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什么?江芙蕖真地很想问一句,她不动声色地甩开金根家的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静静地看着金根家的和小翠。
金根家的不妨自己抓地紧紧的手居然让江芙蕖挣脱开了,她心中想着江神医这么瘦弱的人,手上力气倒是不小,要知道整个陈家村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跟她陈莲英比力气呢!陈莲英自然是不知道,江芙蕖用了巧劲。
“江神医啊,你看我这急的,都忘了跟你说清楚情况了。”陈莲英见江芙蕖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打颤,她强自镇定心神,把小翠往前面一推,“我这孙媳妇啊,都嫁过来六年了,愣是连个崽儿都没下,我这心里急啊,我……唉!”
陈莲英实在受不住江芙蕖眸光中的冷淡,她转过头,看向陈大娘,“大丫啊,小翠的事你也知道,这么些年,大夫没少看,药没少吃,可这孩子,愣是连个动静都没有,你说,这不是让我们老陈家,绝后吗?我可就大宝一个孙子啊!”
陈大娘面对陈莲英的哭诉倒没有江芙蕖的冷淡,她似乎心有所动,不过情绪也不高,半天才道,“小英,人各有命,子息莫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菩萨会保佑你的。”
“哎呀,你……”陈莲英听到陈大娘的话,面上一黑,刚要破口大骂,可话到嘴边想到如今还要靠着江芙蕖给她孙媳妇治病呢,要是得罪了陈大丫,江芙蕖不理可怎么办,这么想着,她索性不去看陈大娘,只对小翠道,“你还不快去求求江神医。”
她这句话凶狠,眼中又满是戾气,端地是个母夜叉,本还低着头的小翠便吓得直接往江芙蕖扑去。
江芙蕖一个不妨,竟是被她扑倒在地,她眼前一阵发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个位,要知道这陈大娘家的地是实打实的泥石地,根本没有什么柔软的地毯,她跌在上面,就是鸡蛋碰石头,她还是那可怜的鸡蛋!
“唔~”地一声,江芙蕖头一歪,一股腥甜泛上喉咙口,鲜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这下,一整个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还是小翠最先反应过来,她拉住江芙蕖的手,将她拉起来,一边拉一边小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江神医,都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江姑娘,你怎么了?”陈大娘慌张地走上前,拿帕子给她擦嘴角,“你可是摔到了哪儿?怎么会流血呢?”
“是啊,怎么这摔一跤就流血了呢?!”陈莲英也慌张地不知所措,她何曾见过一个山里人跌一跤就嘴角流血的,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不是撞出什么毛病来了吧,要不要赔银子?
想到要赔银子,陈莲英火冒三丈,两只眼睛如刀般剜着小翠,几步走上前,在她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你这赔钱货,早该让大宝休了你,怎么好好地把江神医撞出血了!”
陈莲英下手显然很重,小翠“嘶”了一声,那眼珠子便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她窸窸窣窣地哭着,却是不敢躲,只一个劲道,“奶奶,我知错了的,您小心身子别气坏了,小心手别累着了。”
江芙蕖搭着小翠的手站稳了,这才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上拿开,眼睛往她惨白的面上看了一样,随即站到陈大娘身边,掩下口中腥甜,哑着声音道,“陈大娘,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有事改日再说吧,麻烦你了。”
言罢,也不顾陈莲英的面色,径直去了内屋,拉上了帘子,将大堂的一切都挡在了外面。
“小英啊,你看……”陈大娘的目光胶着在那帘子上,眼中尽是担忧,对陈莲英也就顾不上了。
陈莲英见江芙蕖没说什么赔偿的话,心中想着她好歹是个神医,这点毛病应该没问题吧,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倒不如跟小翠先回去,改天瞧着风头过去了,再过来求一求好了。
这样想着,陈莲英便谄笑着看向陈大娘,“大丫,那我就和小翠先回去了,你去看看江神医吧,有什么事,你只管叫我,能帮得上的,我都来帮。”
言罢,也不等陈大娘回话,她拉着小翠就逃似地往外跑。
陈大娘根本顾不上陈莲英,见她们走了,忙掀了帘子,江芙蕖拿下了面纱,正捂着嘴轻声咳嗽,狰狞的面上泛红。
“江姑娘,你这是伤到哪里了,可有什么妨碍?要不要去看看大夫?”陈大娘见着江芙蕖这个样子,心中莫名地一痛。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种孤苦无依的时候,那时候,她多么想要一个人来帮帮她,哪怕是同她说说话也好。
江芙蕖的面朝里,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来,眼中有些氤氲的雾气,“没事的,陈大娘,我这是补地过了,身子有些虚,今日这一撞,体内的淤血倒是出来了,还省了我不少功夫呢。”
“你可不要骗我?哪有好好的人吐血的。”陈大娘有些不相信。
江芙蕖轻笑一声,“陈大娘,我是什么性子,这些日子处下来你还不知道吗,我何曾骗过你呢,又有什么必要骗你?”
陈大娘心中一噎,便有些说不出话来。
江芙蕖说地没错,她本身就是个医者,医术不凡,怎么会骗自己呢?那日从镇中回来,她便与自己说,过些日子,她的身体会好上许多,从那以后,她每天打量着,她的身体确实是眼见地好起来的。
“没事便好,今日都是我思量不周,往后,我便都替你拒了罢。”陈大娘叹了口气,在江芙蕖身边坐下,面上讥讽地笑了笑,“这群人哪里是来看我,只怕是你医术好的名声传出去了,个个都想着打秋风呢,他们也不想想,我和你……”
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后几个字,陈大娘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咽在心里。她是喜欢江芙蕖的,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要与江芙蕖有些关系。
这个姑娘,她自清醒之后,便一直大大方方,处事不惊,这份气度,这份沉稳,她是万学不会的,当年,如果她有江芙蕖的一半,只怕都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母亲那时抱着她哭,她也只能让自己更听她的话而已,弟弟也是……
她虽然到现在还身份不明,可是陈大娘到底有些见识,她知道,江芙蕖必定来历不凡,越是这样,她越不敢接近江芙蕖,她怕,至于怕什么,她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一种富贵人家独有的威严吧,陈大娘的眸子暗了暗。
“陈大娘不必自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不是陈大娘收留,我此时怕是要风餐露宿于野外,哪里还有如今的安生?”江芙蕖见陈大娘似有悲色,便忍不住开口安慰。
陈大娘的心思,其实她能猜着几分,金根家的那位大娘应该不是根源,根源却是出在那位小翠身上,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