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林绮夜被晃的直眯眼。
“小姐,这日头正烈,咱们还是回去吧!”小琴担心地开口,实在是理解不了自家小姐为什么在三伏天还要出来逛街。
小姐以前可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竟然出府,实在是怪异。
林绮夜倒没觉得什么,只希望自己能再快点。
她记得何钧曾跟她说过,东巷尽头,有一处地方专卖奴隶,而他也在这里买到了暗卫孤影。
孤影是何钧最信任的人,手段狠辣且十分忠心,若是她能先一步成为孤影的主人,日后定会省很多事。
林绮夜领着小琴,二人还带着掩饰身份的面纱进了东巷,刚开始还冷清的很,谁知越往里走越热闹,喧闹声极大。
那声音,正是从东巷尽头的门中传来。
那木门看起来极普通,简单的朱漆木门,若是忽略了那喧闹,怕林绮夜也只会以为是个普通的人家。
林绮夜眯了眯眼,推开门,本以为应该是极热闹的场景,谁知却只是一个空院子,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人,任谁也不相信那震天的喧闹声是这几人发出的。
“这位姑娘是不是进错地方了?”一个身着褐色麻衣的中年男子上前,礼貌地询问道。
林绮夜笑了笑,摇了摇头:“来的就是这里。”
中年男子挑眉,轻笑一声,道:“那姑娘可知规矩?”
“不可弃,不可扔,不可卖。”
闻言,中年男子弯下腰,恭敬地伸出一只手:“堂主吩咐,由小的带各位进场,姑娘请。”
林绮夜点了点头,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谁知还有什么规矩,多说多错,莫不如沉默是金。
随着中年男子往院子中走,林绮夜这才知道,原来过了那个冷清的院子就进了一个更大的院子,与其说是院子,还不如说是集市,各个奴隶被镣铐限制着自由,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任由自己的主人将自己当做商品一样吆喝着卖掉。
而且,有些奴隶显然是被虐待过,身上的疤痕看的林绮夜心里有些难受,更别提小琴这心软的丫头了。
而那些衣着鲜丽的人,则站在摊位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奴隶们,有些下流的更是把手放到了女奴隶的胸口,看着那些女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林绮夜又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阴暗。
“各位静一静!”
还不等林绮夜看完周围的情形,一个浑厚的男音便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上。
林绮夜看过去,那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身着上好的苏州云锦制成的绿色长袍,腰间别着一块造型奇特的玉佩,脚踏流云靴,一看便知此人非富即贵。
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男人轻咳了一声,大声道:“诸位都是有些背景的,相信也明白此处是做什么的,在下就不多说了。不过咱们这里的规矩得提前说明白了,诸位将奴隶买回去,不可透露半点顺风堂的消息,若是被堂主大人查出来,那后果……”
这番话中的威胁不言而喻,不过林绮夜却有些好奇了,这顺风堂堂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冒着被官府抄家的风险,在天子脚下的京城贩卖奴隶,而这顺风堂,为何她前世从未听说过?
“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各位比钱多的时候了,来人!”
男人拍了拍手,立刻有人带着一群被束住双手双脚的奴隶上场,那些奴隶几乎个个都瘦弱无比,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刀疤,一看便是真刀真枪的与人斗过的。
而林绮夜要找的,却是这里看起来最矮最瘦弱的一个。
男人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道:“这些人曾经被当做死士训练过,武功高强自然是不用多说的,至于出价多少,由各位决定。”
第一个卖的奴隶,看起来高大威猛,男人喊道:“第一个,底价五百两!”
“六百两!”
“七百两!”
看着竞争的越来越疯狂的人们,林绮夜冷笑一声。
此人看着高大威猛,实则下盘不稳,眼神飘忽,小心思颇多,不可靠。
最终,这人以两千两的高价被买回去了。
“第二个,底价五百两!”
林绮夜打量着那人,鼻梁不正,五官皆偏,寿命不长且自带煞气,买回去怕不出五年便会有血光之灾吧!
不出所料,这人又被以一千八百两的高价买走了,买主似乎是朝中的某位官员。
等了许久,小琴都开始打瞌睡了,而林绮夜也开始觉得有些无趣。
林绮夜没猜错,她看中的人,因为不如其他人看起来那么强,被认为是最弱的放在了最后,而到了他,也就没什么人要买了。
“最后一个,底价一百两!”
男人喊完,现场一片寂静,谁也不肯买这个最弱的。
等了半天,当男人觉得这人没人要打算离开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口了:“二百两!”
“好!这位公子出价二百两,有没有人加价?”男人兴奋地喊着,一个剩余的死士都没有,估计回头自己又能有一大笔钱了。
林绮夜眯了眯眼,看向了那个喊价的。
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袍,还带了一个假面,眼神中微微带了几分狠厉。
不必看脸,只那声音与眼神,林绮夜便不会认错。
这位正是前世将她活活剜去心脏的“夫君”——
何钧。
“三百两!”
林绮夜粗着声音,喊了一声。
何钧下意识的看了过来,眼神也由原来的狠厉变成了轻佻。
两个女子罢了,最多能拿出多少钱?
不过他这么想可就错了,且不说林鼎国,只那林绮夜的舅舅,便因这几年战功卓著,皇上赏了不少银子,细细说来,这几百两于舅舅而言,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姑娘莫不是要与在下对着干了?”
何钧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浑厚,还带着丝丝阴冷。
林绮夜娇笑一声,声音与刚才的沙哑截然不同。
“这位公子说笑了,人家区区一个弱女子,怎敢与您对着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