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言罢，苏景琛转身，却因牵动伤口忍不住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司灵歌听闻不对，赤着脚就跑了出来，拉开门一看，映入眼帘的竟是满身伤痕的苏景琛，俊朗的脸上竟还有一道明显的伤口结了痂。看到她出来，苏景琛眉头微微皱起，声音间也掺杂了一些冷硬：“怎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快回去穿鞋！”

司灵歌却丝毫不顾，扶着看起来虚弱无比的苏景琛，语气哽咽，却有着无法掩饰的心疼：“景琛，你受伤了？”

苏景琛用手指抹去唇角的血迹，轻轻一笑，神色却透着掩饰不住的阴霾：“我没事，那个女人，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这……是丞相府的小姐打的？”司灵歌倒是被惊得不轻，纤细羸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能轻飘飘的飞走一般，“她怎么会是如此……之人？”

“没事儿，灵儿不生我气便是。”苏景琛将人扶到软榻上，言语透露出无比的愧疚：“我现在要走了，不过灵儿你放心，她同样不会活得久的，齐王妃这个位子，非我的灵儿莫属！”

看着苏景琛渐渐走远的背影，司灵歌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掌心，有鲜血自掌心蜿蜒而下，可她的表情却越发地狠决：“景琛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若是有人敢同我抢，我不介意手上再沾些血。”

苏景琛看着已经穿戴打扮整齐的柳凝霜沉静娴雅的站在马车前，又想起了昨晚的疼痛，嘴角不禁狠狠一抽，忽然就感觉有些头疼。

“妾身见过王爷。”抓着香儿进行了一早上的突进训练后，柳凝霜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看着苏景琛面无表情的模样，柳凝霜抓了抓袖子中的刀片，再三告诫自己淡定后，这才毫不在乎地随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柳含烟，本王警告你，这可是去皇宫的路。你可别以为在你犯错后本王会保全你！”苏景琛面色凶恶地警告道，柳凝霜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怒声道：“是，妾身记下了！”

“疯女人。”

“贱男人。”

两人同时出口，又彼此瞪了一眼，发现对方在做和自己同样的事后，便同时回头，再也不看对方。

“王爷王妃入宫请安！”约莫半个时辰后，听见太监高唱的声音，门外已然有下人接应，苏景琛身手敏捷地跳下车后，又伸手欲扶柳凝霜，柳凝霜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扶着香儿的胳膊下了马车，再次暗搓搓互瞪一眼后，两人立马调整好表情，做出一副笑吟吟的恩爱姿态，抱手搂腰的进了大殿。

“臣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臣妾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行礼赐座后，太后笑吟吟地看着恩爱的小夫妻，笑容是掩饰不住的高兴：“看到我儿同王妃琴瑟和鸣，哀家便是即刻入土，那也是安心了！”

“母后莫要如此，儿臣还要同含烟一同尽孝，您啊，只要放宽心情，就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苏景琛看着太后的眉目，声音感怀：“日后若是母后不嫌弃，就让含烟进宫多陪陪您，也好让您开心开心。”

“好，好啊！”太后满意地抚手，一副乐意至极的模样。

看着皇家这虚伪的亲情，柳含烟心下暗笑，可别以为自己没看见太后情绪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也别以为她没感受到苏景琛座下掐的自己生疼的手。皇上眼中的防备和忌惮她自然也是看得清楚地。原本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可如今看来，自己已然是入了局了。

“不过，皇儿脸上的伤？”太后的语气满是心疼和关切。

“哦，不碍事。”苏景琛柔情似水地看了柳凝霜一眼，柳凝霜配合地红了面颊，仿若不好意思一般低下头，“许是儿臣昨晚粗暴了些，没有注意到含烟的感受，可不曾想这丫头竟敏感成这样，不过这伤口过几天便好了。”

“是臣妾的不是。”柳凝霜声若蚊蝇地告罪，倒惹得皇上侧目而视，“好了，皇弟这些闺房之事就不必拿出来分享了。”

“皇上教训的是。”苏景琛也不恼，“不过，含烟的确是个好妻子。”

言下之意，不是让我和那老狐狸互相牵制么，那你可要警惕了，可别让我们联合起来威胁到你才是。

“也罢，时日也不早了，儿臣就和含烟先回了。”

“含烟啊，陪哀家去坤阖宫坐坐可好？”太后忽然出声，望向柳凝霜的目光好像一把利剑一般，柳凝霜心中一跳，看来替嫁这件事情，太后是知情的。

“臣妾遵命。”言罢，轻轻揉了揉已经被掐的有些淤青的手腕，柳凝霜起身，随着太后到了一个大气古朴的宫殿。

“柳凝霜！”太后终于厉了声音，“你可还知自己的本分？”

看着坐在高座上眉目凌厉的太后，柳凝霜跪得笔直：“凝霜自然没忘。”

“没忘？”太后气恼地几乎笑了出来，“我看你莫不是被那苏景琛迷了心窍，妄图以身相许了？”

“凝霜不敢。”

“那好，柳凝霜。”太后冷笑，转手扔出一张字条，“这是你的任务，限你三日内拿到东西，届时自然会有人来拿，否则，你这解药就别想要了！”

“是。”柳凝霜道，看了纸条后恭敬还回，又跪地磕了个头，这才起身道：“凝霜告退。”

归途的马车上，倒是一片寂静，苏景琛和柳凝霜都闭了眼假寐，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柳含烟，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不说别的，保你一世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苏景琛率先开了口，柳凝霜知道，他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爷，待回府后，我们谈谈吧。”柳凝霜轻言道，“我的目的却不单纯，可我如今敢向王爷坦白，那便是因为我已经找好了队伍站，就是不知王爷会不会拒绝这个送上门投诚的人呢？”

“哦？”苏景琛也不装暴躁了，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双眼晶亮的柳凝霜，被那双仿佛含情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不知怎的，苏景琛的内心忽然狠狠地跳了一下，那一瞬间的不受控制，让他慌乱了一下：不可能，明明对所有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就算面对自以为情深的司灵歌，他的心也仿若被丢入了古井一般，面上情深无边，内里却是毫无波澜，现在……

这个女人，是不可控的，所以……要杀还是要留，端就看她回去后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