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遮眼布拿掉以后,寄清漪和何清讫适应了一下亮光,教徒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自顾离开了。
寄清漪拿出刚才那个猥琐教主给的药丸嗅了一下,嗤笑一声道:“怪不得让把药丸分成十小份,这要是整个吞下去,估计当场就毙命了吧!”
何清讫诧异的望了寄清漪一眼摇摇头道:“不可能吧!若是你说的那种剧毒之物,那教主怎么可能那么放心的交给我们?”
“我们来做个实验如何?”
寄清漪说完也不管何清讫如何反应,扯着他的袖角就往晋王府方向走去。边走边说:“后边跟着的,速去帮我准备一盏煤油灯,一捧朱砂,一个青石碗,乌头贝母白芍藜芦各四两,硫磺二两。”
何清讫瞪大了眼。他怎么不知道后边有人跟着?那个奴才能这么大胆?跟着晋王府当家主母?又回头东张西望,脖子都伸酸了,也没看见半个奴才毛。
寄清漪猛的一扯他的衣袂,道:“走了,你看不见他们。”
回到王府,果真一应东西全都准备好了,整齐的码放在庭院中央的几安上。看样子,应该都是上等品。
虽然东西看着喜人,但是旁边站的的黑着脸的男人是在不太美妙。寄清漪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满脸黑青的盯着何清讫,仿佛要用眼神把他戳一个洞。而再看何清讫,是一脸的得意,那鼻孔对着晋王。
寄清漪淡定收回目光,不去理会争风吃粗的两个男人,自顾吩咐奴才把煤油灯点上,把青石碗驾到火炙烤。里面放上研磨好的朱砂。
“清漪,这是做什么用的?”
寄清漪但笑不语,神神秘秘道:“稍等片刻你就知道了。”本来争风吃粗的晋王此刻也不吃醋了,皱着眉头看着青石碗,一脸嫌弃,又有些紧张,生怕里面冒出什么奇怪的物什伤了寄清漪。
只见碗里本来如血般艳红的朱砂在煤油灯的加热下迅速变成黑色,又迅速变成一颗颗银色的会流动的珠子。一干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生怕再错过了什么神奇的东西。
“唉,这个是何?”何清讫好奇的拿手去碰。
“别动!”寄清漪猛的把他的手拿到一边。何清讫委屈的看着寄清漪。寄清漪松开他的手道“你如果想中毒,英年早逝,我不拦你。”
晋王明显比何清讫要聪明,从旁边的树上折了条树枝轻轻拨弄。
“这个叫水银。”寄清漪开口解释。
“果真如其名,如水如银。”晋王点点头表示赞同。
寄清漪瞅了他一眼,接着往青石碗里放了少许的硫磺,接着加热,又见本来如水如银的水银逐渐又恢复了鲜艳的红色。众人直呼惊奇!
寄清漪把青石碗里的朱砂倒掉,又加了一把朱砂加热,使其变为水银,接着把白芍藜芦等药材碾成碎末,放入青石碗,搅拌加热,随后攒成药丸。何清讫把那个所谓的教主给的药丸拿出来,竟然一模一样,闻闻味道,也是极其相似。
“这……”何清讫竟然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说。
寄清漪遣人去找了两只鸡,把两个药丸分别切了一半给两只鸡喂下,只见本来生龙活虎的两只鸡先后倒下了,死相一致,都是肚子鼓胀,七窍出血。
“啧啧,这要是人吃了,估计活不过今晚。”
晋王微微侧目,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有两手,真是……极吸引人的女人。
“朱砂本不是什么毒物,但是化成水银,却是剧毒。又加之乌头贝母相攻,白芍藜芦相克,更是毒上加毒。这老东西,心思如此的恶毒。”
萧晋看着桌子上的物什眉头紧皱,沉声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或者动机呢?”
寄清漪勾唇浅笑:“蛊毒。”
她将丹药放到手里:“这丹药里有南疆的蛊虫。”
何清讫猛的把寄清漪手中的丹药抢了过来:“有蛊虫你何故要拿着,还不快快放入盒中。”
寄清漪笑出声:“无妨,此种蛊虫要放到嘴里吃到肚子里才见效,且此蛊虫本就原有吸收毒素的作用。”
何清讫总觉得,自己今天今天一天都有种多管闲事的样子,赌气的把丹药放到盒子里不再理寄清漪。
萧晋神色凝重,盯着寄清漪道:“你不准再去修仙会。”
寄清漪不解道:“为何?”
萧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指了指桌上的物什:“这么危险,我如何能让你再去修仙会?”
寄清漪反唇相讥:“我不去那帝都的百姓怎么办?您晋王爷可是会舍身入会?”
萧晋还未回应,便听何清讫说道:“入会?清漪你要入会?”
寄清漪点了点头:“自是,不过不是现在,要等到七天之后。”
“七天?”,何清讫问道:“为何七天?是有什么原因吗?”
寄清漪指了指丹药:“那教主让我们分成十份,定是前几日这毒虫在吸食人体内毒素,效果见好。我们那时去修仙会,谎称家母身体好转,心中感激,并对教会膜拜不已,特地前去入会。等进去之后,我们便找到他们的老窝,给他一窝端了。”
何清讫思索片刻,又问:“如此甚好,仅仅凭借一颗丹药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找到幕后主使,定能一窝端了。”
“那老东西后一定有更大的鱼。”萧晋凝眉思索,这案子,倒是有些棘手了。
“为何这么说?”何清讫有些疑问。“如果他后边有更大的势力,为何行事这么小心翼翼?”
萧晋冷笑一声,表情凝重蹙着眉头道:“如果背后没有更强发的势力,此等大规模的害人,他是脑子有坑才这么做的吧。且他背后这人目的,恐不仅仅是杀些人而已。”
萧晋语气中的鄙夷让何清讫瞬间黑脸。嘴唇翕动,张张合合道:“我是一个文人,不跟汝等粗鲁之人计较!”
萧晋正准备回几句,被寄清漪拦下道:“都住嘴,萧晋,我需要去一趟义庄。那几个人的死状跟水银中毒不一致。”
萧晋没再说什么,派了几个奴才去准备东西,还顺手在寄清漪头上揉了几下,看的在旁边的何清讫双眼冒火。
义庄在城东,距晋王府倒是没有多远,驾着马车片刻就到。
刚到义庄推开义庄紧闭的大门,寄清漪感觉不对劲,摆摆手示意跟着的两人停下。
“怎么了?”萧晋轻声问,后边的何清讫也是一脸茫然。
“有蹊跷,这棺材为什么都是打开的?”寄清漪疑惑的问。
听寄清漪这么说,何清讫瞬间便挡到寄清漪前面,速度之快,让萧晋瞠目结舌。
寄清漪把他推到一边,自顾走到里面,一阵尸臭味扑面而来,让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死了太长时间的人的寄清漪不禁皱了皱眉头。让随行的奴才,把尸体抬出来,寄清漪拿着自制的压舌板撬开尸体的嘴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把我的刀具拿过来。”
何清讫连忙把寄清漪的解剖刀递过去。只见她三下五除二把尸体的上的衣服全解开,刚准备下刀,眼便被蒙上了。“萧晋,你这是作甚!”寄清漪火冒三丈。
萧晋冷声道:“清漪,这是男人的身体。”
“那又如何?”寄清漪作为一个现代女子,完全没有古代的三从四德思想。
“可你是我的王妃,你这样可是七出之罪。”萧晋脸色更冷了,难不成自己的王妃看别的男人的身体,他还在旁边看着不成?
“仵作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生死,你这样是哪般模样?”寄清漪把他的手挥开,不理会他。
慢慢用刀划开尸体的腹部,胃呈青黑色,有些萎缩。接着她又划开尸体的喉部,小心翼翼的剥离气管上的血管,气管有些漆黑的痕迹。
忽然,寄清漪猛的翻过尸体头部,揪起耳朵在耳后仔细摸索,猛的呼出一口气道:“果真不是水银中毒。”
“为何这么肯定?”
“水银中毒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腹部鼓起,胃也会相应鼓起,食道会肿大,从而导致脖子红肿。”寄清漪老神在在的解释。顿了顿,又道:“这句尸体胃部萎缩,食道有些被烧焦的痕迹,很明显这不是水银中毒,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寄清漪又看了看其他尸体,表示都和前面一具一样的症状。
“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寄清漪刚一说完,萧晋和何清讫立刻都很好奇的问。
“会不会是……蛊毒?”寄清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蛊在魏国可是禁忌,她自己都不相信有人会在魏国肆无忌惮的用蛊。
“蛊毒?”萧晋似乎是不信,语气甚是惊疑。
“对,蛊毒。外表上看着似中毒的症状,但是实际上是蛊在作妖。”寄清漪冷静的分析:“背后之人目的恐怕不简单吧!”
萧晋冷笑道:“呵,这人挺有胆识,佩服!但是他倒是忘了这大魏的规矩!”
寄清漪看了看四周,啧啧道:“这义庄,恐怕我们也不是头一个到的吧!晋王爷,你这治理能力,真让人堪忧啊!”语气无不调笑。
萧晋摇了摇头,不予理睬。
寄清漪眼中迸发出了老虎逮到猎物时的兴奋的光芒“看来,有必要会一会这个幕后主使了。”
“我陪你。”一直默不作声的何清讫担忧的看着她。她低眉沉思了一下说:“也好,两个人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