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把我放在床上就好了,不,沙发上,沙发上就ok,不用放床上,谢谢。”
和苏予拜拜后,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来我家,莫名紧张,还有点担忧,担忧万一他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我现在基本上已经属于高位截瘫半身不遂的状态,他如果动什么坏心思,我便是根本拿他没办法的。
“哪个是你卧室?”
“你想干嘛?”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能干嘛?”
“你,你……”
“我什么我?我要是在很的不怀好意,你又能怎样!”
“除非你把我杀了,要不然事后也不会让你好看的。”
“说的也是,你我考虑考虑要不要杀你吧!”
说着,越念林已经自己推开了我卧室的大门,将我横放在床上,然后就开始脱我的鞋子和外套。
“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大龄离异女青年,一不嫩二不美,你不会有兴趣的。”
只见越念林朝我一阵坏笑,“有没有兴趣不是你说了算,是男人说了算。”
说完,又来抱我。
情急之下,我脑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权宜之计,“等等,这样,你先等我去洗个澡,洗个澡然后再那什么,是吧,干净卫生。”
“就你这样,还能洗澡?”
我这才想到,我如今是手脚无力,根本行动不能自已,哪里还能洗什么澡呀。完了完了,我潘林子此生真要毁在这个好色老板的手上了。
我的眼泪花儿开始止不住往外流,“好吧好吧,反正拿你也没办法,你只答应我,完事后不要杀我,不用你做灭口的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看来我今天是注定要丢了这色相了,还好是你,不丑还很帅,不仅帅,还多金,顶多我就当是一夜情了,要是严俊那个死胖子,我都不劳你动手了,我自己就结束掉自己算了,想想都恶心。”
我一边说着,一边赶紧用意念控制自己的双手双脚,只希望可以增加点血液循环,快快代谢掉身体里面的毒素,说不定会出现奇迹。
“哈哈哈,这么容易就妥协啦?不像潘林子呀!”
越念林开始笑起来,依然抱着我,放在枕头上,然后将被子理好盖在我的肚子上。
“从小胃就不好,一不小心胃就着凉了,赶快盖住,免得胃疼。”
“安?强奸犯还管这个的?”
“哈哈哈,强奸犯当然也要考虑强奸的质量,病歪歪的有什么好。”
“哦,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该不会是变态吧?”
“笑你傻,一如既往地傻,是我认识的那个潘林子。”
“你别说那么多了,快点,完事了我好睡觉,明天就翻篇。”说完,我闭上双眼,等待着上帝的审判。
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发生,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越念林右手端着我的水杯,坐在床边。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将我从床上扶起来,让我靠着床背坐着,又将那杯子端过来送到我的嘴边。
“什么情况?”
“怎么那么多废话?这么长时间不喝水,你不渴吗?快喝!”
“哦。”
正好嘴里也干干的,从ktv出来,还没有喝过一口水。如今一大口水下肚,觉得整个身体舒服多了。
“你还是个不错的强奸犯。”
说出来这句话的一瞬间,我还真想一头撞死,我估摸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受害人会像我这般秀逗的了。我只能安慰自己,既然木已成舟,尽量往好处想,好歹我也不吃亏,毕竟像越念林这样的男人,说高大英俊也是一点没有水分的,更何况作为当今商界炙手可热的科技精英,更是荣耀加身,说不定还能借此桃色事件,顺便当个网红,卖卖衣服拍拍照就能活得风生水起也不错。
“潘林子,你本来就是我的,用不着强奸。”
“安?”
“怎么?有点失望呀?哈哈,我问你个事儿,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只要不强奸,说什么事儿都可以。”
“你家厕所在哪里?”越念林的表情有点羞涩,带着羞涩表情的强奸犯,我估摸着这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个了。“下飞机就往ktv赶,都没有来得及上厕所,真的是憋死我了。你望着我干嘛?赶快说呀,尿急。”
“哦哦,在进门的右手边。”
说着,越念林就走出了我的卧室。
“那个,那个我家有点乱,其实平时还是挺干净的,只是今天刚周五,我一般周六打扫卫生,所以现在算是黎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
“不用解释了,潘林子,你是什么样的我还能不知道,懒就是懒,干嘛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
“别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对了,厨房里那么多杯子,你为啥偏偏就拿了这个?”
我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个绿色陶瓷杯子,这是我众多杯子里面最喜欢,也最常用的一个,但我有习惯把它放在一大堆杯子中间,每次从柜子里面将他拿出来,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的感觉。
“绿色,简单,没有多余装饰和花纹,我猜你最喜欢这款。”
越念林说话间已经站到了我房间的门口。
“你真不是强奸犯?”
“你不信我,还不信王师傅么?”
“也对,王师傅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骗我的。不过,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其实刚才他端着杯子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只是没有说,他右手虎口处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嫩肉裸露在外面,口子处呈现出暗红的颜色,应该是血液凝固之后留下的。
见我问起,他看了一眼那伤口,然后淡淡地说了句“没事”。
“那么大一个口子,不会真是打架时候打的吧?”
“什么叫真是打架?你还在怀疑我对你居心叵测,编浑话骗你么?”
“对不起,如果是我冤枉你了,我给你说对不起,只是……”
“只是什么?”
我原本不想说,不想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男人面前,但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不知为什么,总有那么几分亲切的感觉,就像第一次看到他时候那样,具体要说亲切在哪里,还真说不上来,只是举手投足间像极了某个人,但那张脸却又有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模样。
“只是你说向日葵是你送的,王师傅也是你安排的,如今又为我打架,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吧,我不太相信一个人会莫名其妙地对另一个人好,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白掉的馅儿饼,你说是吧?”
“那你干嘛要相信kathrine和她那个助理?”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是我的未婚妻,至少是名义上的未婚妻,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竟有几分失望。
“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和kathrine,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们其实不属于同一类人。甚至,甚至你是有些忌惮她的。”
“此话怎讲?”
“还记得颜炎那件事情吗?我记得很清楚,你说过你是因为要让她误会我和你之间有点什么,所以才让李芸把我弄到了32楼。当时我就觉得这里面一定另有内情,只是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方便多问。”
“那现在干嘛要问?”
“喂,你看我,我都已经这样了,差点被严俊和向超那小子给办了,我是受害人也,你们两妖精打架,受伤的是我,凭什么呀!”
越念林突然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房间里的照片墙。
我这才想起来,和苏予离婚之后我还没有正儿八经好好清理过这屋子,以至于到处都还遗留着他的东西,譬如照片墙上的合影。
“那是我前夫,叫苏予,我们……”
“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要说‘我们’。”
“啊?”
粗暴打断别人的话,原本就很没有礼貌,还说这般不着边际的话。
“离了就好。”
“你家住海边吗?”
“什么?”
“你管这么宽合适吗?”
还真没见过像越念林这样的人,正常人听到别人说离婚,好歹也会安慰两句,什么人生何处无芳草,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虽然这都是些没用的废话,但应景呀,大家都下得了台,他倒好,不安慰就算了,还说这样的话。
我突然有点气不打一出来,但想到对方刚刚才救了我,又为了我受伤,还辛辛苦苦把我抱回了家,更重要的是,还管着我未来的钱包大小,我的这股怒气始终不好发作。
“越总,您也把我送回来了,水也喝了,我谢谢您,时间不早了,您应该挺忙的吧,王师傅还在楼下等您呢,楼下车多,不好停太久的。”
“你是在下逐客令吗?”
他头也没回,还在继续看墙上的照片,我觉得那十多二十张照片恐怕也快被他看出朵花儿来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看别人的照片还能看得那么投入。
“哪有,我哪里敢给老板下逐客令,我这不是想着咱们公民有义务保持交通畅通嘛,这小区门口本来就堵,每次停个车什么的,都会造成各种连锁反应。”
“你是想改行了?”
“啊?”
“那么喜欢王师傅的工作,要不我调你去车班好了,你的学历,至少可以当个领班没问题。”
如果他此时此刻将脸送到我面前,我一定一口老血喷他一脸,好好说话听不懂的感觉,非要人发火才好。
“越总,你说咱俩孤男寡女的,原本就说不清楚了,你那个老婆差点害得我名节不保,如今你还这么晚待在我的家里,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我没有老婆。”
“好,就算你们之间有问题,但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我一个无辜小白,求放过,好吗?”
听到我如此说,他终于不再看那些破照片,转过身朝我走过来,坐到床边。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他坐过来以后,就这么看着我,眼神里面像是有很多话,不愿意说,却又呼之欲出,我被她看得满脸通红,心中发怵,总觉得他好像会做点什么,而我,好像又该回应点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两眼对视了好几秒钟,我感觉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已经凝结成了冰块,一块块打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我的心虚暴露无遗,而他依然像是最深沉的湖水,看不见底。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对你好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气氛已经尴尬到让我说不出话的地步。
“你听好了”,他凑到我的耳边,轻轻的,他温热的嘴唇触碰到了我的耳朵,我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像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竟任由这种触碰的存在,不拒绝,不反抗,不闹腾。
那一刻,难以描绘的复杂心理在我的心里翻腾,不知该如何形容。
仿佛一种错误的耻辱感在作祟,可这种耻辱感瞬间又化作一种冲动,放任自己去感受他一吐一纳间气息温柔的缠绵,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故事发展到这里,原本该如影视剧里所演的那样,男猪脚的嘴唇顺着女猪脚的脖子一路向下,一段孽缘就此开启,从此开始了相爱相杀的虐恋旅程。
事实是,越念林的嘴唇就停在原处,就在我耳朵的边上,斩钉截铁地说道,“潘林子,你是我的,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一定是,你等我。”
我去,最荒唐最狗血的言情小说恐怕也不会这样写吧!霸道总裁突然跳出来对中年妇女说,你命中注定就是我的富太太,这完全不合常理,听起来就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yy呀!
就在我不知道要如何为今天的桃色事件收场的时候,我的好闺蜜贺菲当了我的终结者,为这难堪的场面画上了句号。
看见贺菲被惊讶得掉到地板上的下巴,我知道,今天真是过火了。
可以想象,从贺菲的角度看过来,我坐在床上,越念林伏在我的身上,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男人和女人玩这样的游戏,要么是在拍戏,要么是在入戏。
而我们明显都不是演员,又何来借位拍戏一说。那么,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离异大龄女青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待在床上,肌肤相亲,这每一个关键词都充满了足够的颜色和欲望,我想我此番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