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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破 第三章 天行之女

两番拆招,辰阳镇定了许多,即纵身后跃欲与杜弱隔远相持,左手仍捏着剑指挡在胸前,右手将木剑挽在身后,以缓解右臂酸麻。

杜弱连忙展开身法前跃,短刀直指辰阳,辰阳缓缓地挽着剑花,剑指暗动,伺机而待。

不料,杜弱手腕一转,令短刀脱手悬空,随即一掌拍向刀柄,杜弱手法极快,短刀霎时疾飞。辰阳已然凝神静待,只是短刀太快,只得身体后仰,剑指往上一顶,弹开短刀。此时,杜弱已跃至辰阳上方,凌空出腿扫向辰阳,辰阳强忍右臂酸麻横剑来挡。

辰阳横剑瞬间,一股外力袭向辰阳双腿,使得辰阳仰面倒地。杜弱见势即翻身收腿,顺势接回短刀,其身法如行云流水,又博得众人阵阵喝彩。

杜弱冷道:“对不起了,方才说你是骗子是我的不对,你的武功还不错,不过十招之内我还是能胜你。”杜弱说完,转身便走,那独臂人在其身后相随。

辰阳心中疑惑:“明明是我为避短刀而倒地,这盛气凌人的女子竟会向自己道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中有些沮丧,想到平日里勤学苦练更是叹气连连,若是师父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往张府的路上,杜弱微怒道:“离叔你为何要出手?十招之内我必能胜他。”

独臂人道:“原因有二。其一,若是一次出手便取胜,那是对手太弱,大小姐本为扬名,如若对手太弱,大小姐根本无法显威;二次出手,那少年巧妙地拆了大小姐的双招,的确有些真本事;三次出手,打败一个有些本事的人,时机正好,目的可达。其二,十招之内大小姐未必能胜他。”

杜弱一听,心中怒气更盛,道:“您且说来我听听,十招之内我为何不能……”

不等杜弱言尽,独臂人起手捏住杜弱的手掌,将真气缓缓输入杜弱掌中。杜弱立即便觉左臂如暖流按抚,酸麻之感渐退,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独臂人道:“这少年前前后后仅用剑花与剑指应对,虽不知其剑法如何,但可知其心思机巧,颇有悟性,且平日里练武必定是勤奋刻苦,大小姐与这样的对手比武,十招之内难见胜负。

杜弱冷哼道:“未必见得,或许是他是无招可用。”

独臂人道:“剑花娴熟可轻易挡刀,足见其刻苦。剑与剑指并用拆双招,足见其心思机巧。拆招之余还用剑指点中了你的少府穴,那便是悟性。”

独臂人平日里寡言少语,今日偏偏对这陌生的少年诸多溢美,话虽有理,但是与辰阳对决时,分明是杜弱占据上风,独臂人却心向外人,令杜弱心中愤愤不已,怒气又起。

杜弱愤愤道:“我与您打个赌,如何?下次再见他,十招之内定能胜他。”

独臂人道:“这个赌,属下应了,只是眼下要紧之事是立镖旗擒飞贼……”

从莲子大街到荷城北,辰阳不知喊了多少遍自夸武艺,誓擒飞贼之词。

时至正午,已是饥肠辘辘,正欲寻个地方吃饭,忽闻一个声音道:“少年英雄,不吃饱何以擒贼?来,我请你吃一碗岭南米粉。”

辰阳寻声看去,是王笑风,正坐在街边的粉摊吃米粉,模样十分悠然自得。辰阳顿时心喜,快步走去,与王笑风相对而坐,道:“师父,半日不见您,徒儿甚是想念。”

王笑风笑道:“承你这份想念,这米粉请的可真值。你先吃饱,再与为师说说这半日的见闻。”

米粉一上,辰阳执筷便是风卷残云,嘴里边念叨:“好吃,好吃。”

王笑风笑道:“徒儿你可要慢点吃,吃米粉可不比练剑,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出个中滋味。”

片刻,辰阳碗中只剩些许汤水,腹中充盈,十分尽意。正当辰阳欲放下筷子之时,王笑风使筷疾刺,辰阳身形一避,手中的筷子已夹住王笑风的筷子,得意道:“师父,您上次使牛粪可比使筷子快多了。”

王笑风哈哈笑道:“半日劳碌,警觉不减,甚好!甚好!”

辰阳惭愧道:“徒儿当不起师父夸奖,今日……与人比武输了。”

王笑风道:“方才接我筷子时还自信得意呢。回客栈吧,边走边说,让为师听听你的落败故事。”

一路上辰阳将今日与杜弱比武之事一一细陈,王笑风听后,叹声称贺:“好徒儿,出门遇贵人,可喜可贺。”

辰阳心想:“分明是个傲气狂妄的大小姐,何来贵人。”嘴里仍问道:“那女子莫不是王公贵胄?”

王笑风道:“王公贵胄未必是贵人,天行镖局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无人敢冒其名,更不必说在镖局中一言九鼎。依你所言,那女子言行狂傲使的又是刀法,那便错不了,她定是天行镖局局主杜鸣远的独女。”

辰阳从未听过天行镖局之名,也无心理会这女子是哪家子弟,心里仍想着自己落败那一幕,心中不甘,道:“师父,你徒儿被人欺负了,您还道那人是贵人。”

王笑风闻言,大笑道:“你在城中大放豪言壮语,是我的主意,既是我的主意,岂有任人欺负之理,可还记得那女子所使的刀法?与为师套个招,咱们师徒对练一遍。”

辰阳道:“徒儿记得。”

对练已毕,辰阳喘着粗气道:“那女子前前后后才用了五招,师父您……您竟使了二十多招,莫不是徒儿输与那女子,您借此惩罚徒儿吧?”

王笑风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道:“这杜家的刀法可真有趣,区区五招竟有如此多变化。”又对辰阳道:“为师曾与你说过用则生变,现在明白了么?”

五招能演出二十多招?辰阳心中暗叹,又道:“徒儿明白了。只是,起初咱们不是为擒这牛郎飞贼而来么?”

王笑风道:“贼要拿,武功也要练。记住,若是再有人寻衅,要先发制人。”

辰阳道:“先发制人?”

王笑风佯怒道:“你与人比斗,为师教你的剑法却一招没用上,倒把你爹的探穴法门用上了。若再不先发制人,这剑法白学了。”

辰阳心知王笑风未动真怒,心中也极为惭愧,道:“徒儿知道了,”

王笑风见辰阳惭愧之姿,心中愈发满意,心叹道:“当年刚到度韵村住于辰家,将剧毒逼出体内时,用过一次剑指,不想却被这小子学去了!”

王笑风对辰阳道:“贼人自有为师来拿,你只须教满城皆知你是个狂妄无知的少年侠士便可。”

辰阳道:“徒儿这就去。”

王笑风道:“且慢,听闻张老爷子下午设宴招待各路江湖人士,此举应当是商议如何擒贼。你先去瞧瞧,若真有此事,正好探听贼人的消息,又可与人练练剑法。

辰阳一听,心中有些为难,道:“张老爷尊我爹为上宾,又送过徒儿许多礼物,徒儿怎敢在他府上与人比武过招?”

王笑风笑道:“放心吧,张老爷不会怪你的,还会默许你与这些江湖人士比试武艺,若是侥幸打败了几个江湖大侠便可名扬荷城,就不必在城中四处奔走呼喊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辰阳道:“师父您怎知张老爷不会怪我?”

王笑风道:“若是他们打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你说张老爷子会如何?”

张府客厅,各路豪杰列坐于两侧,张老爷居中,只见其苍苍白发,眼角皱纹密聚,面色严肃,颇具威严。

张府一共发了二十道悬赏令,令下三日便被揭完了,眼下已来了十八个人,都带着张府的悬赏令,老爷子瞧了瞧众人,这些人个个神情自若,似有名家风范,张老爷心中颇为满意,缓缓道:“贼人擅长易容之术,武功十分了得,府衙的刘捕头曾带官兵围捕过这淫贼......没想到啊,人没拿到还赔了三条性命......”

老爷子摇了摇头,又道:“时至今日仍不知贼人相貌如何。”

其中一人起身作揖问道:“张老爷如何断定贼人擅长易容之术?”

张老爷道:“刘捕头主办此案,又曾围捕过贼人,诸位若有疑惑可一一询问。来人,请刘捕头。”

正当刘捕头与众人细陈案情,答疑解惑之时,张府一个下人进客厅来报,又有接悬赏令的人来访,张老爷命其速去请进客厅。

来人是一男一女,先进客厅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丽少女,身后跟着一个独臂人,少女正是今日上午与辰阳比试武艺的杜弱。

杜弱向张老爷行了个抱拳礼,道:“晚辈天行镖局门下杜弱,见过张老爷。”又介绍独臂人道:“这是家叔杜离。”

杜离点头行礼道:“见过张老爷。”

杜弱进客厅时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也因杜弱自报是天行镖局门下,使得众人心中暗觉意外。

张老爷听闻是天行镖局门下,心中也有些惊喜,暗想若真是天行镖局帮忙,擒贼可望啊!连忙道:“两位不必多礼......”

张老爷正想张口询问,只听一个声音道:“小姑娘,你说你是天行镖局门下便是么,有何为凭?”说 话的是个英俊的年轻公子,因见杜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便有意出言调侃。

杜弱瞧也未瞧那年轻公子,道:“我天行镖局威名赫赫,又有皇帝御赐‘天下第一镖’,试问天下有何人敢假冒?”

年轻公子道:“广南乃是百越之地,与中原腹地相隔甚远,纵然有些胆大包天的,也不奇怪。”

杜弱心中已然大怒,身形一闪,一掌拍在那年轻公子的肩上,年轻公子猝不及防,被震退五步。杜弱收掌冷冷道:“若是真有胆大包天的,莫怪本姑娘掌下无情!”

年轻公子吃了一掌,不怒反笑道:“杜姑娘好内力,天行镖局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白庆长领教了,恕在下失言。”

白庆长一番赞叹与致歉,杜弱不予理会,对张老爷道:“晚辈来此,一来为擒贼,二来想和张老爷做个买卖。当然,买卖一事等与在座诸君商议完如何擒拿贼人再请教张老爷,您看如何?”

张老爷道:“如此甚好,那就劳烦刘捕头再与杜姑娘细说一遍贼人的情况。”

杜弱道:“不必细说了,上月十六日子时刘捕头曾带人围捕过贼人,结果死了三个官兵。对么?

刘捕头道:“杜姑娘所言不错,刘某惭愧。”

杜弱自觉如此直言相问确有不妥,歉然道:“晚辈并非讥讽刘捕头,只是想当面向刘捕头确认晚辈所述是否属实,并无他意。”

杜弱又道:“围捕当日,受害的是城北的钱府,受害人是钱家大小姐,您带人到钱府的时候,贼人是否在等官兵到来?殉职的三位官兵是不是围捕时瞧见了贼人的相貌才被贼人杀死了的?”

刘捕头有些伤感道:“正是如此。那晚到钱府大门时,我便安排三个弓箭手伏在暗处,其余人随我入府。只见那贼人带着面具,在钱府房顶上缓缓踱步,似乎是刻意等我们一般。贼人凭借武功身法戏耍我等,逃离时被弓箭射落面具,只不过贼人身法诡异,三个弓箭手瞬时毙命,我等在其后,连贼人的模样也未瞧见。”

杜弱道:“多谢刘捕头解惑。”

“杜姑娘是否有擒贼良策?不妨与我等说说。”说话的人身穿旧道袍,身长五尺,面容削瘦,像个云游道士。

听闻那道士模样的人如此一问其余众当中也有几人附和,皆愿闻杜弱的擒贼良策。

杜弱却道:“良策虽有,却不可说。”

云游道士等人闻言,心中微有不悦,碍于杜弱是天行镖局门下仍恭敬道:“为何不可说?”

杜弱道:“若是贼人也去揭了悬赏令,恰好也来了张府,那我的良策可就没用了?不妥。”

杜弱此言一出,附和之人纷纷沉默,这些人张口就问别人擒贼良策,张老爷更是暗自摇头,起身道:“今日邀诸位与刘捕头前来,本意就是探讨如何擒贼,但杜姑娘所言也是在理,如若各位愿意的话可各抒己见,若如不愿,就请各位按悬赏令中所述期限行事,三十日内擒住贼人。”

白庆长道:“在下既接了令,自当在三十日内的擒得贼人。不过,三十日太长了些....

白庆长转而对杜弱道:“在下想与杜姑娘约个赌赛,以十日为限,谁先擒住贼人谁便赢了,若是过了十日双方都未擒住贼人也算我输,如何?”

杜弱好胜之心极盛,这等赌约最合心意了,想也未想便欲开口答应,身边的独臂人杜离却先开口道:“五日,我家大小姐擒住贼人只需五日便可。”

杜离此举,杜弱颇感意外,不过杜弱心中亦知杜离素来言出必行,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彼既然许下五日之期,心中自有计较。心念及此,杜弱得意道:“五日足矣!但不知白公子何以为赌?”

白庆长道:“杜姑娘,贼人并非等闲之辈,五日之内恐......”

杜弱道:“本姑娘说五日便是五日,啰嗦!”

白庆长道:“好,若是我输了,但凡姑娘有所命,在下必从之。若是我侥幸赢了姑娘,还请姑娘陪在下到青崖湖畔放纸鸢,如何?”

杜弱闻言,浑身鸡皮疙瘩骤起,隐隐欲呕,冷冷道:“一言为定!”

此时,又一人起身道:“十日或五日敢言擒贼,想是两位已然成竹在胸,在下也想赌一赌,与杜姑娘一样,五日内擒贼,不知诸君可愿与在下一赌。”说话也是年轻的公子,年纪二十五岁左右,俊朗挺拔,举止颇有气概,任谁都能看出此人不凡。

其中有人问道:“敢问公子大名,出自何门何派?”

那公子道:“在下昆仑派,陈不凡。”

陈不凡姓名一报,众人神情瞬时轰然动容,动容之余更无人质疑此人是否确是陈不凡,连杜弱都忍不住瞧了那陈不凡一眼。陈不凡乃是昆仑派掌门座下大弟子,去年入西北剿灭邪教妖人,领第一功,武林盟主都对其夸赞不已。

张老爷也没想到,他的悬赏令招来了一个英雄人物,连忙起身致意。

到底是江湖人士,抓个飞贼也要邀赌竞逐。陈不凡邀赌,更是挑起众人兴致,结果是白庆长与杜弱对赌,陈不凡一人与其中的九人对赌,其余人没有要赌的也没有讨论如何擒贼的,赌局已定,众人皆欲散去。

众人起身时,张府的家丁来报,道:“老爷,辰先生的公子来了,他手上也拿着悬赏令。”

那家丁才说完,辰阳就走进了客厅,向张老爷行礼道:“辰阳见过张爷爷。”

张老爷难得脸上浮现慈爱的笑容:“小辰阳啊,这悬赏令是如何得来?”

辰阳道:“我在莲子大街揭下来的。”

张老爷道:“这悬赏令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好向辰先生交代。”

辰阳道:“为张老爷分忧正是我爹的意思,而且晚辈有擒贼良策,十拿九稳!”十拿九稳是辰阳胡说八道的,只是背后有王笑风帮助,辰阳说这话时显得十分镇定。

张老爷疑惑道:“这......”但是也没问出来,心想:既然是辰心的意思,那辰阳必定有所依仗。

三年前,辰心初次为他治病的时候,曾提及想给辰阳寻个教武功的师父,自己也推荐过几个武林人士,只不过自己所荐之人,辰心都不满意。三年已过,辰心再也没提过此事,应当是觅得良师了。

张老爷仍有些担心道:“此贼非比寻常......”

“方才这位天行镖局的杜姑娘说有良策,却不可说。小兄弟你也说有良策,应当也是不可说吧?”:有人打断张老爷道。说话的是刚才附和云游道人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