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汪长武走进了黄线之外的指挥室,叶天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藏在一块天然的巨石后面骂道:
“汪长武这个王八蛋,幸好小爷我知道他阴险,幸好小爷我够聪明。”叶天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从裤裆里掏出一大块酱牛肉,张开血盆大口啃了起来。
已经坐在监控器前面的汪长武和工作人员目瞪口呆,这小子是怎么弄出来这么大一块酱牛肉的?
小胖二炮和肥猫三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打扑克,没有叶天的日子,就好像生活突然失去了朝气一样。
那个每天都要踹自己屁股好几脚、每天都会因为打游戏打不过自己而生气的叶天就这么被人蛊惑走去参加特训了?
太不可思议了!
小胖跟二炮从小就和叶天在一起,无论是干坏事还是打架偷东西,都已经习惯了跟随着叶天。现在忽然叶天被弄出去特训,两个胖子的主心骨立刻就没有了。
小胖把扑克牌一扔:“咱们三个去欺负人吧!不然太对不起那些小弟了!叶天哥不是说咱们应该给那些小弟做表率吗?不带着他们招摇过市,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老大了。”
肥猫听到这个建议,立刻人模狗样的穿上小胖不爱穿的阿玛尼,这胖子比小胖大两圈,精致的阿玛尼被穿成了紧身装。
三个胖子牛逼闪闪,一边骂着叶天,一边去找小弟汇合耍威风去了。
如果三个胖子知道叶天是顶着狗屎捏了人家的卵黄才惨胜的话,就会明白为什么叶天这么拼命了。不过话说回来,叶天现在想退出的话,除非先把自己弄成绝缘体,否则电刑的滋味谁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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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深港市,这个华夏国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城市充满了活力与朝气。无数车流人流汇聚成一片片欢乐的海洋,在大街上汹涌波动着。在这个充满了激情、幻想和金钱的城市里,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到这里来生根发芽创业打拼。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每个人都是潮气蓬勃。这里不相信泪水,也不会同情失败,在这片诞生了无数奇迹的地方,人们信仰的,就只有成功。
这是一块龙蛇混杂的土地,更是一片充满机遇的天空。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深港一间小旅店的窗户前,一脸平静地看着窗外人流涌动热闹非凡的世界。脸上流露出羡慕胆怯又跃跃欲试的神情。
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自从十六岁自己连杀四人被判处死刑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十多年了。
中年人叫元孟德,被广东军区军事法庭以故意杀人罪判处终身监禁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也算是华夏国为数不多的判处终身监禁的军人。
如果不是军事法庭考虑到被元孟德杀死的四个人侵犯他在先可改判成终身监禁的话,自己早就变成地下的冤魂了。想到部队里那四个变态的同性恋将自己强行鸡j的场景,元孟德感觉自己的血液依然会向头部涌动,整个人也会变得躁动。
那是耻辱!一辈子都无法洗刷抹去的耻辱!即使元孟德最后用自制的刀片割了四个人的颈动脉,也无法洗刷掉心中的耻辱。
这个曾经在广东军区自由搏击大赛获得第一名的军人就这么毁在了自己战友的手中。
元孟德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他想过越狱,甚至策划过。以他的反侦察能力和搏击能力,如果越狱的话,未必不会成功。
但是每次面对那些荷枪实弹一丝不苟的战友,他就有一种下不去手的感觉。让自己因为自由而干掉战友,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不管怎么样,即使被剥掉军装,元孟德的心中依然把自己当成一名军人。
很多时候,元孟德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透过铁窗望着窗外幻想,假如有机会能够获得自由,自己要怎么面对?
可是没想到,一个神奇的,不可思议的机会居然找上门来。
当一个戴着口罩穿着大衣的人坐在特别接待室对自己表情严肃地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元孟德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那种对自由本能的渴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元孟德以为遗忘了的渴望仅仅是被掩藏起来,那种渴望却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苏醒,变得如同洪水般不可遏制。
那个人说话很简单,拿着这个东西到首都燕京,或者死、或者获得自由。
“我对你没有限制,如果中途遇到麻烦你能够解决的话,你可以自行解决掉然后上路。”那个戴着口罩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两枚军功章,轻轻的别在元孟德的胸膛上。
“你只要记得,你是一名军人就可以了。”
两枚军功章,让元孟德热泪盈眶。这是一名军人最珍惜的荣誉,也是一名军人一辈子无法磨灭的烙印。
只要把这个东西送到燕京,就能得到华夏国最高军事法庭起草,军委三号主席签署的特赦令,立即获得自由并补偿入狱这些年全部的津贴待遇。
自由,元孟德感觉自己都快把这两个字读音忘记的时候,自由就以这样特别顽皮的方式跳进了他的视野。
元孟德甚至都没有犹豫一下。
那个神秘人说的地址,只一遍,元孟德就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是九死一生,只要让自己再能感受外面温暖的阳光、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看看年轻人轻巧的奔跑和越来越高的楼房,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总要比让生命慢慢腐烂在这个没有生机没有希望的地方强上一百倍吧?
于是,元孟德就这么走了出来。
军方在自己的身上安装了gps卫星定位系统,还签发了一张军方的特别通行证。就让元孟德孤身一人,拿着东西上路了。
军方为元孟德安排了从海南到深港的火车。
十多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在历史的长河里,十多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在深港这个每天都在发生巨变发生奇迹的地方,十多年足以让人们目瞪口呆。
刚到达深港,元孟德便被一个长相妖道的中年妇女连哄带骗带到了一个临时休息间。那是一个距离深港火车站不算太远但是却相当偏僻的棚户区,这一大片准备动迁的棚户区里寄生着各种各样的人:卖假药的、打零工的、江湖郎中、开小旅店的、乞丐、骗子、小偷。。。。,就如同每一个高速发展的大城市一样,在深港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你可以看到那一幢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和宽敞整洁的街道,也同样有机会见识那些低低矮矮拥挤肮脏的贫民窟、衣衫褴褛的乞丐和满是尘土飞扬蚊虫肆虐的小路。
在监狱里蹲了十多年的元孟德早就被这妇女忽悠得晕头转向,不仅被黑去一百块钱,看他那傻呆呆的样子,小旅店的老板娘还给了元孟德好几个白眼。
不是元孟德不知道自己被黑,而是他看见那张长着机关枪一样凶猛的嘴时,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抵抗。所以,他干脆闭上嘴交了钱,站在低矮的窗户前看外面一个个或黯然神伤或神采飞扬的人从窗前经过。
时间尚早,对他来说,只要能嗅到一丝自由的味道,就足够了。
床上那个细长的箱子里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元孟德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与其让自己的生命腐烂消逝在监狱冰冷阴暗的水泥地上,不如让生命呼吸一下自由的气息,哪怕那气息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箱子外面罩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塑料编织袋,再加上元孟德呆头呆脑土里土气,第一眼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外出打工的民工。
将房门关好,元孟德试了试插销,是坏的。于是拿了一把椅子挡住大门,又将床头柜拖过来,才打开塑料编织袋看里面的箱子。
这是一把细长的箱子,上面有指纹和密码双重锁扣。也就是说,必须要固定的人才能将这个箱子打开。
在经过铁路安检的时候,元孟德拿出自己军方的特别通行证,便被车长亲自安排到了宿营车。元孟德在部队侦察连呆过,身体素质和竞技水平都相当的高。可是这一次,安静下来的元孟德却没想明白。
他们为什么会选自己去燕京?既然这东西这么贵重,为什么他们不选择部队护送?对方究竟是谁,能申领军方的特别通行证,能让最高领导签署特赦令?难道整个事件的背后,都是军方高层在运作?
阳光下的箱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如同神话故事里众神的武器。元孟德眯着眼睛,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除了那个戴着口罩的人给的燕京电话号码之外,什么痕迹都没有。
窗外,压路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从楼下慢吞吞的开过,整个楼都随之震颤。这是一条新开工铺设的柏油马路,笔直的伸向远方,就如同元孟德新的人生。
不管了!元孟德冲着空气挥挥拳头。
大门轻轻被人从外面推了一下,发现没推开,又大力的推了两下。
“干什么,大白天的挡住门。”门外,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