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热闹的母子情深啊,我苟富贵快感动哭了。”
“林雅冰啊林雅冰,真是令我好奇,你的废物儿子怎么还没被我家少爷打死?”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踹门的人嚣张走了进来,表情极度张扬,挑衅的扬了扬脖子。
来人一双死鱼眼,夸张的梳了个爆炸头,要多浮夸有多浮夸,不仅如此,一个大男人,耳朵上还坠挂两个纯银耳坠!
聂云当然记得此人是谁,毫无疑问,这就是武平的狗腿子苟富贵,经常狗仗人势的奴才。
在苟富贵身后,同样嚣张的站着足足三个跟帮,同样是狂到了极点,高高扬着脑袋,仿佛头顶上开着四叶草。
“苟富贵,你要怪就怪我,和我儿子无关。我想求你一件事情,你们武安府能高点价格收购我们王府的宝物吗,这个价格太低了。”林雅冰顾不得生气,这次武安府来的正是苟富贵,收购价格也是苟富贵一手操定,看到苟富贵前来,她连忙哀求讨好。
却被苟富贵粗鲁的一把打断,“太低了?林雅冰,你问问,除了我们武安侯府,谁会出这么高价钱买一些破铜烂铁?你要是不卖,那老子就不收了,不过你那废物儿子没饭吃,恐怕要活活饿死咯!”
苟富贵说的难听。
却是事实。
自从一年前聂云被神秘人重伤,他经脉也因此碎裂,成为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
在武界,只有两种人,武者和废物。
而不能修炼的聂云,就是废物。
而以往镇南王镇守帝都,即使聂云再废,也无宵小敢侵犯分毫……但是,咳咳,在镇南王被发配边疆后,一个废物,却是被人看不起的。
苟富贵顿了顿,看似好心好意的劝道,“林雅冰,你想想,你儿子前段时间被我家少爷打成残废,你要不卖这些东西,只能再次来我们武安侯府洗衣服,但洗衣服能洗几个钱啊,你那废物儿子可支撑不了多久……”
苟富贵言毙,故作夸张的叹了口气。
聂云眼睛一寒。
他记得母亲当初和父亲笑着说过:夫君,我知道你和武安侯不对付,哪天你要是落魄,我即使去做最粗鄙的洗衣服活,也不去武安侯府!
却没想到。
母亲为了自己,低下了头颅,求上了自己最不愿意去的武安侯府,仅仅是为了洗几件衣服,换点柴米油盐的钱,来让自己养伤。
母亲继续哀求,“苟富贵,能不能多给点,我这玉镯,当初可是娘家带来的……”
哪知,苟富贵脸色一沉,一把抓住白纸,撕拉一下,撕碎成了两半,冷笑道,“不识相的贱婢,你还以为你是昔日的镇南侯妃不成?一百两,加起来一百两,不愿意就滚蛋。”
“苟富贵你找死!”
聂云一下子猛地站起来,眼神寒冷的盯着苟富贵,双眼冒火,牙齿咯咯咯咯的咬着,愤怒到了极点。
但他还是忍着没有出手。
不是不想。
是不能。
他检查过,自己这具身体经脉破裂,就连丹田也基本零碎,加上前几天被武平打了一顿,简直是废到了极点,就连三岁小孩都打不过。
而苟富贵,却是三阶武徒。
他身后的跟班,个个都是一阶武徒。
如果自己现在动手,只能给苟富贵借口,要么把他揍一顿,要么就是不只揍一顿,还要母亲林雅冰拿钱来赎身。
不过,聂云身为剑神,从不缺少特殊武技。
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给他修补完毕丹田,恢复到一阶武徒的水平,别说这几个狗腿子,就是九阶武徒,他都敢动手叫板。
但这要建立他用特殊武技五行逆转心经恢复完毕的情况下。
本来还有一刻钟时间他就能恢复了。
但他看到母亲被欺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只能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苟富贵。
哪知苟富贵看到他站起来,神色愈发嚣张,挑衅的伸了伸脖子,故意的拍了拍胸口,“我好怕怕啊,怎么?你一个废物要吃了我?不识相的狗东西,看到了吗,这是一百两银子,不过,我就是撕了也不给你们。”
苟富贵一边说话,一边摸出一张银票,故作夸张的吹了口气,高高举过头顶,用力把银票撕成两半,银票从天空飘下,散落地上……
苟富贵的举动,让聂云不由捏起骨骼。
但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还是要忍这个狗奴才的嚣张举动。
哪知苟富贵还没完,再次戏谑的看着林雅冰,露出淫荡的笑容,嘿嘿的搓了搓手,“你这个贱婢,说起来还真有几分姿色,难怪镇南王会娶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不过。”苟富贵淫笑,“我家主子说过,侯爷要打击镇南王,让他犯错,所以,贱婢,今天就别怪我无情了。”
咻!
苟富贵大手一挥,迎风高扬,转头看向聂云,露出恶毒的狞笑,“小的们,杀了这个废物,然后这个贱妇,就赏赐给你们,你们可要好好招待她。”
“至于这个废物,没有第二条路,必死!”
苟富贵一声冷喝,狗腿子们凶狠的冲来。
而苟富贵自己没有动手,却肩抗五环大刀,像是看着死人般看着聂云。
狗腿子戏谑大笑,一个个朝着聂云踢过来。
但却未踢到聂云,而是被三个玉镯给挡住。
在千钧一发,林雅冰挡在聂云面前,用三个神秘的宝贝玉镯的手护住他,但也因此被踢到,身上全是脚印。
母亲惨白无比,后退一步,倒在地上。
同样倒在地上的,还有聂云被揪住的心……
看着母亲倒地,聂云就感觉心像是被撕扯的疼……
林雅冰低头哀求,“恳请……放过我儿…如果要杀,你们就杀我。”
母亲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妇人。
有人说她是乡野来的私生女。
有人说她是某个乡绅的女儿。
有人说她是青楼红馆的头牌。
但聂云知道,母亲不是,一个为了儿子甘受羞辱的人堪称伟大。
一个这么高尚的人,一个这么纯粹的人,一个这么有道德的人,她,不可能低俗。
不过,苟富贵却没有被感动,狞笑一声,转头道,“你们几个抓住这贱婢,既然贱婢要碍大爷的事,大爷我就来亲自杀小废物,你不是要护着你儿子吗,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如何死在我的五环大刀下。”
言毕,苟富贵朝着聂云亲自走来,高高抬起一米多长的五环大刀。
林雅冰则是挣扎,却挣扎不得,她昔日也号称帝都第一名媛,贵媛中的翘楚真凰,用过帝都最贵的化妆品,吃过最好的酒楼菜肴,穿过最名贵的衣服,却被几个狗奴才拉住。
望着朝着自己走来的苟富贵,聂云又憋屈又焦急,还有一炷香时间。
但,苟富贵绝不可能再给自己一炷香了。
“求求你们,放过少主!”
而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随着声音,出现一个怯生生的十二三岁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