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处理好已经临近傍晚了,瑟瑟的晚风刮得一旁的枝叶沙沙作响,给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带来些许生气。
虽然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谢珍了,但怎么说死的也是她名义上的娘亲,虽然没有感情,样子也还是要做做的。
谢珍跪在谢氏坟前双眼泪水婆娑,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语气中布满了凄凉和悲伤。一旁前来参加的白福都被谢珍那悲戚,酸楚之情感染的湿润了眼睛。
“谢姑娘不用再难过了,既然已经弄好了,那姑娘就且随我进府吧,二爷还在等我们呢。”白福拉着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到。
白福话刚落,只见一个身穿浅绿色长裙的女子上前一步搀扶住跌坐在地的谢珍,柔声说到,声音十分好听,温而润,娇中带媚,柔中带妖。
“这命都是老天定的,妹妹就不要再难过了。”
谢珍在绿色长裙女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想做做样子,谁知道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趴在坟头肆意大声哭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因为谢氏的死而哭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因为两世的委屈哭的,上一世死里来活里去苦死苦活的好不容易存折里存够七位数,结果老天爷给她开了个大玩笑,出任务被人一枪打死了。辛辛苦苦存的钱就这样飞了,她能不哭吗。
好不容易重生了,还重生在死了爹,没了娘的孤儿身上,还摊上了一群不靠谱的亲戚,谢珍这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得很啊。
“谢谢姐姐,珍儿知道了。”或许是因为的哭的太久太伤心了,谢珍原本清脆悠扬,如同银铃般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沙哑了,在加上浓浓的哭腔,更加的软黏,如同刚出笼的年糕一般。
“我叫诗画,是二爷的侍墨丫鬟,你叫我画姐姐就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且随我们进府吧。”诗画见谢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时想到了家中的妹妹心下不由得一紧,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拍抚着谢珍的背给她缓气。
谢珍谢过诗画后,将手中最后一把黄钱洒了之后在白福诗画的陪同下坐上马车悠悠的向白府赶了去。
“小四子,先去翠云轩一趟。”刚到集市里,白福突然挑开帘子对着赶马车的少年道了一句。
那赶马车少年闻言点了点头将头一调一甩长鞭,马哒哒哒的拉着马车向前跑了去。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了,别条街的商贩早已关门回家跟妻儿团聚。而这条街却是热闹非凡,街边小吃,小玩意数不胜数,谢珍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快到了,外地闻名前来拜花神的都在这里聚集,那些商贩见有利可图所以早早的就将花朝节要卖的小东西摆出来了。
“我听说啊,这南城街上的客栈都客满了,这花朝节真是一年比一年还热闹了。”诗画握着谢珍的手,身上突然涌出一股深沉之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寂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回归平常的慢慢说到。
谢珍看着诗画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寂,心中有了几分猜疑。
这诗画背景一定不简单,虽然表面看去唯唯若若对人很温柔很贴心,但从她眼中偶尔流露出的精光和她这个年级不该有的深沉中不难看出她应该是遭遇过什么。谢珍上一世是做卧底工作的,异于常人的第六感和常年累计的识人之道让她敏感的觉得诗画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经历。
谢珍不言,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诗画的手。
马车很快到了翠云轩门前,白福对着诗画点了点头在马车停稳后,挑帘跳下马车。谢珍顺着白府挑开的帘子看去,只见翠云轩门前的街道异常热闹,三两成群的身穿锦衣华服的人从这里来回走过。
随着帘子落下,马车内再次回归昏暗, 只有丝丝灯光穿过缝隙照射了进来,给这昏暗的空间带来一丝光明。
谢珍低头,浓密的刘海遮住了她眼中的异样之色,重活一世,她不但要好好活下去,还要把上辈子的遗憾补全。
上辈子因工作缘故直到死没有时间好好出去走走, 现在重活一世,她一定要趁着年轻多去看看去外面的世界。虽然她现在还一无所有,但凭借二十一世纪的知识,手段,她相信她一定能在异世大放光彩!
并未多等,一阵脚步声很快传来,帘子再次被挑开。白福拿着一个包裹上了马车,对外说了句走后,马车再次稳稳的向前驶去。
......
“想必二爷早在等我们了,我们先去见二爷吧。”马车刚停稳,诗画便挑开帘子跳下马车对着谢珍说到。
谢珍点点头跟在诗画身后想白二的院子走去。
诗画一路走一路跟谢珍介绍白府的情况。二人穿过三道长廊,走过三条青石板道,身穿古装的下人逐渐多了起来。见到她们过来不少人纷纷侧目,将目光看向谢珍。目光中带着丝丝异样之色,看样子她们也听说谢珍身上发生的事了。
谢珍无暇顾及那么多,她已经被眼前巧夺天工的建筑惊呆了。
倚湖伴水,绿柳周垂,红栏绿板,九曲回廊,好一个奢侈华美的景色。那院中倚栏栽种的并蒂牡丹更是已经绝迹,其它栽种之物也是花中上品,在现代几近绝种。更不说那些石雕假山。
在二十一世纪科技时代,恐怕只有苏州园林和北京皇家遗留的林园能跟着相比了。
“这里是二爷住的院子,后边左转是大少爷的院子,不过大少爷在京城很少回来。”诗画带着谢珍踏上紫竹林青石板道,伸手一指右边小声说到。
“那府中只有二爷一个人吗?”
从进府到现在,除了下人外谢珍在未见到其余的主人,因此谢珍有些好奇,这诺大的白府难不成止住了白二一个主人。
“不是,白府家族庞大,还有老夫人,大老爷,三老爷也都住在白府,不过他们都是住在前院,这内院只有二爷跟大公子住,不过自从大公子进京后这内院就只有二爷了。”诗画很快给谢珍解惑。
真是土豪!谢珍在心里感叹到,原来她刚才看到的只是白府的一部分还不是全部,光一个内院就这么大,真是有钱任性。
“诗画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我有些事要跟谢珍说一下。”刚进院子一个轻飘飘的男声从那紧闭的房门中传出。
诗画应了一声对着谢珍点点头后便退了下去。
诗画刚离开,只见那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这么晚了想必你也饿了进来吧我给你留了东西。”白二坐在屋里手里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的说到。
“谢谢,正好我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谢珍走进屋内,对着白二嘻嘻一笑一屁股坐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凳子上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白二看着谢珍用的是自己的碗筷,眉头不见微一皱,但见谢珍吃的津津有味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书放下对外说到:“商执,再送一副碗筷过来。”
“是二爷!”白二话刚落,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一旁的树上落下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谢珍咬着鸡腿呆呆地看着黑影消失的地方,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还没等谢珍缓过神来,一个黑影很快进了屋子,谢珍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但除了一个黑色的一闪而逝的影子外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
谢珍眉头一皱,凭借多年当警察经验来看,要是刚才那人要杀她恐怕她一招都反抗不了就会被杀了,她这么善于观察的人都是在那人靠近她时她才从那人的呼吸中发现那人的存在,不得不说那人好身手。
白二看着一脸警惕的谢珍,一时间忘了反应,刚才谢珍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就连他哥哥那个常年上战场的人都不及她的一半锐利,她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样强的杀气,白二想不出来。
而且他那些影卫的身手他是知道的,普通人就算他们近了身都无法感觉到,她才刚进她三尺就发现了,这丫头果然有问题!
谢珍幽幽回头看见对面面无表情的白二死死的盯着她,眼中杀意四射,身上爆发出的气势也越来越冷,心下不由得一紧。
她当警察时所出的任务都是九死一生,她稍不注意可能就死在敌人的枪下,所以这么多年来只要有不熟悉的气息进她三尺之内的距离她都会做出预警。
谢珍嚼了下嘴中的肉,看着白二咕嘟咽了口口水,心中杂乱无比。上一世的习惯带来这一世真是糟糕,现在她要怎么圆过去,不过看着白二的表情她感觉她活不过今晚了。
“吃饭。”白二盯着谢珍看了好一会,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在确定从谢珍的反应中在看不出其他问题后这才收起了身上的杀意声音冰冷毫无温度可言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