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葺自然也引得了叶离的注意。
当他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不是像众人一样表现的是赞美之色。
他的脸上就充满了怪异之感,眉头微微颦起,嘴唇也微微的抿了抿。
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有熟悉之感。
但仔细一想,又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间萦绕,乱窜。
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淡然的他,这次竟然有了情不自禁的慌乱之感。
那种感觉,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够控制。
他感觉这个东西很熟悉,仿佛是自己的东西一样。
可是他又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策论。
随着策论声的抑扬顿挫,叶离的心我也跟着声调忽上忽下。
不知不觉之间,似乎有些烦躁。
谢姝看着台上的少年,听到这悦耳的声音,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随即低下头,继续研究着棋盘上的棋子。
似乎想要将这棋盘上的棋子看穿一样。
谢姝将拿了一颗黑棋,随意的一放。
放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似乎对于棋局没有任何作用。
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一步棋的缘由到底是为什么?
易代秋也没有在看向台上,也是低头看向了谢姝正在拨弄的棋局。
“你这是干甚?哪有这样子下去了?棋子就应当放在有用的位置,你这样瞎放又能起什么作用?”易代秋看见谢姝下的棋子,不知其意的问道。
“瞎放?”谢姝微微一笑,带有几分神秘之感。
棋子,棋子,当看下棋的人怎么运用棋子?
有些看似毫不起眼的一步棋,或许是那一局棋当中最关键的一步。
有些看似能发挥大作用的棋子,实则只是为了迷惑对手的表面现象。
谁能说得清楚,哪一步棋有大作用,哪一步棋又是没有用的。
看似平淡无奇的棋子,或许就是将来作用最大的棋子。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看似相隔甚远,看似毫无用处。
事件才刚刚开始,不是下棋之人。
又怎么能看出这一步棋的作用,这一步棋的妙处。
现在自然不是观望这一步棋的最佳时机。
看不出,也实属正常。
离校验台有些远的一座假山之上。
站得高,看得远,自然将所有的事务揽于眼中。
山顶上站着两个翩翩少年郎。
秦珉之,宋立染。
两个身染重病之人,凑在了一堆。
就如同传说中的难兄难弟。
不过这一对难兄难弟,都不是简单之人。
宋立染轻摇自己手中的折扇,说道:“这石葺这次找的文章倒是不差,写的十分的精彩,我都有几分佩服,甚是想知道写出这一篇文章的人是谁?”
“知道了又怎么样?”秦珉之的话,带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秦珉之静静地站立,双手环胸。
站姿确实一点都不端正,有些歪歪斜斜的,显得十分的潇洒。
一袭白衣,墨黑的发丝随风飞舞,倒有几分飘然欲仙之感。
宋立染自然是没有在意秦珉之说话的意思。
但有几分热情说道:“应该是一位才华横溢之人,如若能与他相结识,定会是良师益友。”
秦珉之听罢宋立染这样赞叹的话语,看了一眼宋立染,脸上露出了几分莫名的笑意。
转头,又看向了校验台之上。
怀中的一只手腾了出来,握住的拳头松开。
一朵紫色的小野花静静地躺在宽大掌心之中。
这朵紫色的小野花,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展现出枯萎之态。
就如同刚刚摘下来似的,鲜活动人。
拿近一点点,仿佛能够闻到那股独特的野花香味。
野花始终与娇养的花不同。
经历了阳光日晒,风吹雨打。
那股野性,那股韧劲儿。
那种冲破传统牢笼的束缚,那份坚定的心性。
仿佛又能够感觉到那人的杀伐果断。
“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世事无绝对。”秦珉之嗤笑道。
此刻,校验台之上。
石葺也将他手中的策论念的差不多了,接近了尾声。
这一篇《教战守策》念完一会儿。
之前还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的校验场。
此刻响起了学子们,交头接耳,小小的议论之声。
学子们虽然对石葺这深奥的策论不甚其解,但也能听出来文章的好坏。
只觉得该策论写得很是要好,辞藻华丽,文笔流畅,颇有淋漓尽致之感。
学子们尚能听出如此,在场的朝堂官员则是听出文章中另外包含的深意。
文章不仅写得好,字字珠玉。
还恰好写出了南楚如今的时局所面对的问题。
说出官场,律令的不足之处。
南楚欠缺的一些东西,那种根源上所缺失的。
这策论不仅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还用了独特的构思。
巧妙的办法,从本质上说出解决之道。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能够有如此的见地。
妙,实在是妙哉!
不仅学子们,以及在场的官员被这篇策论惊艳到了。
评判校验结果的校验官亦是如此。
但也不乏他们对此有所疑惑,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这般惊才。
今日石葺所表现出来的才能,令他们难以想象。
此时大放异彩,难道平时石葺都在故意藏拙。
他们自然也要考校一番,予是校验的公平性。
就如之前谢姝一样,但与谢姝又有所不同。
这篇策论不是写得好,而是写得太好了。
好到连他们都有几分佩服的地步,听到皆是神色一震。
提及的东西,关系到了朝政,律令,主张的政策。
他们自是不敢怠慢,当按照校验所定下的规矩来评判。
“你且细细的说一说,这种祸患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将来会看出的。现在不给它想办法,那以后就有无法挽救的危险了。具体在哪些?”校验官朝着石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