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溪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可是她觉得一定是疼痛限制了她的发挥,她的脑子竟然变成了一团浆糊,找不到一条可以寻摸的线。
夜展离微微扬起了唇角,就这么看着她,满眼兴味盎然。
池小溪双臂疼得直冒火,她在心里用了九九八十一式花样骂人法把这红衣丑八怪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骂了一遍。
想她堂堂池小溪,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游戏人间,竟然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池小溪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她在凤释卿那儿能逢凶化吉最后成为人生赢家,在恭王府一大家子面前也没露过怯,凭什么这会儿要死在一个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人手里?
强烈的求生欲终于战胜了疼痛,让她的脑子转了起来,池小溪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出或许可以扭转乾坤,柳暗花明的法子!
池小溪一边哼唧着,一边开口,“我跟你玩个游戏,我若是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若是赢了,你非但不能杀我,还得替我把肩膀上好。怎么样,敢不敢?”
池小溪双臂无力地下垂着,可是她的脸上,她的眼神中,却是一股必胜的光。
夜展离的兴味再次被勾了起来。
“好。”
池小溪的猫眼一闪,一抹狡黠的精光一闪而过,她挺了挺胸,一副胜券在握,故弄玄虚的模样,“我会读心术,我能读出你心中所想,你信是不信?”
读心术?夜展离倒是很想知道这小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扬了扬眉,“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我若是能用读心术猜出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便算我赢,你便不能杀我。我若猜错了,我们便按章办事,该如何便如何。你敢是不敢?”
“呵。”夜展离一声呵笑,眸中不觉冷了几分。这丫头,口气倒是不小。
“这时间还没有我夜展离不敢的事。”
池小溪一听夜展离应下了这件事,心里不觉便一点点雀跃了起来。她心里暗自开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满脸郑重其事,盯着夜展离看了半晌,费了好一阵心思,才一脸沉痛地说:“你,想杀我!”
池小溪一边说着,脸上神情那叫一个悲愤,伤心。
夜展离下意识接话,“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可当他的话音刚落,便陡然顿住,面上神色僵住,心中更是醍醐灌顶。
再看池小溪,那张脸上,果然露出了一个狡黠如狐狸一般的笑,“我果然猜对了,我赢啦!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夜展离眼神一眯,这丫头,给自己下了个套呢。
他若是承认她猜对了,便只能履行诺言。他若是否认她猜对了,那便是所,他不想杀她?既然不想杀她,这丫头,便也保住了小命,逃过一劫。她是已经把自己前后退路都堵死了。
好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夜展离的心里不觉生出了些许兴味来了,这丫头精得很,杀了倒是可惜了。
“你叫什么?”
额恩?这话头怎么转了?
池小溪涎着笑脸,“大侠,您先给我把胳膊上好了咱再细聊,疼。”
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心里明明已经气得要死,表面上却不得不端着副笑脸的模样,夜展离的心情就莫名地愉悦。
他那妖艳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映衬着这妖冶的红衣,有股美人般般入画之感。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委实叫池小溪想咬人,“疼啊?那就忍着。”
池小溪:……
这世间,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她这一天天的,净遇到些什么极品玩意儿!
池小溪心里的小人已经愉快地叫嚣,脸上的笑却端得快僵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池小溪这会儿开始觉得,凤释卿这人其实顶好顶好的!
“名字。”
“萝阳。”
“真名。”
“池小溪、”
“从哪儿来?”
“……”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开始喜欢问这一套?
“手臂不想要了?”赤裸裸的威胁。
池小溪能屈能伸,“恭王府。真话,比珍珠还真!”
恭王府这尊大佛,总该好使吧!
池小溪心里又开始了小人碎碎念的咒骂模式,怎么还没人来救她?她第一大花魁“萝阳”的名号,难道还没打出去?
死凤释卿,你要是再不来,你的王妃就要被人搓扁了又揉圆了!
“恭王府?”夜展离凤眸微眯,“做什么的?”
“世……是个小丫鬟。”
本能的,池小溪觉得世子妃这个身份,还是得慎用。
“小丫鬟都穿这么好了?”夜展离反问。
“世子身边的。”池小溪面不改色。
夜展离眼睛再次一眯,“伺候凤释卿的?”
直呼凤释卿的名字?池小溪本能地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冷意,真,真的好冷啊……
凤释卿你不来救我就算了,还要害我!
池小溪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世,世子身边的管事的外甥的侄儿的媳妇介绍的一个采买的活儿,油水多,跟凤释卿不熟,一点都不熟。”
“哦,不熟?不熟还敢直呼他的名字?”夜展离又反问。
池小溪:……
这不是给带歪的吗!
池小溪张口便开始胡诌,“我特讨厌他,背地里就喜欢这么叫,这不一下就叫顺口了。”
“哦……”夜展离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看着她费力迎合自己的模样,他便故意地不想这么放过她,“特讨厌他怎么还让他身边的管事的外甥的侄儿的媳妇给你介绍活计?还介绍到一个油水那么多的地儿?”
池小溪脸上讨好的笑终于是挂不住了,对着他就是一声痛吼,“就你有嘴整天叭叭叭!有本事你履行诺言,给我把肩膀装回去啊!这么绕弯子逗我,当遛狗呢!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不奉陪了!”
池小溪抬脚,一下就朝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踢去。
她旁的不会,混迹三教九流的地方,这些下作的打架招数学了大把,这就跟她的脏话水平似的,纯属身体本能。
夜展离自然不会让她踢中,但她方才那真真的一下,却也让他有些着恼。
“好个阴毒的臭丫头!看我今日要怎么好生调教调教你!”
池小溪正觉得自己注定小命休矣时,门外传来了一道轻轻淡淡的声音,“我凤释卿的人,谁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