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叶萱翻了个白眼,“你管她干嘛呢?!就她那个样子,您就是都给她干了!她也不能念你一声好,回头关上门还得笑你好欺负,这又是何苦呢?!”
“而且就今天的事情、我爷我奶的态度,你还没看出来吗?!”
“要是咱们自己不低气,他们想要随便揉捏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您别忘了,姐已经不小了,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多为她和小五考虑考虑啊!!”
王氏闻言浑身一震,她看了看身边的叶荞,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五,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因为条件的限制,所以即便是夏天,想要像上辈子那样痛痛快快洗个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男孩子还好说一些,如果实在热的受不了可以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跑到附近的消息里洗洗,只要不被人看见就行。
女孩儿家就麻烦了,就算再怎么热,也只能用毛巾简单擦洗一下就算完了。
而在叶家,就算想洗头,也要经张氏的同意——
毕竟这儿世界目前没有所谓的压力井,更不可能有自来水,而叶家的水都是挑的。
所以在叶家,除了张氏和叶海清之外,是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可以随意用水的。
其实叶萱的身上很难受,她真的很想痛痛快快洗个澡,但是俗话说,入乡就要随俗,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学着去适应这里的环境。
而且说真的,原主的身体情况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又上吊又折腾,更是雪上加霜。
而且醒来之后,她又面临一连串的问题,跟三房和张氏斗智斗勇,真的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就没有坚持,而是和王氏还有叶荞用水简单的擦了一下,便算是洗过了澡。
其实就算娘儿几个折腾了这么半天,也不过是晚上八点多钟,但是在王氏的要求下,大房还是早早便熄灯躺在了炕上。
毕竟灯油也是要钱的,现在大房所有的开销、哪怕只是一个大子儿都要经过张氏的批准,如果灯油用得多了,只怕张氏是要骂的。
于是,娘儿几个就这么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直到慢慢的睡去。
而此时三房的炕上,蒋氏正阴沉着脸坐在床上,就连自己的男人进屋也没抬头,而是冷冷的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又怎么了?!”叶海利见蒋氏这个样子,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其实叶海利平时对蒋氏还是比较疼爱的,毕竟蒋氏虽然为人刻薄,但是长得的确颇有风韵,而且她因为家里是开胭脂铺子的,从小就擅长打扮,所以无论是身段还是相貌,都相当合叶海利的心意。
而且她虽然有时候任性,但要是叶海利真的发火,她也很能放下身段轻声细哄,所以两人虽然是十几年的夫妻,感情却是非常的好。
换了平时,她这个样子,叶海利肯定会问问怎么回事,可是他今天也心情不好,所以才会一下子就翻了脸。
他一屁股坐在炕上,把脚上的两只靴子脱下来,扔到地上,看着蒋氏,不耐烦的道:“一天天的就你事儿多!我在外面累的够呛,回家能不能看你个好脸了?”
说起来叶海利也是心烦,他从小念书不行,所以在念了几年之后就放弃了。
叶老爷子原本有心让他学木匠继承一下自己的手艺,谁知道他又是个吃不了苦的,只锯了几天木头就哭喊着说闪了腰起不来床,无奈之下只能每天待在家里帮着干点杂活。
后来还是叶海英在医馆稍稍有了立足之地后,看他整天游手好闲的不像样子,就把他介绍到一家酒楼,让他跟着跑跑堂干点杂活。
毕竟当时叶海利年纪也不小了,叶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连讨个媳妇都困难。
谁知道叶海利虽然读书不行、干活怕累,但是脑子很灵活,想哄人的时候,一张嘴也是相当讨喜。
在酒楼干活没多长时间,叶海利便得了账房的青睐,再加上他虽然读书不行、却也识字,所以就跟着当起了学徒。
之后那个账房因为和掌柜联手作假账,被东家查出来送官,叶海利因为回家成婚不知情,所以勉强逃过一劫,但是他在酒楼的活计却被辞退了。
起初丢了饭碗叶海利并没有在意,毕竟他觉得手艺到手了,去哪儿吃饭都不成问题,于是便信心满满的想要重新找一份账房的工作。
谁知道现实很快便给了他一记当头闷棍——
人家高门大户用账房基本上都是自家养大的奴才,或者是几辈子帮忙的老人,根本不会信任外人!
毕竟家大业大,自家下人还保不齐贪污呢,外人的话万一眼红捐款跑了追起来还麻烦。
而稍微大一点的买卖雇的也是知根知底的人,要么就是上了年纪有经验的账房先生,而这些人基本上也会带自己的徒弟一起,根本不会给叶海利机会。
那时叶海利刚刚成亲,手里实在是没钱,叶海英见了不忍,就帮着他在县里一家当铺找了个账房的工作。
原本叶海利只是给老账房打打下手,谁知道他去的第二年,老账房就得了中风。
偏偏当时又赶上年底,东家急着盘账顺便要给店里的伙计发薪水和花红,无奈之下,叶海利愣是仗着年轻,愣是五天四夜没休息,才算是趁年底之前把所有的账都算利索了。
这下叶海利算是立了功,在当铺里站稳了脚跟,再加上他本人有眼色、会来事儿,很快就坐稳了账房中的头把交易,算是有了赖以生存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