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刘锦西，你说叶玲语她怎么了？”苏瑶慢慢地走回去，站到刘锦西跟前，抬头看他。

刘锦西把头撇到一边，唇角无所谓地勾起来，吊儿郎当地说：“她怎么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听说你们以前是同一个学校的啊，我以为你们很熟的。”苏瑶转身看着叶玲语离去的方向，心里涌上了一股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叶玲语好像……真的跟刘锦西很熟，但是他们……怎么开学这么久也没见有多熟络。

“是吗？”刘锦西嗤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苏瑶的手腕拉着她走，“走了，我们去看迎新晚会。”

“我不去！”苏瑶抗拒地把手扯回来，“我不要去！”

为什么都去迎新晚会，不去不可以吗？苏瑶倔脾气上来了，转身就要往回走。

“干嘛不去，迎新晚会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特意给新生办的，作为新生你真的不去看看吗？场面很大的。”刘锦西见她一直挣扎，顺势放开了她的手腕，一手拎住了她的衣领子，把她往前拖，“几天前主教楼门口就已经在搭舞台了。又是灯光又是音响的看着就很高大上，你确定不去？”

苏瑶抓住自己的衣领口，生怕刘锦西一不留神就把自己勒死了。一边跳着踹他，一边叫：“不去，就不去！”

“嘁！”刘锦西走走停停地躲开她的攻击，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不去也得去。”

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打到了主教楼门口。

才走到田径场旁边的时候，就有歌声通过音响传过来，再走近一些。蓝色的舞台灯光投射在漆黑的夜空。口哨急促尖利的叫声，塑料手掌来回拍打的飒飒声，还有观众一轮又一轮的尖叫，不绝于耳。

“我就说了场面很大吧！”刘锦西不由得兴奋了几分，把苏瑶的衣领子一放，猿臂一伸，将她紧紧地夹在腋下往人群里挤。

走近了才发现，外围的观众是乱七八糟站着的，里围的却是一个个方阵整整齐齐坐着的。

刘锦西带着苏瑶在各个方阵里穿行而过，直接走到了观众席的最前面。

“哎，咱们这样不太好吧？”苏瑶用袖子把自己的脸蒙住了，就剩下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在外面。不遵守秩序总归有些心虚，还是把脸蒙着吧。

“怎么不好了？”刘锦西的胳膊一直搁在苏瑶的肩上，眼睛紧紧地盯住舞台上，还时不时应景地吹几声口哨，叫两声好。

“你看人家后面的人都是坐着的，我们站在这把别人都挡住了。”苏瑶见刘锦西看得好起劲，也把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

十来个人正在上面扭秧歌。

苏瑶不确定那是扭秧歌还是什么，七八个男生穿着陕西独有的那种褂子，头顶和腰间都绑着鲜红的绸布，腰间绑着一个鼓，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地舞动身体，时不时地敲打着腰间的鼓。

这时，一队穿着白底蓝色绣花旗袍的女生上来了，男生们很快一对一将她们举了起来。

“什么？”刘锦西像是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话，扯着嗓子在她耳边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苏瑶被他的声音震得耳朵里痒痒。捂住耳朵躲开他，“没什么。”

看了几分钟实在受不了大分贝的音响，见刘锦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也不想叫他了，怕他又生拉硬拽把自己留在这，低着脑袋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地往后头走。

“我是一代歌奴，在这茫茫江湖……”

这个声音……

苏瑶猛地回头，就看见了贺擎正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华丽的女声从他嘴中流畅地滑出来，台下的氛围一下子就被点热了。

“喔～喔～喔～喔，女声啊女声啊！！学长好样的！”

“嗷——学长好帅！”

……

尖利的女声从众多的口哨声中杀出来，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

隔着众多的人头，心头窒息感再一次袭来。

她以为，贺擎的女声，是只属于他们俩的小秘密。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江湖纷乱不休，又是一个中秋……”

眼里突然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给她递纸巾了……

苏瑶眨了眨眼睛，将手抄进外套口袋里，低着头挤开了拥挤的人群。

她们的热闹，跟她无关。