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坚信,那个抱娃娃小女孩的本性应该是好的,至于她刚才为什么变得那么凶,逼我交出塑料鞋,我还要好好调查再说。
不管怎么说,鞋子在我手里,我就不怕。
这会儿,医生进来了,说他正好一个同学在协和医院,帮我联系了转院,现在就可以转了。
小师娘说她自己可以走,我就拎着东西,扶着她,往楼下办退院手续。
刚走到楼下,孙大癞子就来了。
他见到我后,很兴奋的喊:“嘿,三狗啊,好消息,好消息啊!”
我皱了下眉头,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说:“三狗,你转正了。”
我转正了?
“物业经理今天突然做的决定,说了,因为你这几天表现得特别好,所以免除你的试用期了!你从这个月开始,就能拿一个月四千块钱的工资了!”
听到这个消息,说不高兴,那绝对是假的。
虽说现在我手里还有三百来万,可我总觉得那些钱都是师父的,尽管师父已经死了,可我还是不认为那些钱是我自己的。
可这一个月四千块钱,可真的是属于我自己的,我辛苦赚来的工资啊!
有了这四千块钱,我至少一个月能给家里寄去3500块钱,我自己花500块钱吃饭足够了。
家里有了3500块钱,那是什么概念?这笔钱,比我们村一个家庭全年的收入都要多!
想想,我都热泪盈眶了。
孙大癞子这才看到小师娘。
“哎,你们这是干嘛去啊?出院?出院怎么不叫我啊。再说了,这病好了没啊?就出院。”
我看了看小师娘,她冲我点点头,我就把小师娘的那个病例递给孙大癞子。
他一看,顿时傻眼了。
“卧槽,真的假的啊,姑娘你才这么年轻就...得了,咱们转院是吧?走,我去物业找辆车,咱们赶紧转院吧。”
孙大癞子这一点我很敬佩,他很明事理,不管是对朋友还是敌人,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会去做。
尽管我知道他有些事情还在瞒着我,也原谅了他。
一辆破面包停在医院门口,是物业的车,我们上了车,直奔协和医院。
路上,孙大癞子轻轻碰了我一下,在我耳边悄悄说:“小子,你打算用你师父留下的钱给她看病?”
我点点头。
“恩,小子,你这么做是对的。叔支持你。钱这个东西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花给需要的人是最对的。”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和我师父最大的区别是,我师父生怕摊上事情,而他呢,总喜欢去帮人,尽管很多时候会帮倒忙。
孙大癞子颇有侠客之风。
到了医院,办好了所有手续,这里没有单间,我们只好去了一个四人间。
这里的病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这种难治的病。我和孙大癞子忙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孙大癞子拽拽我,意思是我们该走了。
小师娘可以自己活动,今天也不需要输液,所以我们都不用陪床。
路上,孙大赖子突然拍拍我的肩膀。
“小子,你恨不恨你叔?”
我愣了一下。
“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叔看出来了,你已经猜出来我让你每天去43楼的目的了。”
我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长叹一口气。说:“唉,不管是你看出来了,还是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告诉你吧,小子,你师父和小师娘的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挂了。所以在挂之前,我跟你说说实话,省得我挂了后,你小子不给我摔盆。”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没听说过孙大癞子有媳妇和孩子。
我师父有女朋友,不过没有结婚。孙大癞子连女朋友都没有。
“说好了啊,如果我哪天真的死了,你小子得给我摔盆。我也是从山里出来的孩子,家里的人都闹病死绝了,就剩我一个,真要是死了,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好在认识了你。”
说着,这个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竟然掉下了眼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我就是有点触景伤情。跟你说实话吧,小子,我和你师娘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啊,让你和那个抱娃娃的小丫头,结阴婚!”
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特别不公平,不过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三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这个小丫头阴魂不散,怨气特别深。频繁的闹事儿,上次你去43楼后,我们都以为你不能活着回来了,可没想到,你竟然活着回来了。而且,那个小丫头还跟你说了,要明天见,这说明啊,她看上你了!”
我皱皱眉头,说:“叔,说起三年前的那件事,你不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幕后凶手吗?”
我一说这个,孙大癞子就惨淡的笑了。
“呵呵,幕后凶手?你以为我不想找?可这句话你以后不许再说了啊,我跟你说吧,咱们跟那个幕后凶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家要碾死咱们,跟碾死一个小蚂蚁一样!”
“那咱们就忍气吞声?就这么憋屈着过?还有师父那三百万,是不是那个幕后黑手给他的封口费?有没有给你!?”
我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问出这样的话,因为我知道,这涉及到孙大癞子的隐私。
果然,他听了后就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觉得,我像是收封口费的人?”
我突然想到,孙大癞子三年前那件事后,辞去了电梯维修工的工作,宁愿去做一个月只有两千块钱的保安工作,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收封口费。
我误会他了。
不过我随即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叔,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不过我还想问个问题,三年前的电梯录像,到底在哪儿?”
一提到这个,孙大癞子的脸色彻底的变了。
“小子,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就赶紧滚回去睡觉吧,别跟我提那件事了,再提,当心你的小命就没了。”
说着,他一脚踹开我,自己打车回去了。
把我自己扔在大马路上。
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儿,看来今天是真的触及到他不想说的话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鞋子,还在。
我现在面临着一个非常艰难的事情,明天我要怎么去43楼?
那个女孩子见到我,会不会再找我要鞋子?
今天我逃了出来,可是明天呢?会这么幸运吗?
同时,我对三年前电梯里的那段录像更加的感兴趣了,提别的事情的时候,孙大癞子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一旦提到了那段录像,他马上就翻脸了。
说明,他有那段录像,只是迫于某种压力,不敢发出来!
想明白这些后,我不由自主的往小区门口的那个网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