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浓妆女子并不理会林森惊讶的表情，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听我说啊，你可不能把你表弟往火坑里推啊，千万别去那个学校！”浓妆女子一边说一边摆手，仿佛林森的表弟一进学校就没命了一般。

“为啥？不就是一所学校么，除了教书还能吃人不是？”林森撇了撇嘴，假装一脸怀疑的样子。

女子又往林森那边挪了挪，靠近林森低声说道:“你知道那学校里除了念书的学生还有什么吗？”

不等林森作答，女子又说:“还有一群戒瘾的小孩，什么网瘾啦，酒瘾烟瘾，据说甚至有毒瘾的，反正很多这样被父母送进去改造的孩子。”

女子说完又叹了口气，“总之啊，戒隐的小孩被送进去之前啊思想不正常，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林森听完这个女人的叙述，愣在了原地，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所学校为什么不对劲了，而这个陈总有意隐瞒这件事也能理解了，毕竟林森在网络上对这种学校也有一定的了解。

难道陈总隐瞒的背后，这所学校也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吗？那和这次的事件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浓妆女人看见林森愣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森回过神来，对浓妆女子说了声谢谢就要起身离开。

“唉唉唉，你要去哪啊我说？”女子一把拉住林森，又把他拽了回来，说道：“呐，看你是外地来的，我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吧，你知道那学校是怎么戒网瘾的吗？”

林森摇了摇头，戒毒瘾倒是常听说，戒网瘾他还真不太熟悉。

那个女人用手指戳在自己身上，又做了个浑身颤抖，两眼翻白的动作，不得不说，她很具有做演员的天赋。

“居然是电击！”林森心里一惊，以前也有人说过类似的事，但林森并不相信，毕竟这种不人道的做法怎么可能被允许？

而如今这个女人的说法却让林森再度怀疑起来:学校里压抑的氛围，奇怪的设计，以及陈总的隐瞒，难道说真的有骇人听闻的灰色区域吗？

“你还别不信，不知道你听说过那个学校的羊哥没，据说他就是主要负责这个的，对外宣称这是安全且学生自愿的，其实又有几个人知道真实情况呢？”女子又摇了摇头，“不过也算天理报应，那个羊哥不久前就暴毙了。”

这番话又让林森愣在了原地，羊哥？那个遇害的的教师不就姓羊么，难道这和他的死有关？

“那既然这个学校不正常，为什么还有家长把普通学生往这送呢，他们不怕出事吗？”林森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个女人耸了耸肩，阴阳怪气地说:“还不是那些家长各个都指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觉得那里看管很严，再加上学校为了掩人耳目，对外来人员子女上学有很大的补助，所以学生就多喽。”

女人翻了翻白眼接着说:“我看呐，那些个家长才脑子不正常，把小孩送进去受罪，等出了事啊，哭哭啼啼喊惨的肯定还是他们，真正苦命还是那些孩子哦。”

林森默然，心里也替那些可怜的孩子悲哀，想起在学校里见到的那两个学生和他们空洞的眼神，他们真的能成为父母所期望的那样吗？

就在这时，修车的小哥跑来表示车已经修好了。林森再次对这位浓妆女子表示感谢，当然，他也很自然地无视了这个女人挑逗的目光。

林森回到车上，心想这次也算因祸得福，虽然车子因为怨灵而挂了彩，但却得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既然陈总不打算全盘托出，那林森也只好自己去摸索了。

本来打算去酒吧的林森此刻改变了注意，他准备悄悄返回学校，看看能否有新发现。

为了不打草惊蛇，林森特地没有开车进校园。把车停在校门外后，林森找到一个矮一点的围墙，跑了两步直接一脚蹬在墙上，双手扒住上方，一使力便翻了过去，这些旁门左道，林森早就精通了。

一路上避开了几个探头，林森并没有看见巡逻的人，大概是因为这一片还都是普通学生。

等进入了学校的后半段，不仅探头数量增加，林森已经遇到两波巡逻的人了。他小心翼翼地摸到那个办公室楼，为了避免被探头发现，直接从楼背后的水管道爬了上去，此刻若是被人看见墙上的水管道上还有一个黑衣男子，恐怕就要惊动110了。

除了托梦，一般来说，冤魂怨灵不会离自己的死亡地点或相关信物太远，它们大多只是因为某些情感羁绊而执着存在，并没有太强的自主意识，即使像如今的白衣怨灵，充其量也就能在这所学校里兴风作浪。

林森正准备向羊哥的办公室进发，却听到楼上传来了一群学生的吵闹声。

“对，对，我也看见周峰了，他确实一直在窗口晃荡。”

林森摸到这间办公室的门外，只听到里面的学生喊这一个叫周峰的名字，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男生略带呜咽却试图压过其他人的声音“我没有想跑，我就是在那看看窗外，我想家了。”

“看，他承认了，他肯定想着怎么逃回家呢。”其他人的声音又一齐涌上，看这架势，应该是一个男生被其他人群起而攻之。

“行了行了，周峰，既然已经有人看见你了，你就别狡辩了，回去检讨吧。”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森隐约听到另一个男人带着那个哭泣的男生向门口走来，连忙闪到一旁的拐角处，将自己隐藏在黑暗处。

至于那个男生会经历什么，林森已经顾不上了，这个学校老师甚至学生的种种问题不是林森一个人能改变的，但羊哥的事却要尽快解决，否则真的会陷他人于危险之中。

林森等那两人走了之后，也不管接下来那些学生会做什么，直接往羊哥的办公室走去。过道里装的全是普通的灯光，所以林森不必担心有感应灯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绕过几个探头的监控，林森再次摸到了羊哥生前的办公室，到他并没有马上进去，之前羊哥的怨灵给了林森深刻的教训，他必须做些准备以防不测。

林森到达办公室门外后，将门前的地毯扔在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盐，撕开一个口子，捏住带口只留一个小缝，将盐均匀地洒成一个圆形，并在里面描绘出一些线条和不知名的字体，最后小心地将地毯重新地盖上。

林森刚起身，注意到身后过道的灯光忽然变暗，还一闪一闪的，周围的气温也变得更低了。通常如果周围有一些鬼灵之类出现，就会有这种反常现象。林森甚至可以肯定，只要他一进办公室，门立马就会关上。

不过林森等待的就是这个，他需要以自己为诱饵来吸引这个怨灵上钩，然后将它一举消灭。

林森旋转办公室的门把手，很顺利的进去了，他尝试打开办公室的灯，然而很不幸的灯“坏”了。

林森又往前走了几步，背后传来“咣”的一声，他一边仔细辨别周围的响动，一边拿出怀里的金属小酒瓶，里面装了来之前准备的大悲水，其实也就是开过光的水，可以暂时击退邪崇。

就在这时，林森身后的桌子突然传来纸张纷飞的声音，他连忙转身想将大悲水泼过去。

但是，有句话叫“鬼总快人一步”，于是就在林森刚要甩出去的时候，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一下子推倒在了后面的办公桌上，“哐当”一声，酒瓶也落在了一边。

黑暗之中，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抓住林森的脖子，四周只剩下林森挣扎蹬腿和喘气的声音，他用手使劲挥舞，但不过是发出了一些和空气摩擦的唔唔声罢了，他尽量大口的喘气，胸腔大幅度起伏着，他仍在极力保持自己的清醒，但呼吸道却因为外界压力一点点的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