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烈日当头,晒的人浑身发热难耐。在踏入山林那一刻,一股清凉的气流直扑而来,恰是舒服。
江庆喜舒展了两下筋骨,她并不知道这趟进山之旅会不会有所收获,所以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找。
江庆欢亮晶晶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生怕错过了什么,“阿姐,山里的野物多,没听说还有粮食啊。”
江庆喜暗暗吐吐舌头,心说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山啊。
“家里没肉就算了,连菜都没有。也不能光吃饭吧。我们都找找,只要是能吃的,能拿的都拿走。”说完,她果断的从地上捡起一块带棱角的石头,使劲在就近的树干上划了个三角形。
安全第一,迷路就不好玩了。
江庆喜一边画记号,一边努力寻找自己认识的哪几种野菜。可是在翠微山的边缘地带看来看去,只认出一种野韭菜。
“阿姐,这像草一样的,能吃吗?”江庆欢虽有疑问,还是听话的将野韭菜拔出来放进背箩里。
江庆喜揉揉太阳穴,往深处张望了一眼,这样不行,还得往里走一点看看。
“野韭菜就是韭菜啊。少拔点,我看前面有个灌木丛,咱们到那儿看看。”
灌木丛看着不远,走过去却也不是说到就到。
“咦,是枸杞。”还没走到跟前,江庆喜就惊喜的看见了那连成片的枸杞。
“快,我们把这些都摘回家去。”江庆喜手舞足蹈的冲过去,活似有人跟她抢一样。
“阿姐,这个小红果也能吃吗?”江庆欢将信将疑,迈开小短腿紧随其后。
“我们摘回去,留一小部分,其余的全部卖给药铺。”江庆喜热情高涨的扬手一挥,扑到灌木丛里就开始大肆采摘,并没有多做解释。
江庆欢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甩开膀子加入采摘的行列。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闷着头苦干,专心致志的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小片灌木丛里的枸杞子全被摘个精光。
虽然劳动后的成果只有小半筐,江庆喜却已经很知足了。
江庆欢见江庆喜开心,他也跟着高兴。他用胳膊蹭掉额头的汗,目光所到之处,让他不禁的呀了一声。
“阿姐,你看,那是不是有个洞啊。”
顺着江庆欢手指的方向,江庆喜挑眼看过去。
江庆欢所指的方向,是一处像是用了树枝随意挡的一个洞口,很是匆忙。
她的小心脏突地一跳,难不成是哪个猎人将打来的猎物暂时寄放的地方?
想到这儿,她的小心脏就止不住的砰砰砰直跳。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一眼。”江庆喜勉强压下没边的激动,将背箩交给小豆丁保管。
“阿姐,阿姐你小心些。”江庆欢紧紧抱住背箩,视线死死的落在江庆喜的后背上。
她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不,不对!
她立马摇头,心中坚定,这不是偷鸡摸狗!
她咽了咽口水,快速靠近那个傍在一个歪脖子树旁的洞口。伸长脖子,睁大了眼睛,在树枝交叉的空隙处往里看。
那是什么?
山洞并不深,可是她只能看到地上一团静止不动的黑影。
难道是黑野猪?一只断气的黑野猪?
江庆喜犹豫了不过两秒,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活的就对了。她干脆的直接扒开挡在身前稀疏的树杈,大着胆子,一步跨了进去。
等凑近一看,她提着的那股气一下子都泄了下来。
娘的,害她白兴奋了。
原来地上的一团黑影,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那黑衣人卷曲着身体,凌乱的头发下那张脸苍白如纸。他双眼紧闭,泛白的唇紧紧的抿着。
这应该是还活着吧?
江庆喜蹲下来,不确定的用手指捅了捅黑衣人的脊背。
“喂,你是死的还是活的?”
【谁……】黑衣人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那我就冒犯了啊。”她再次伸出手指放在黑衣人的鼻下,停了片刻。确定感到了他的呼吸,她才收回手。
“原来还在喘气,你是受伤了吗?”她收回去的手迟疑了一下再次伸到黑衣人身前。她睁圆了眼睛,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线,动手去检查。
【你在干什么……】
“奇怪,身上也没有伤啊!”江庆喜纳闷的缩回手,犹自不觉刚刚自己把人家给摸了个遍。
“今天真是你的幸运日,换了别人管你死活呢,回头醒了可得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啊。”江庆喜说完,长吁了口气,从黑衣人的腋下托起,有点吃力的往洞外拖。
【不要动我,你找死!】
“哎呀,幸亏这个小身板力气大,不然我还真没办法救你了,所以你真是太太太走运了。”原来做个女汉子也挺不错的嘛。
江庆喜也不知哪来的得意,脸上挂着中了彩票一般的笑意。
【快放下我,这次我可以饶过你。】
“阿姐,你在拖着什么?”看到江庆喜出了洞口的身影,江庆欢松了口气。
“一个人,啊!”回头分神说话的功夫,她脚下一个不稳,跌了一跤,她手上拖的人紧跟着也落在地上,后脑勺正好磕在地面上。
【唔!】疼……
“哎呀抱歉抱歉啊,坚持一下,我这就拖你回家,不是不是,是救你回家。”江庆喜连忙爬起来,再次抓着他腋下一步步往后拖。
江庆欢抱着背箩跑过来,好奇的看过去,“阿姐,这人是谁啊?”刚问完,冷不丁想起关于翠微山的传说,突然叫道,“不会是野人吧!”
“野人哪能穿的这么整齐,身上肯定都是披着一块块树叶。这人还活着,咱们不能见死不救,你抱好背箩,我估计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说完,她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神啊,请赐予我熊的力量吧。
江庆欢重重点头附和,“对,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她鼓了口气,继续夹着他倒退着往后拖。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可拖了没两步,她才觉得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