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做法会让被施暴者加倍感受到疼痛。
“我们下去。”沈霆琛语气沉霭了几分。
谁敢不经过他同意擅自在那个人身上动刀子?
……
石室的老者听着石门外凌乱沉遽的脚步声,霍然睁开眼睛,他的脸上还在流血,并没有人给他止血,可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似的,那样木然冷淡。
石门升起,一行人走了进来,老者皱起眉头,那空洞的眼瞳似乎带了怒气,“怎么,嫌刚才的折磨还不解气,又准备来一次?来吧,你最好杀了我。”他怒气冲冲,说话也十分硬气。
沈霆琛蹙起眉头,脸色冷寒,“谁做的?”
老者听到这声音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神色微微疑惑,可是他听不懂沈霆琛在讲什么。
“谁在你脸上动的刀子?”沈霆琛又补充了一下。
老者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嘴角掀起一抹嘲讽,“你现在在这里装不知道是作什么?难道不是你授权你手下做的吗?”
沈霆琛面色更加紧绷,他冷冷地一环身后的卫兵,他们俱是一脸茫然。
是冷锋做的,他的心里很快有了决断!
可是他该惩罚他吗?他当然的确给了冷锋处置他的权力,眼睛被剜去,被做成人彘,他都默许了。
“以后对他严加看管,派两个卫兵戍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他。”沈霆琛威严下令。
“是,大帅。”卫兵立刻站直,应声铿锵。
……
深夜,柳如诗正准备就寝,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可以下床走路了,唯一让她心痛绝望的就是沈霆琛一次也没来看过她,俨然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瑞儿,将灯掌着吧,万一大帅来了,也亮堂些。”她说得有几分伤感。
其实不是怕沈霆琛看不见,而是灯熄灭了,她将自己陷在漆黑之中,只会觉得更寂寥孤单。
“是,夫人。”小丫头感应到她的伤悲,面色嘁嘁然。
她才要将灯罩罩住灯火,以防半夜走水,颀长身影在窗口一闪而过。
神经分外敏感的柳如诗立刻感觉到了,“谁?”她厉叫一声,突然站起来。
小丫头被她突然的说话声惊得不轻。
“谁在外面?”柳如诗又问了一句,面上已经带了骇色。
映入眼帘的就是英姿飒爽的军装,紧接着是沈霆琛英俊绝伦的脸庞,带着深秋的清冷之意。
柳如诗面上一喜,意外狂喜地舌头都打卷了,“大……大帅,你来啦!”
“嗯。”沈霆琛嗓音格外冷淡。
柳如诗却没感觉到他的冷漠,对她来说,沈霆琛愿意来看她已经是天上掉陷阱的事了。
当一个人极度饥饿的时候,哪里会在乎面前的馅饼是冷的还是热的?
“大帅……您……”她绞着帕子试探性靠近。
他对她的毫不留情,连她一起杖罚,她的心里总归是有隔阂的。
沈霆琛阴沉沉盯着她开口,“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我明早就要离开这里去南京了,估计要好几天才会回来。”
柳如诗一怔,面上浮现巨大的失望,可是想到什么,她立刻又转忧为喜,眸中光彩熠熠,“大帅,您是特意赶过来跟如诗说吗?”
沈霆琛有些不懂她的意思,却还是如实回答:“嗯。”
“那您是来跟如诗告别的!”柳如诗自言自语,眼眸里的光彩看起来是那样神采飞扬,比吃了灵丹妙药还要精神百倍。
沈霆琛有些不懂她,刚才还一副病怏怏的阴郁样子,转眼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如诗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她又十足兴奋地问。
沈霆琛眉峰微挑,淡淡点头:“嗯。”
柳如诗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起来。
沈霆琛特意向她来辞行,她还是第一个人,是不是说明他的心目中她的地位是最重要的。
可是呢,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沈霆琛下一句话直接将她从云端摔落尘埃,又掉进万丈深渊,仇恨将她覆盖,永不翻身。
“我要告诉你,我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你组织大家安分点,尤其是不要联合起来欺压佟婉。”
柳如诗脸上的血气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他深夜来这里只是为了警告她不要趁他不在的时候伤害佟婉!
心里那个恨啊就像一团搅混的黑水肆意翻腾,誓要毁天灭地才会罢休。
可是呢,她又不能在沈霆琛面前表露半分。
忍耐了一会,她嘴角挽起明媚的笑意,“大帅说笑呢,府中姬妾一同伺候大帅,情同姐妹,怎么可能相互伤害呢!佟婉妹妹年纪最小,我们更不可能欺负她。”
“最好是这样,若我回来了,知道了你们欺负她,后果你们知道!”沈霆琛重重警告。
柳如诗简直想死,他娶她回来不就是为了对付佟婉吗?
现在他竟然告诉她不准欺负佟婉,他打的究竟是谁的脸?
才短短几天啊!他就由痛恨佟婉变得舍不得动她了。
“大帅,您的眼皮底下,我们哪里敢犯上作乱?”柳如诗手指死命掐进肉里,拼命忍住要爆发的怒气,那牙齿磕着唇,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样最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沈霆琛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柳如诗望着他的背影,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她多想叫住他,让他不要走,可是她又想死死维持住她最后一点尊严。
如果他这样警告她,认为她这么歹毒,不惜纡尊降贵来警告她,她还求他留下,那真是一点尊严都没了。
……
佟婉还在思考要怎么抓住沈霆琛的心,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调整方案,沈霆琛就消失了。
“诶,你们知不知道,管家说大帅有事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佟婉甫一进客厅,就听到了姬妾的议论声。
“真的吗?那要好些天见不到大帅了,好可惜啊!”一个姬妾发出哀叹。
另有一个姬妾嘲讽她,“得了吧,就算大帅一年不回来跟你也没关系吧,一年到头都难得去你房里。”
那哀叹的姬妾立刻恼羞成怒,反击道:“别说我了,你还不是一样不受宠,天天跟守寡似的,有男人跟没男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