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关乎当年整个花萼里的存亡。
“你们是何人,为何会了解我们花萼里这些事情?”
“木匠陈师傅的娘子,可是在花萼里做过工?”
当一切想要被深藏的秘密再被拎起,将要水落石出时,水姿也无法继续隐瞒了。
她的声音低沉,“……当初的那个女孩儿,叫做如锦…”
“如锦!”
“……”
那是内心深处的歉疚吧?一直以来,萧靳羽把对陆剑宁的爱恨强加在如锦身上,殊不知,她却真的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一个不参与他过去的人。
当顾景承独自一人回到珞园,便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如锦,至于她的身世,水姿却直言不知,顾景承无法知晓她是故意隐瞒还是的确不知。
“花萼里的姿娘你可否还记得起?”当顾景承这样问如锦,她的脑子仍是一片空白。
她摇了摇头,展着迷惑的眉头,问了问,“她和我,是有何关系?”
“她说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想要见见你。”
……
临走前如锦才看到萧靳羽回来,一脸疲倦的看向了她,然后……眼神便一直没有离开。
“萧大哥,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萧靳羽一如往常,久久都没有回应她,而这一次却是以如锦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紧紧抓住了她。
深沉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渐渐变得不那么均匀。
是什么刺激到他了吗?
如锦这样想。
而这一次,她却没有急着将他推开。
房门口推门而出的顾景承,不知站了多久,竟显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伴有一丝的……醋意。
“对不起。”萧靳羽忽然这样说了声。
此刻的他,让如锦觉得无比的柔弱,他的声音,也变得比往常柔软许多。
“为什么说对不起?”她有些紧张,眼神一直闪烁不安。
“是我错了……”
如锦这时才扭动身子想要摆脱他“莫不是,你又将我当做了……”
“不要提她,与她无关,我想说抱歉的人…是你,如锦。”萧靳羽依旧不放开手,甚至语言冲动到有些气喘。
身后的顾景承听见了这一切,脚步走向前一步,却再次停下。
“靳羽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原来是顾舞琳的声音。
他。依旧无动于衷!只当做没有听见。
“萧大哥,快放开。”如锦全身上下的抗拒,终于才使得这个霸道人自愿松开了手。
“姿娘找我,就先走了。”如锦匆匆交代之后匆匆离开,她是害怕了,还是心虚了呢?
顾舞琳转眼嬉笑,快速挽住萧靳羽的胳膊,看向顾景承追问着,“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问你靳羽哥哥吧!”顾景承神情略为不悦,转身走进屋里,重重地关了门。
之后,萧靳羽也推开了她,独自走开。
“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顾舞琳委屈的说着,却瞧着没有人理会她,径直冲向了自己的屋子。
路途中,如锦无数次地拿起锦囊看了看,又无数次地揣进兜里,她的行为如同她的心情那样,动荡不安。
此刻间,阿娘,安释,顾景承,舞琳……萧靳羽,统统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曾经,还会有很重要的人被她遗忘了吗?
然后,她想到了自己从未谋面的父母亲。
怀着对自己父母身份的好奇,如锦捏紧了手心,然后悠悠地提起裙摆,跨进了花萼里的门。
片刻之后厅内的绣娘便一同转头看来,看着这个一脸青涩模样的丫头。
“会不会也是来这里学手艺的?”她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不知道呢。”另一个人回答。
没有人主动朝如锦打招呼,纷纷站在一旁私说着些什么,她听不太清楚,也只能站在门口。直到后方一个姑娘走来,众人才纷纷散开,又各自做事去了。
这名姑娘一脸和善的朝她走来,停下之后温声道,“我是香儿,你就是如锦姑娘吧?”
如锦回笑着点了点头,眼光之中还是有些闪烁不安。
“那跟我来吧,”香儿拉过她的手,带着她朝刚刚来的方向走去,并又说着,“姿娘跟我说了你,原来已经这么大了,长得还真漂亮。”
“香儿姐姐也长得很好看。”她回道,跟随香儿走到一处院中,直到看到那抹翠绿色的身影,才让她的视线停留下来,不再东张西望。
“她便是要找你的人,我们都唤她姿娘,不过……她应该更喜欢你叫她水姿姐姐。”香儿在她耳旁轻声告诉她。
“谢谢香儿姐姐。”如锦依旧点点头,待香儿走开,她才缓缓朝水姿走去。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水姿端着水杯的手在空中停下,然后放下了。
“…水姿姐姐。”如锦抓着自己的袖子,轻声唤着,言语好似有些难以开口。
水姿猛然回头,起身瞧见了此刻近在咫尺的如锦,她冲上前抱住了瘦弱的她,顿时间热泪盈眶。
“如锦妹妹,终于再见到你了!”
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姐姐一样,在看到至今如此瘦弱的如锦,水姿满是心疼。
“我也是,终于见到姐姐了。”如锦虽言语平静,但是她尤为贪婪地享受着对方的温度,那么炽热,尽管自己对她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可是水姿没有,她依然是当年那个喜欢她的水姿。
这便也让如锦再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度。
水姿带她坐到石桌旁,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如锦,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啊,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瘦呢?那时你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弱不禁风的啊?”
如锦闷闷不语,只是她不记得往事,该如何回应?从前的事情,她会如实告诉她吗?
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这几年,我,我和阿娘一直……”
“你娘也跟你一同来长安了吧?”水姿把桌上的甜点挪到她面前,期盼地问道。
“没有…阿娘,已经不在了,她永远都离不开青城的那处荒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