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溪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置身于雾气萦绕的温泉之中,透过那袅袅雾气,她看到一个好看的男人,正迷离着双眼盯着她。
男人剑眉入梢,深眸朗目,面庞立体刚毅,下巴青隽英挺,五官精致,眉目璀璨。
好看,已经是不能形容这个男子,他的线条很是刚毅,薄薄的嘴唇很是性感,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只是这个男人的脸色很难看,就好像在受着莫大的痛楚一般,因为这股痛楚,他原本好看的脸都扭曲在了一起,引人怜惜,又带着一股戾气,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池小溪顺着他的脸往下瞧,便看到了男人一身精壮的肌肉,再往下……
池小溪打了个激灵,一脸惊惧,“你,你是谁?”
男人一语不发,眼神中的迷离愈加强烈,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鸳鸯交颈,池小溪疼得喊出声,这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到什么。
这丫的根本就不是梦!而且她现在,正在被霸王硬上弓!
池小溪手脚并用地挣扎捶打,整个身子都发着抖,原先挣扎的那股凶狠劲也在男人的蹂躏下尽数消磨,变成了呜呜的低哭。
明月高照,今夜,正是八月十五。
凤释卿光裸着身子躺在岸边,身旁,便是烟雾缭绕的月泉,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各种记忆撞入脑中。
昨晚上,那个女人。
他回想起了什么,那个女人,很不寻常!
凤释卿环顾四周,可是,他哪里还寻得到半个人影?
他微微眯着眼睛,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出现过?
记忆很模糊,有点真实,却又有点遥远,迷迷离离,不曾抓住。
凤释卿起身把衣服穿上,胯部的确是有些酸疼,身上,也有些许抓伤。
凤释卿神情一怔,旋即,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暗,心中也有一股微妙的情绪一闪而过。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出现过!
可是,如果这个女人出现过,她是怎么进来的?眼下,她又怎么出得去?这个池子周围,他布下了阵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进得来,出得去。
便是自己的人,都没法闯进来。
而且昨晚上完事之后,他本想好好问问她的来历,但是却不受控制地昏睡了过去,竟然一夜酣睡好眠。
昨晚,原本以为会是一个难捱的夜晚,但没想到,竟然会一夜酣睡。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在这一天睡得这般踏实了?
男人快步走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幻笙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家主子这一次竟然这么早就出来了,而且神色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不像此前,每一次出来,脸色都是铁青的,就像是受了重刑一般。
他也的确是受了重刑,只有几个人知道,每半年,主子都要到这里,挨过这一天,而幻笙,便是少有的几个知情人之一。
“主子。”幻笙恭敬地垂首,虽然心中带着疑惑,但是却不敢开口询问。
凤释卿脸上一脸冰冷,声音如面上神情一般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你,可看到一个女人?”
幻笙怔住了,脸上的震惊很是明显。但随即,他又都把这股震惊掩饰了过去,恢复了平静的语调,“主子,这里除了我,没人可以上来,属下更是没有看到任何女人。”
他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困惑,难道真的是自己在做梦?不可能,自己身上真实的感觉做不了假。
一瞬间,他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思绪,甩袖冷声道:“走吧。”
幻笙心头略略波动,然后又很快地把自己的这点情绪掩饰了过去,默默地跟了上去,不敢多问一句。
两人一路下山,男人又转身,“回去之后,帮我找个人,给你一天的时间,务必找到。”
他的语调平和,又带着丝丝冰冷和不容抗拒。幻笙心里快速地转了一圈,莫不是,找方才主子口中说的女子?
幻笙不敢迟疑,异常恭敬地答话:“是!”
……
今日,夜凉如水,夜色深沉,南域恭王府却是亮如白昼,将王府中的碧瓦朱甍、雕栏画栋都完整呈现,当真十足的皇家气派。
天残院的文墨轩中,所有青宫灯都挑到了最亮,整个文墨轩布置十分雅致。
东墙上挂着春山听瀑图,紫檀木书桌上设着青花缠枝笔洗、白玉雕石榴砚滴、紫檀嵌珐琅云头纹的墨床,以及各色的笔船、水丞、水盂、镇尺、墨盒、印章、印泥等物件。南面的三足梅花小几上放着一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瞧着定是个好物件。
凤释卿坐在那张黄花梨大椅上,暗青绸袍上绣着的暗金石浮文,黑发如鸦,映衬出他的面色俊朗澄明,气质绝尘。
只,他眼中,闪着阵阵冷峻和阴郁,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漠然之气,叫人感到一股很强大的气场。
幻笙跪在地上,声音低沉,“主子,属下无能,未能找到画像中的女子!”
凤释卿的声音淡淡,眼眸中却顿生杀气,“我从来不养废人。”
幻笙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垂头,恭声答话:“属下无能,但凭主子处置!”
男人眼眸愈加深沉冷冽,却是半晌都没有再说话,幻笙便跪在地上,一语不发,静候着主子发话,好似不论主子做出什么样的裁断,他都心甘情愿地承受一般。
凤释卿眼神微眯,似乎是陷入了一阵深沉地思虑之中,半晌,他重新开口,“再给你一天时间。”
幻笙暗暗松一口气,垂头应声:“是,多谢主子!”
“退下吧。”凤释卿声线低冷,没有半点温度。
“是!”幻笙未曾多言半句,快速地退了出去,刚出到书房外面,他便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再一看,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幻笙面露苦笑,这么多年了,自家主子还是这般气场强大。就算自己是从小侍奉他之人,也未曾有那么一时半刻,在他的面前感到过放松。
幻笙微微苦笑,转身便去了马厩。
他可不敢再耽搁,哪怕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