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开到宿舍门口,停了车,顾暖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俩人,那是她的亲亲高教授和谢芮宝贝儿。她抓着车门把紧张到一时忘了开门,就眼睁睁的看着高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然后‘咚’一声轻敲了下车窗。
纵然刚才晁弈深跟她说了电话里是怎么回事,这会儿顾暖还是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的开车门下了车,一句招呼还没打完,就被高兰拉过了手问长问短。
顾暖听的心里一阵暖意,连连说了好几声‘没事儿了’。顺带着眉眼间都挂上了满满的笑容,顿时把刚才的‘心虚’一扫而空。
晁弈深从后座搬了轮椅下来打开,放到顾暖身后。高兰一见还有轮椅,吓了一跳:“还有轮椅啊……那不如弈深你把小暖送进去吧,我去跟宿管老师说一声。”
说着高兰进了宿舍楼。谢芮在旁边,悄无声息的对着顾暖挑了两下眉毛,眉角下搭着,说不出的暧昧:“那……我先给你们开宿舍门去啊。”
……啊喂,开门就开门,不要这样挑眉毛嘛!
晁弈深轻扽下给顾暖系腰上的那两条袖子,拉她坐到了轮椅上,笑道,“快坐下吧,你脚不疼啊。”
顾暖仰头瞅了瞅晁弈深,一脸认真,“师兄,你进女生宿舍会不好意思的吧?不然我还是让朋友来推吧。”
晁弈深不由笑了声,他就算是进女生宿舍会不好意思,那高老大用心良苦营造的机会他也得珍惜啊,真当他看不见一楼小窗户那这会儿站的是谁啊。
“没关系,在几楼?”晁弈深收回目光。
“一楼,在一楼。”顾暖忙应道。
短短几十米,回到宿舍,还未来得及倒上杯水给晁弈深和高兰,俩人便不约而同的被电话叫走了。顾暖忙起身说了声再见,对谢芮眨了眨眼睛。
谢芮领会,跟在后面出了门,殷勤道,“高老师,晁医生,我送送你们吧。”
……
送俩人出了宿舍,谢芮一转头立马换上了一脸的兴奋,小跑回来,从桌上找了罐奶茶打开双手捧着,屁股黏上凳子就往顾暖身边蹭,一脸坏笑:“说说吧宝贝,一夜良宵度的可好?”
顾暖瘫躺在床上:“托您的福,不是度良宵,是度我。”
谢芮:“啥?啥意思?”
顾暖摊了摊肩膀,差点哇一声哭出来:“咱俩昨晚上的通话内容,晁弈深全听见了。”
谢芮手一松,‘啪唧’奶茶洒了一地。坐在凳子上愣了几秒,她默默的往角落里拿起拖把开了宿舍门,回过头来对顾暖挤么了两下眼:“容我先去打扫一下……”
“……”顾暖吸了一鼻子的奶香气,砸吧了下小嘴,从床边的挂篮里也拿了罐打开喝起来。
隔了一会儿,门哐当一声,谢芮站在门边撑着个拖把,喜笑颜开:“我细想了一下,阿暖,这是好事儿啊。”
顾暖擦了擦嘴角,一脸懵:“什么好事儿?”
“被听见了好啊,这样你就省的再跟晁弈深表白了呀。”谢芮把拖把随手往旁边一放,坐回到顾暖身边,有理有据:“你想啊,依你的脾气,肯定是不会主动表白的对吧?那晁弈深长的那么好看,万一你不抓紧,别人占了先机怎么办?所以嘛,既不用你主动说,他又知道了你喜欢他,这是好事儿啊!”
谢芮分析的头头是道,顾暖……
说实话,她好像觉得也有几分道理。面对着谢芮眼神的询问,顾暖犹豫着要不要点头赞同一下。
随着手机叮咚一声响,顾暖看了下手机屏幕,随着对谢芮点了点头,重重的!
谢芮欢喜:“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
有道理的吧应该是,毕竟……顾暖又瞅了眼手机屏幕,毫不犹豫的点了‘接受’——
晁弈深加她微信好友了。
晁弈深找她聊天了。
五分钟后,顾暖开始一圈一圈的拆纱布。
谢芮惊呆了:“不是吧阿暖,你这为了制造机会,也不至于这样对待自己吧。”
“哎不是啦。”顾暖对于谢芮的脑洞那真的是哭笑不得,她像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吗。
“那你拆纱布干什么!”
“刚才师兄微信里说包扎只是为了让我方便出门,平时只要不沾水,注意卫生就感染不了。”
谢芮将信将疑,满是哭腔:“是吗,你可别干傻事啊阿暖!”
顾暖伸手捏了下谢芮肉肉的小脸蛋,然后揉了揉自己笑酸了的脸颊,忙止住谢芮无厘头的遐想,笑道,“给你看聊天记录,求求你可别瞎想了乖。”
她什么时候在谢芮同志面前成了这种形象了。这叫啥?为争取爱情奋不顾身,不惜牺牲自己吗?艾玛,太伟大了,不适合形容她。
对于爱情,顾暖乐意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但是委曲求全,迷失自己,啥事儿都能干的风格,那跟她简直是一毛钱的边都不沾。
所以,以前的时候,于久谙老说她理智的自私。
理智与否,她自己也摸不清。但他说她自私,那明摆着是想找她吵架!
可后来,吵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以后,突然有一天,顾暖就不想跟他争论了。
她觉得,他们俩个人围绕着谁比谁付出的多,谁比谁自私这些问题不眠不休的争吵着,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可糟糕的是,不争论这个问题了,又开始有别的问题接连不断的冒出来。直到腻了烦了,拉崩了彼此的那根底线,那些曾经的不愉便好像是都变成了粘腻腻的汽油一样,随意冒出一个火星,便‘轰’的一下子,把一切烧的一干二净后,黑乎乎的谢幕了。
他总说她是那种,什么事都要理的透明儿透明儿的人。可要是可以,谁不想安安稳稳的一直沉浸在蜜罐里啊。
顾暖也想,但是她不能啊。她深知自己心里有一种可以随时把她的理智赶到天崖海角的东西,所以她必须保持清醒。
……她既理智的心如明镜,又荒唐的无药可救。
顾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能够制得住她心里那个令她觉得荒唐而又挥之不去的想法。
要是不会出现,那她…...
顾暖打了个哆嗦,晃晃脑袋,把思绪赶紧抽回来,删了昨晚上他的那通电话记录。
……
“也不知道那两位干什么去了。”谢芮收拾完洒地上的奶茶,往床上一躺,恹恹地嘀咕了一句,“好好的聚会,搞成这个奶奶样。”
顾暖看了眼尹然和刘楚楚的床铺,还跟昨晚走的时候一样,摆了好几件衣服和首饰一类的,想来是根本就没回来过。
“我去买午饭吧。”谢芮翻身从床上起来,拿起饭卡,“阿暖你吃什么。”
顾暖翻腾着小包也找出饭卡,双手呈上,“多谢。盖饭,随便哪种都行。”
“得嘞您呐。”谢芮接过饭卡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隔了没两分钟,宿舍门就被推了开,顾暖刚眯上的眼忙睁了开,“怎么这么快回来……楚楚?”
“嗯。”刘楚楚摘下外套上的帽子,原本俊俏的脸蛋花了妆,嘴唇苍白的厉害。
顾暖忙下床沓着拖鞋移到桌边,倒了杯热水给她,“你没事吧?”
“没事,我回来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