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平息着心中的怒火,紧皱着眉头,我也不想在一个男人面前发这样大的火,他着实是惹怒我了。
“青蔷。”他轻轻地叫。我心跳蓦然地跳得很是厉害,手猛力地推着他。
他抓起我的手,然后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一下。
我瑟缩起来,灼热的吻印在手背上,我能感觉到他唇的柔软,顿时全身如火烧火燎的。
我狠狠地踩他一脚,他放开我的手,我看他一眼,有些委屈在眼里,往外跑去,走了老远回头朝他吼:“不要再来惹我。”
“青蔷。”他低低地叫:“你的坚持只会是一个笑话的。”
我真想挑个大一点的石头看能不能把他砸晕,画没要成,反而让他占了便宜去,这个灏,我真的好头痛,我不想再见到他。
他不是瞧不起我吗?为什么总是要靠近我呢?
狠狠地擦洗着让他亲吻过的手,那种感觉,却漾得我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我气得用力一捶水,水花飞起来,溅得我一头一脸是水。
冷冷的,但不足以浇熄我的怒火。
待水面平静之后,看到一张怒火中烧的脸,真是难看,我可修了许多年的冷静,全让他给踢破了。
青蔷,你为什么不想受宠爱呢?他的声音犹还在耳边。
我不要听,我捂着耳朵就往湘秀院里走去,我发誓,我晚上一定关窗,我无聊,我闷死,我也不出来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躲,是啊,多狼狈,我也用上躲这个词了。
他对我来,是一个惹不起的人,他身上,有着种种尊贵而又威严的气息,我有些时候,我宁愿自已是鸵鸟,也不想去面对。其实,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能珍惜我的人,并不多。我很小心,把自已的心牢牢地看护着。
因为期待真情,所以,也就害怕真情,它往往伤人,就是最深。
真的,我什么也不去想,等他无聊了,等他心静了,他自然不会再来了。
宫里的好玩,好奇的事多,宫里的美人,朝政上的事那么多,他不会总在这里转悠的。
我要过的,是清静的生活,而不是和后宫女人一样只会争宠,白天只会带上假假的笑,晚上又孤寂,又心酸的生活,还有一大堆的勾心斗角,何来的不烦忧啊。
她们脸上的笑,没有一个是真切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我走入湘秀院,孤孤独独一个,也是将肩头挺得直直的。纵使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自得而开心。
这个世上,开心是自已的,不是别人给的。宫中能长出空谷之幽兰,我便也能清淡一生。
可是叹息,却是从地上,从树上,从湘秀院的每个角落升起,将我包围,告诉我,想避开,是不可能的。
灏,就是皇上,我已猜想到了,可是我不信,我装作不知道,我随意地说他,随意而行,就是不要他发现,我猜到了。
我是在蒙蔽着自已,心里又无比的清楚。
沉重地叹息一声,挺起的肩头又垮了下来,那么的无力。
青蔷啊青蔷,你就装不知吧,装不知道来掩饰你对皇上的不敬。
没过几天,湘秀院里似乎只剩下我一样,也只留了一个宫女打点。
我足不出户,她也没有好脸色给我看。
我是个不会受宠的人了,我耽误了她对高处的追求啊。
人性本如此,没有什么好生气的,看多了,就习惯了。
我在坚持着自已的一份清傲,虽然他放出话来了:“青蔷,你这么有才华,皇上会宠爱你的。”
才华,就可以得到宠爱吗?我也不会理解,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看深,就深,看浅,就浅。
我还是不想陷进去,那是一个深井,虽然是至尊至贵,虽然我说要毁了青家,却明白地知道,不想用一生的快乐来换。
现在即使一天一餐,即使很多东西要自已打点,我都觉得是没有什么委屈的。
我在等,等着时间的过去,然后,他将我忘了,我就可以出去自由的活动。
我还是每天弹琴,都是轻快的曲子,每天看一些书。
但是再画残荷之画,每每都会想去皇上,总是画不下去。
抬头细数着流光流逝,滑过指尖,滑过枝头,冷秋已到,衣服不知觉地加厚了,湘秀宫里的海棠,也收起来了。
司棋匆匆地进来,一张小脸红红的,我还在床上赖着不起来。
她摸摸我的额:“是不是着凉了。”
我睁开眼看她,笑道:“不是呢?我懒嘛,睡久了。”
她竟然万分的羡慕:“真好,我也想啊。不过今天不是来陪你聊天的哦,快起来,有好事呢?”
“有什么好事啊。”我慵懒地起来。
她皱眉看着被子,然后看我穿上的衣服,不平地说:“你还没有换冬衣冬被子啊,这宫女怎么搞的,一到冬,都会发新的啊,这样怎么行呢?什么意思啊?你就不是人了,就不给你换了吗?”
我笑,笑她的单纯,拉住她:“算了,宫里是这样子的,想通了,也就这么一回事,要不,劳动一下,明天过来,我们一起洗。”
她捏着鼻子:“才不要呢?给你洗被子。不行,我得去找那宫女说说,你也是我的好姐妹啊,敢这样对你,就是跟我过不去了。”
她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我拉不住她,就任由她去说了。
权位,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司棋说那宫女不称职,她去说,宫女必然会听,但是,她又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说呢?因为她是皇后的亲系,是良人,所以,那宫女会听她的。
我对镜一笑,宫里也就是如此。
她已经慢慢在改变了,可能她都不知道,不过淳朴和仗义的心,还是为我所敬佩的,依然,我和她还是好姐妹。
插手不理宫中事,乐得二袖清风,自然宫女,我从来不过问。
她一脸气乎乎地过来:“那宫女居然比你还能睡,真是太过份了。”
我笑笑:“好啦,别生气啦,告诉我,有什么好事?”
她气上得快,也消处快,神秘兮兮地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去了就知道了。”
看我衣着单薄,就吩咐宫女回她那里多拿一件厚衣服给送到检校场。
还未近,就看到了好多的人,里一圈,外一圈地围着。
我不喜人多的地方,在外面也就罢了,在宫里,更是不喜欢。
她拉着我的手,边走边神秘地笑:“青蔷,你跟我来,去了你就知道了,不会让你后悔的哦。”
也有些看热闹的,也有公公,有御林军,还有些当官的,有些妃子。
司棋进去,有人带她去前面坐着看。
上面是一个铺着大红布的台面,干什么我是不知道了,我看到二个人在上面比着武,原来司棋想带我来看比武的。
回头看看,竟然还有些相熟的面孔,只是搬走了,也不消几天,就变得陌生起来了。
每一个,都比司棋的良人之号还要高,但是,她们站着,而司棋坐着。
司棋身上的穿的衣服,也比她们的精致而昂贵许多。
她自在地坐下,拉拉我的衣服,我倾下身听她说话。
她压低声音说:“一会儿,你九哥。”
是吗?九哥,真是一个好消息,九哥会来宫里吗?
我心跳跃着,四处张望,希望一回首,能看到我的九哥。
九哥,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啊。想得我心都痛了,一听到他的称号,我心都酸酸的。
看到九哥一如以往的容颜,泪迅速地霸占了我的眸子。我所堆砌起来的坚强,因为见到到,而变支离破碎。
他眼神扫了一圈,看到了我,停顿。
我笑,泪涌了出来,我抬手轻轻地抹去。
九哥啊,我多想大声地叫你一声,九哥。
我又看到他摇头叹息了,每次当我无奈,当我哭的时候,他总是这样的。
我用力地笑着,笑得灿烂,似乎听到他轻叫我傻丫头。
他和那男的在比武,我一点也不担心九哥会输,着迷地看着他,觉得像过了几十年没有见他一样。
心振奋地跳着,眼里的泪,也是欢喜的泪,原来我是如此的脆弱啊,一看他,就会哭。
九哥击倒了一个人,露出了俊朗的笑,眸子光华灿烂,看着我。
我朝他点头笑着,我的九哥啊,谁能是他的对手呢?这些人不过是小打小闹,过个二招,我就能看出来了了。
九哥的功夫,才是练得扎扎实实的,多少个日夜,我都看着他在练。
司棋又小声地说:“是宫里选侍卫,已是最后的复赛了。”
“选中之后,是不是会留在宫里当差。”
司棋点头,脸上有抹微红:“是啊,听说还会封什么官。”
我明白九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还是九哥。
他说,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他来了,带着他必胜的决定,带着他失去他最爱的自由选择,到了宫里,只会将他束缚着,但是他来了,我知道,他是为我而来的。我咬着唇,仰着脸看那蓝天白云,不让眼里的泪水再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