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府,大家平时都互不来往,就各位小姐公子,除了亲生兄弟外,无人敢真心相信别人,尤其是各房姨娘,几乎见面就掐。
不过晚饭时候,不论有什么事,只要不是病的起不来床,就一定要在一起的,因此这晚饭时候也是各位显神通的时候。
这点林绮夜是知道的,因此也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等她领着小琴去晚宴的时候,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十足的“病”美人。
脸色苍白若纸,穿着略大的衣裙反而显得整个人瘦弱无比,长发也是松松垮垮的用几根簪子别着,时不时地捂唇轻咳一声,真是我见犹怜。
这番场景,看的林鼎国有些出神。
林绮夜这番模样,像极了她早逝的母亲,那个他爱了一辈子却没有结果的女人。
“怎么回事?”或许是林绮夜此刻的样子太像云柔,林鼎国心里有些不舒服,低声询问身边的管家,管家也不敢含糊,看了一眼在坐的众人,然后凑在林鼎国的耳边低声道:“嫡小姐昨日不知怎的,竟从北楼摔了下来,幸亏楼梯并不高而且发现及时,所以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听了他的话,林鼎国浓眉一皱:“好好的怎么会从北楼掉下来?管家你明日叫人去北楼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就重新修葺一番,日后府上各处更要好好检查,绮夜可是我相府嫡女,伤不得!”
这番话,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唯有林绮夜和金若芷面不改色。
林鼎国前半生奋斗疆场,后半生宦海沉浮,就这点小事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这番话是要借机敲打敲打她们,让她们知道知道这个府上,林绮夜还是嫡女,谁也动不得!
在场众人虽不像林鼎国这样的老油条,但话还是听得明白的,一时间竟然没人应话,反倒是林绮夜,大方一笑:“爹爹莫动怒,此事也是绮夜不小心,为这事二妹妹还特意派人给我送去燕窝呢!女儿寻思着反正也快晚宴了,拿来给大家分着吃也不错,权当是二妹妹的一片心意了。”
闻言,林鼎国原本皱着的眉终于有了些舒展。
“身为相府嫡女,就应该有这份胸襟。”
这句话听起来是在夸林绮夜,却让林绮夜心中苦涩不已。
她早就知道,自己在父亲心中只是一个嫡女,去和太子殿下成亲,以巩固林家地位才是自己的责任。而父爱,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保存完好的燕窝被端上来了,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分给众人每人一小碗。
拿到了燕窝,林绮夜也开始观察众人情形。
除去三姨娘廖萍和她的一对儿女喝了之外,其他的两位姨娘和两个妹妹都只是像模像样地搅拌着,并未张嘴。
林鼎国自然是知道这燕窝有问题的,放在一旁就没有动,而且将目光转向了小儿子林祁佑。
林鼎国抿着唇,询问着三姨娘廖萍:“祁佑今年也三岁了吧?”
廖萍微愣,而后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回答道:“还有一个月,祁佑就三岁了。”
“嗯,到时候给他找个先生吧,三岁了,也该学习了。”
林鼎国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就被一个风风火火闯入的人给打断了:“父亲!”
来人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一身蓝色衣裳,腰间还佩着一个玉佩,衣着华丽,可见此人在府中究竟有多讨林鼎国欢心。
而这人,正是二姨娘郑玲的儿子,林祁佐。
林祁佐从小锦衣玉食,从小被人宠着,性子更是傲的很,不少打架。后来林鼎国上了岁数,却不得不领兵出征,特意让自己的大儿子林祁佐跟着,谁知遇了危险林祁佐竟然抛下老爹一人跑了。幸亏林鼎国命大,凭着自己多年的沙场经验保住了命,还用伏兵重创了敌军,待他回京,这丞相府的偌大家产,几乎都给了重情重义且心思活络的小儿子林祁佑了。
想起前世的回忆,林绮夜不由得失笑,若非爹爹如此宠爱这个大儿子,何至于后来的险些命丧黄泉?
不过这时候,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坐在一旁看戏罢了。
“臭小子又来晚了,说,又去哪儿淘了?”略有些嗔怪的语气,却无不透露着林鼎国对大儿子的关心。
林祁佐嘿嘿一笑,也不顾自己身上还脏兮兮的,就扑到林鼎国身上:“爹,儿子去后花园逮蛐蛐儿了,特别大的一只蛐蛐儿,就李大人他儿子的‘霸王’都没我的蛐蛐儿厉害!”
林鼎国把自己这个大儿子抱到了腿上,笑道:“那李大人平日在朝堂上可是嚣张的很,谁知他儿子竟然还没我儿子厉害!这可真是给你老爹出气了啊!”
“那是!我给这只蛐蛐儿起了个名,就叫‘战神’!就像爹爹一样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而林鼎国却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就会拍马屁了,那以后,可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