的计谋深信不疑。
苏若云的面颊上浮现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狡诈:“自大梁开国以来,厌胜都是明令禁止的。以厌胜之术谋害亲友,将被判斩黥刑;以厌胜之术谋害长辈,将被判斩刑;以厌胜之术谋害皇族,将被株连九族。她和她娘亲因为被老夫人漠视,在苏家没有地位,所以想要以此计谋害老夫人,不是很顺理成章吗?“
苏若雨拍手称赞道:“这个主意好,若是被老夫人发现了苏皓月竟敢谋害自己,即使为了家族名声不将她送官问罪,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大夫人却想了想,说道:“办法是好办法,可是实施起来有些难度。首先我们很难将这东西藏到她的院子里去,若是用我们自己的人,落了把柄就不得了了。其次我们怎么才能让老夫人知道有人在用厌胜之术谋害她呢?”
苏若云却是胸有成竹:“今日听苏皓月在老夫人那儿说,将墨书贬为三等丫鬟,提拔了碧汀,后来我听别人说起,苏皓月还打了她二十大板,可是却并没有将她赶出府去,恐怕是对这丫头多少还有些情分。墨书这小蹄子我是知道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颇有些心高气傲,苏皓月根本管不住她。今日一下子这么狠的罚了她,你说她能不记恨苏皓月吗?我猜想,她一定等着机会报仇呢。若是我们能把她拉拢到这边来,还愁东西藏不进去吗?“想到这里,苏若云嗤笑一声:“真是个愚蠢的东西,这样的丫头竟然还留在身边。诶,可笑的慈悲心!”
大夫人若有所思:“这么看来,这个墨书确实是一颗绝佳的棋子。明日我便让宝蝉借着给小姐们送月例的机会,先去接触接触她。可是……”大夫人继续说道:“那怎么让老夫人发现这东西呢?”
苏若云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记得老夫人身边的绿珠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吧?后来母亲为了讨老夫人欢心,才将绿珠送与了老夫人。”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苏若云的笑意更深了:“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楚靖王府。
白天在苏府宴会上的灰衣随从禹庚正在向即墨寒汇报:“今日在苏府属下细细查探过,暗门共有五个,根据位置来看,应该是互通的。但是想在暗门背后做些什么,可能性却不大。”
即墨寒半倚在榻上,阖着眼,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属下认为,殿下您想找的东西,应该不在苏府。”
他只是“嗯”了一声。
禹庚抱拳,退下了。
即墨寒的思绪已经飞出去很远。他回忆起今日在宴会上见到了那个女子,亭亭玉立,巧笑倩兮。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坑起人来确实毫不手软。听说,她好像是苏府二房的三小姐,叫什么来着?
哦,对。苏皓月。
即墨寒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微微扬起了唇角。
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