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有些不愿意?”
望着宁灵,盘膝而坐的长衫老者轻声一句。
可现在……宁灵该如何回答?
自失忆以来,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家又在什么地方她的师父也未曾对她提及,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模糊的像一张白纸。
可还不等她去适应,这一张白纸就要抹上半边黑色。
她的‘师父’就要告诉她什么是黑,什么白。
但……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一想到这里,宁灵对于先前‘师父’施展手段的震动已经平息了去。更多的反倒成了茫然的无助。
“师父……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认真的抬起头望着白须老者,宁灵轻吟开口。
“嗯。”
“这一次培养徒儿成了那个制衡邪恶的影子后,你是不是就要离开徒儿了?”
“这个……是的。不过准确的说,并不是师父来培养你,而是你这小丫头自己培养自己。”
轻嘘一声,对于以后的事情,现在长衫老者已经在隐晦中表达着什么。
“那徒儿以后的路……”
一想到这些问题,宁灵的心都是在不断发慌。
“以后的路……都需要你自己慎行而为。”
宛若知晓宁灵究竟想表达什么,长衫白须老者并未对宁灵说什么宽慰的话。
“先前你这小丫头应该明白师父的意思。终归……还是要你自己培养自己。”
“徒儿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粉拳捏了捏,似乎仅是在这片密室和这熟悉而陌生的‘师父’进行玄之又玄的交谈片刻时间,宁灵已经由一个单纯无邪的丫头成了心事重重的踌躇者般。
“这……丫头,就算师父会给你留什么后路,可是……这片世间也不会给你留多少余地。你……已经是个孤儿了。”
唏嘘一声,虽然老者自知这话会伤到宁灵本就崩溃的心理防线。可……这种世道又给了他们多少宽慰呢?
……
函夏国西北偏远的县城内,这个不起眼的古街一角药堂下的密室里,安静的就算是宁灵和长衫白须老者的呼吸都似狂风在肆无忌惮的刮动。
先前老者话音落止后并未出言其他,留给了宁灵足以考虑的时间。
可现在宁灵心里矛盾,但他又何曾想过斩钉截铁的在一开始让宁灵成为他的下一任?
现在宁灵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面临世间处处之恶。万事开头难定会让宁灵花费更多的时间,承担更多的痛苦来适应。
这还只是其一。
每一任制衡邪恶的影子其实都是从小培养的,在开始接受训练前皆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可现在的宁灵会是那一张没有瑕疵的白纸吗?
因为失忆之故,宁灵之前世事的回忆已经被遮蔽。可但凡出现一个万一呢?
一个拥有特殊力量的仇恨者究竟有多可怕长衫白须老者太过清楚。
他需要让宁灵变成一个制衡邪恶的影子,但他却不希望宁灵因为仇恨而让制衡邪恶的手段无限制的扭曲,最终害人害己。
然而在即将面临自己命运的时刻,他已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