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后,她噗嗤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那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她笑着说,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长叹一口气,然后说:“其实没啥,我也想开了,不怪我师父,我知道我师父并没有跟我说真话,我也知道,他肯定有他的难处。”
然后我转过身子跟她说:骗你来的那个人,也会有自己的难处。
她点点头。
我把买来的电线拿出来,从屋子里出来,去了电梯间。
这栋楼所有的电源全部被切断了,除了电梯的电源。
要想干电梯工,电工的活儿必须要会一些,我跟师父学过接线,从电梯间往屋子里面接了一条线。
然后,一个插座就能用电了。
当我烧开了一壶水,给大莉莉泡了一碗方便面的时候,大莉莉不停的咽口水。
“好香啊,我好像觉得好几年没吃饭了一样,肚子不停的饿,反正不管吃多少东西都会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方便面的盒子闻着。
我突然觉得有点心酸。
一个月前,我也是这个样子,刚从村里来,在我们村,过生日也就是吃顿方便面,所以刚来的头几天,我每天都吃方便面。
这种粗鄙的食物,在我和莉莉看来,却是美味佳肴。
看着她吃完一碗面,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
我又给她冲了一碗。
“不,我不要了你吃吧,你吃。”
她推给我。
我说我不饿,在外面吃饭了,而且我有钱,出去后随时能吃饭,你就不一样。
她这才勉勉强强的接过这碗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她一边跟我说话。
“三狗哥,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这三年一点饭都没吃,但是还是活着过来的,有句话跟你说了,你别笑话我啊。”
她说着,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笑笑,说没事,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重重的点点头,然后面露不好意思的神色。
“你知道吗,刚有意识那会儿,我十几天没有一次大便,不管我吃不吃东西,都不拉。那会儿我天天去小饭店蹭饭,老板娘心眼好,给我吃的不少,可是我就是不拉。”
“后来,我清楚的记得,十三天以后,我才拉了第一次大便...”
说到这里,她又娇羞了。
我赶紧说你不要害羞,赶紧说,说不定能有利于我们发现你这三年到底去哪儿了。
她点点头,然后说:我发现我拉出来的第一次大便,全部都是绿色的!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还全部是粘稠液。
她继续说:过了好几天,大概前几天的时候,我的大便才稍微发黄了。
绿色?
难道说,这三年里,她一直吃树叶?
我没有想太明白,她说她这三年的记忆全部消失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活着,反正迷迷糊糊的就醒来了。
不管如何,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我想不明白,不代表别人想不明白。
我刚想跟她继续说话,这会儿,电话响了。
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北京号。
接通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是我啊,我跟你说的那个老板来了,想见见你,你方便不?”
我听出来了,这是网管的声音,那小子这么快就把那老板叫来了。
我是没心思把录像带卖给他的,不过我很想见见他,因为他肯定知道很多关于那次事件的事儿。
我跟他说,我马上就出去,让他们在网吧里面等我。
然后我就帮莉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跟她告辞了。
她点点头,拽着我的手说:“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如果不方便,你就减少来这里的次数,我没问题的。”
我点点头,出门的时候,她一直在门口看着我。
目送我往楼下走。
我突然有一种被等待的感觉,这个女孩子就像是我的亲人,或者是我的女人一样,她在这个地方等待着我,我是她全部的希望。
下楼,骑车往门口的网吧走。
刚到门口,就遇见了孙大癞子。
她骑车从外面往里面进,看来是从小师娘那儿回来了。
他一见我,就下车,拽住我问我干吗去。
我说我去上网。
“上网?你小子迷上游戏了啊?我可警告你啊,那东西可是会上瘾的,当心你把你师父留给你的钱全部败光了。”
我嘿嘿笑着,说:“癞子叔,你放心吧,我师父给我留的钱多了,我一时半会儿败不光,再说了,我师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看他不说话了,就上车,往外面走,然后回头说:“叔,我去了啊,不跟你说了,你照顾好我的小师娘啊。”
来到网吧,网管在网吧门口等着我呢。
一见我过来,那小子大老远就迎了出来。
“哎呦,三哥,您来了,您看这么晚了,还让您跑一趟,主要是我这个朋友一听说您有这个东西,马上就过来了。”
他说着,把我往里面拽,我在网吧里面扫了一眼,没发现特殊的人。
他拽着我往网吧里面走。
我这个时候才明白,网吧是有大厅和包间之分的,大厅里面相对比较便宜,包间的环境好点,配置好点,但是价格要贵一些。
他拉着我进了一个包间。
一进这个包间,我就有点傻眼。
正中央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人,穿着非常整齐的西装,在我的字典里,西装都是鼓鼓囊囊的,因为我师父的那套破西装都是鼓鼓囊囊的。
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西装穿得这么漂亮。
我们小区的很多男人虽说也穿西装,但是都没有他穿的好看。
他旁边站着两个年轻人,身体都挺结实,穿着运动装。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是我从没见过什么世面,也知道我是见到牛逼人士了。
金丝眼镜看了我一眼,站起来,客客气气的冲我伸出手。
“三狗你好,你可以叫我金哥,他们都这么叫我。”
这是我第一次跟人握手,惊慌失措中,伸出了两个手。
孙大癞子跟物业经理都是这么握手的,不像我师父,我师父从来不鸟物业经理。
我赶紧喊:金哥您好。
金哥点点头,然后抽了一口烟,说:“听说,你有那盘录像带?三年前的。”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看得出来,金哥很失望,眉头皱了一下。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我认真的说:“我没有,我师父可能有,但是我不知道在哪儿。”
他点点头,说:哦,你师父姓孔,还是姓孙?
我心说这个人好厉害啊,连我师父和孙大癞子的名字都知道,看来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里,赶紧如实说:姓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