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生听到此处,脸上的凝重若隐若现,才想起来半境最近很多事要他处理,无奈的叹口气,“罢了,让夙鸢去大殿找我,切不可透露我受伤的事!”
“是!”老幻医朝他拱拱手,又看了他一眼,面前的男人已经日渐成熟,什么事都是以半境为中心,早已不是当初稚嫩浮躁的孩子,他忽然觉得欣慰,老王君的牺牲让他成长不少,他的心血也没有白费。
老幻医已经退出去好久,囚生的表情还未舒缓,他是半境的王君,是主人,可是他的权利地位高又如何,他只是不想再次失去那个人,却因为这权利地位连亲自去保护她的机会都没有。
大殿,本是*肃穆的地方,主位的右手边却种着一株月季,常年花开,从未衰败,粉红略深的颜色成了这里唯一的风景,就是那一朵小小的花朵,却是囚生一直用幻术维持着生命的,因为它的根早已腐烂,也因为囚生曾经心尖上的女子。
夙鸢仍旧披着白色战甲,英姿焕发,一进来看到的还是她的王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株月季,
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如果不是她早就习惯会露出这样神色的囚生,怕是以为自己见鬼了,那样的眼神,仿佛盯着早已仙去,连躯体也不见了的人,似要将它刻进眼睛里,心里。
“王君?您回来了。”夙鸢试探性叫了一声,她知道他在走神,或许是思念。
“嗯。”囚生却很快回答,脸上那一抹忧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王者的威严冷峻,
“听说囚死近犯我半境,而后无故消失,可有留下蛛丝马迹?”他面无表情地问,让阶下跪着的人感到巨大的威压和寒意。
“臣失职,没能抓到囚死大人,还让他伤了我守门的十五幻卫,请王君责罚。”饶是感到有些喘不过气,夙鸢仍然不卑不亢,却也没有丝毫不敬和无礼。
“他的修为在你之上,你不必为此自责,那十五幻卫都是忠义之士,将他们放在月堂吧!”
幻妖死后灵魂消散,要一点一点捡拾起来,才能再聚成人形,可是也再不能投胎,只能将他们的灵魂放在月堂,得到安息,也供后人参拜。
“是。”
“还有,父君的寿辰不用大肆宣扬了,请上幻卫和丞相,我们与公主一起祭拜他。”
“是。”夙鸢安静的听候吩咐,又突然想起来好多天没看到两两了,往日都是王君与两两一同出去,可是王君回来了他却不见人影,虽然人界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伤到他,她还是有些担心。
“王君,两两他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他留在人界还有事办,近几日不会回来。”
“是,臣知道了!臣这就去通知幻卫和丞相。”得到答案,她松了口气,囚生总不会让两两去办什么危及生命的事,因此她也不再担心。
囚生却因为她问起两两,再次想到阿狸,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她的灵魂真的很像她,虽然几次见到她,他明明知道那不是同一个人,还是忍不住报了极大的期望,不想看她受伤害。
终于找到方向而加急赶路的阿狸连着几个喷嚏打下来,吓得身后的巨狼也跳开好远,阿狸自然知道它在想什么,估计它觉得她得了很严重的病,怕传染吧!
她摸了摸鼻头,有些不怀好气地说“怎么胆子这么小,你一只狼,皮那么厚,也怕得病吗?”况且她血族一族体质强健,又怎么会生病。是这里的风太大,呛得她受不了罢了。
巨狼呜咽一声,非常不同意她的想法,是狼就不可以稍微可爱点,弱小点吗?它无视阿狸嘲笑的语气,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过她身边,尾巴也翘得老高,高傲得不像话。
不过他很快就忘掉了这不愉快的小插曲,因为不久前还亮堂堂的太阳忽然被云雾遮盖了起来,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接着只感觉吹过的风更加张狂,远远地就听到战场击鼓擂钟一般的响声,夹着滚滚黄沙朝她们袭来,
如果是人类,定会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感觉辨认黄沙来的方向,可是一个血族一只狼,都是喜欢夜里出来走动,对这样程度的黑夜根本没感觉。
“是沙尘暴!”阿狸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她不太擅长对付这样的情况,只能拿手挡着眼前,对巨狼说话,希望它有办法。
“嗷呜~”巨狼虽然待在这冥境几千年,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来势汹涌的沙尘暴,只能对着飓风中心嚎叫,喷出巨大的气体砸过去,
看起来也还是有点用处,吹向她们这一面的风速明显降低,可是也只是几秒钟的停顿,很快风再次狂暴地吹过来,
将他们硬生生地逼退几里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风就像有意将他们逼回去一般,他们刚站住脚,飓风中心又已经靠近了他们。
“到它后面去!”阿狸看出来这风会一直前进,立马有了主意,说出来的话却被风吹散,巨狼根本听不到,她只能指了指巨狼,又指了指飓风,希望它能看懂。
可是巨狼看了她的动作,只是把她盯着,茫然无措的表情让阿狸抓狂。
她用瞬息之术移到巨狼面前,周围只剩下风声,什么也听不到,阿狸已经不在乎,反正她也不想说话,
直接一把拽过巨狼脖子上的毛,拉着它用瞬息之术闪到飓风后面去,巨狼的体重加上她的速度,经过飓风最近的地方才不至于被刮起来吹走。
巨狼还有些晕头转向,他们已经落了地,来到飓风的后面,再看飓风,已经一路向前冲,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阿狸拉着几吨重的狼使用瞬息之术,累得只顾大口喘着粗气,巨狼却突然拿头去蹭她的裙角,然后满眼崇拜地看着她,经过刚才的事,阿狸在它心里已经彻底美化,几乎成神了。
试问这样聪明灵活有魅力的女主人上哪儿找去,它只想抱紧阿狸的大腿,阿狸走到哪它就要跟到哪。
阿狸却不知道它心中所想,嫌弃地避开它的撒娇卖萌,只想与它保持距离,嘴里还不忘初衷地贬低它“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