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哀家……”她掐着手指头。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又闻他说到。
“当年太祖的皇位是从鼎玟皇帝那里继承来的,兄位弟承本来就少见。恰逢当年鼎玟皇帝一脉突然死得干干净净。坊间便传闻是太祖弑兄夺权,残害亲族。”他轻声说,低眸望向杯中的茶水,眼中暗流涌动,“坊间传闻而已。”
杭雨姗点点头,那太祖该是修彧所说的陆承業。
“那修彧……”她问。
聂鸿轩想了想,说:“应该是那一年有位进士,写了一篇文章疑似讽刺太祖夺位之事。这事传到先皇耳中,诛了他九族。若修彧果真是其后人,也不奇怪。”
她突然想起昨夜他跟修彧拉拉扯扯的样子,拍案而起,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微臣哪有那神通?”聂鸿轩笑的童叟无欺,“但也比您这一概不知的强。”
一个也不能信,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自从修彧那事后,周子林暂时开始日日学起骑射。杭雨姗开始苦心找起教课文的老师,生怕又找到一个潜在的杀手。
教场上,周子林正骑在马上瞄靶。他的眼中一瞬间狠绝闪现,又因为注意到她来了无意中脱靶。
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将平日里的稚气包裹的严严实实。
杭雨姗用帕子替他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道:“来歇会儿,瞧这冷天还出了一身汗,让风吹了得生病。伤口怎么样了,要是觉得吃力,咱们就跟太傅告两天假啊。”
“回母后的话,儿臣无碍。”他回答,一如既往地乖巧。
她偷偷地朝四下看了,悄声问:“今儿颜断袖没来?”
周子林听到这称呼,眼睛睁的大了些,摇摇头说:“丞相没来。”说完他犹豫了一会,又补充道,“儿臣知道母后日日忧心为儿臣择良师的事,儿臣想来的觉得丞相其实也不错。”
聂鸿轩自然是才高八斗,但人品甚是拙劣。她想着被刻薄的这些日子,嘴角就不自觉抽起来。
“要是母后觉得不行……儿臣全凭母后定夺。”他见杭雨姗面露难色于是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
她摸摸他的头将顾虑说了出来:“母后担心的是那个死断袖将你带歪了,或者万一要是对你起了歹念……”想到这里她急忙打住,“罢了,你觉得好就行。母后这就去准备。”
翌日晌午大错,去丞相府传旨的人回来禀报说,颜丞相卧病在床不能接旨。
杭雨姗将圣旨抢过来掷在地上,怒声道:“紫颜!给哀家更衣!”
这是非得让她三跪九叩去请?
“哎哟,娘娘您又要出宫?使不得啊!娘娘您三思啊!”紫颜哭着跪倒在地抱住她的腿,却被一脚踹开。
出宫的车驾一路奔驰,急停在丞相府邸门口。
她敲开大门一边撸着袖子就往里冲。
这时恰巧碰到迎面走来的聂竹欢。
聂竹欢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瘪了瘪嘴说道:“兄长说他卧病在床,其实是在卧春楼喝花酒狎妓,你得去那里抓他。认识路吗?要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